第14章 他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房间内,老人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
完全不担心外面那近乎毁天灭地的实力对撞,甚至还安慰起站在窗前的文浩。
“我不是担心他们。”
文浩摇了摇头,眼中忧虑之色不减:“我担心的是他们这个打法,我的宿舍还保不保得住,我全部家当都在里面。”
“哦…很贵重?”
文浩认真地点头:“95块钱呢,还有两套刚买没多久的衣服。”
想想都心疼,现在物价上涨得太快了,一件t恤衫,居然卖他50一件。
他好说歹说,一口气豪迈地买了2件,老板才给他打了8折。
老人哑然失笑,放下水杯,“那就让他们停手吧。”
他手指一挥,屋内摆放在案几上的戒尺便飞了出去,然后一化为四,砸向他的四个学生。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他们非常团结友爱,也不会损害白鹭一丝一毫的。”
老人握住刚刚飞回来的戒尺,似在感慨,又似在向文浩解释。
“看不出来。”
本来嘛,这动静你告诉我是团结友爱的表现,确定不是杀父仇人相见的场景?
() 拜托,都杀红眼了好吗?
文浩甚至觉得,老人真不出手,明天白鹭武院就可以直接开席了。
嗯…估计还得他来掌厨。
“他们争执不断,其实都是我的错。”
老人苍老的眼神虽然看着文浩,可就像是在看一道虚无的身影:“是我将他们强留在白鹭,他们心里,对我估计是有所怨恨的吧。”
文浩没有回话,他又听不懂,瞎回什么。
老人就这样看着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老人迟迟不说话,他干脆坐到了对面,自顾自泡起了茶。
( ̄~ ̄) 味道挺不错,茶叶的品质很好,回甘持久。
等老人回过神来,文浩已经泡到第三泡了。
老人笑着说道:“喜欢的话,待会带点回去。”
“好啊。”
文浩给老人倒着茶,满口答应,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老人缓缓出声,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
倒茶的手顿了顿,待倒完了茶水之后,他脸上故意露出疑惑之色:“熟悉?院长你看错了。”
他猜到了,院长说的应该是父亲留下的那枚校徽。
见他并不承认,老人如枯骨的手伸了过去。
文浩本能想要躲避,却发现避无可避,他甚至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手腕被老人抓住,老人的指甲轻轻在他虎口划过,鲜血流了出来。
“吼…”
武院深处的山林之中,有巨大的兽吼声传出,声音中满是癫狂与痴迷。
“滚!”
老人一字真言,声音不大,却直压兽吼。
武院深处有庞然大物睁开了眼,满是血红之色,疯狂而又嗜血。
最终,它的理智还是压抑住了自身的贪婪,缓缓闭上了眼睛。
老人轻抚伤口,叹息一声。
文浩的虎口变得完好如初,身体也恢复了行动,他握着手退至门口,惊惧的望向老人。
刚刚那道兽吼,令他肝胆俱碎,那毫无保留的通天妖气,直冲自己而来,锁定了他的心神。
他的血液在体内剧烈沸腾,几乎要破体而出。
白鹭武院,居然有一头大妖?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江州腹地,万一那头大妖现世,南城毁矣。
院长看着文浩,眼神中满是怜悯之色。
“以后,尽量不要负伤,你的血液,是妖族无法抗拒的美味。”
文浩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他刚到这个世界,那些人商量自己死活的时候,他就听到过类似的话语。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便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碰上了假扮李叔的狐妖,他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躁动不安,就像是在向他示警。
一旦远离狐妖,又一切如常。
如此几次之后,文浩终于确定,自己的血液一旦靠近妖族,就会有反应,但又不知为何。
此刻院长又说着同样的话,联想到刚刚自己血液一流出,大妖就锁定了的自己,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双向感知?
他能感知到妖族,同样的妖族也能通过血液感应到他,而且在妖族眼中,自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菜?
“院长,我的血有什么问题吗?”
老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感受到的熟悉气息,在你的身上,可否借我一观。”
熟悉的气息。
文浩下意识摸着自己胸前的徽章,想了想取了下来,交到了院长手中。
老人眼神泛光,死死地盯着徽章。
白鹭、刺蛇,真是令人怀念啊!
当初我没有走出白鹭,你…又会不会记恨于我?
你将它留给了这个孩子,是想将他托付于白鹭…
老人苍老手掌紧紧握住了那枚徽章,护不了你,老夫莫非还护不住这个娃娃?
文浩发现,在看到这枚徽章之后,老人身上的气息发生了改变。
之前感觉中的一股垂垂老矣的腐朽之气,明显淡化了很多,更多了一丝锐意。
老人将徽章递了回来,重重地拍了拍文浩的手掌:“保管好它。”
“院长,你是不是认识我父亲?”
傻子都看出来院长对这枚徽章很熟悉,那他与父亲的关系想必不一般。
“嗯…”
老人点了点头,幽幽开口:“他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文浩怕老人不明白,接着问道:“我的意思是,他是善还是恶?”
他必须要弄清楚,四岁的记忆一直在脑中徘徊,他为何会被带走,又为何那些人想致自己于死地。
祸不及妻儿,这不是在古代,没有诛九族一说,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那些人想要除掉一个四岁的孩子。
“他啊…”
老人望向窗外,回忆着过往,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由心的笑容:“尊师重道,兄友弟恭,又正且直,你说他是善还是恶?”
“那为什么他会被抓?”
文浩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老人一愣,下意识地握住了窗台,声音低沉:“他只不过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