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情绪无声
说着，依德抽出长剑，一剑捅穿了中年男人的胸膛。
中年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血流满地，渐渐没了气息。
随即，依德拔出长剑，给了艾芙琳一个眼神。
艾芙琳心领神会，她迅速站起身，一口咬断刚想发出求救男人的喉咙，用力撕下一块带血的肉后，才将中年男人的尸体也丢入了其中一个监牢当中。
依德望向牢笼当中的其他少女。
那些少女似乎大多失去了意识，饱受玷污，只能对周围的行动做出本能的反应。
不喜不悲，在看到身边有人被杀掉后，也只露出淡漠的眼神，似乎早已失去可以共情的灵魂。
周围安静的可怕，或许是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三人的情绪也一直在保持着沉默。
这样看来，这个所谓的交易站点也并不专业。
大多数少女，只是被抓到这里后，沦为了这父子二人的……
下场也无非就是被贱卖给某个村民成为老婆，或者是炼金术师的素材，又或者……像那男人所说的拉钟人一样。
他们只需要肉体，至于其中存在的灵魂，或许并不重要，又或许是个累赘。
“深渊素嘛……”
依德口中喃喃自语着，又回想起洞穴深处堆砌的那些少女。
或许她们就是被提取灵魂后，剩余下来的空壳吧。
这些人自己没法带走，而要是留到别处，她们面对的也无非是悲惨的命运。
“唉……既然她们活着也是痛苦，蒂安娜，给你个磨练的机会，你来把她们都处理了吧，蒂安娜……？”
依德说到一半，才发现蒂安娜不知何时已经远离了自己身边。
她正呆立在不远处的一个牢笼身前，可从表情上看，却发现不出她的任何情绪波动。
随即。
依德凑近，也向牢笼当中看了一眼。
只发现那是一位惨白的清冷少女。
她的身上画满了涂鸦，浑身都是鞭痕以及小刀划下的伤口，遍布着淤伤与血污。
正头戴眼罩的被一个粗壮的铁钩贯穿背部吊在牢笼正中，还失去了双手。
也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但从气息上看，似乎还在活着……
与此同时。
依德的右手也在此时起了反应，他又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似乎正在与某种东西产生连接。
“这该不会是……”
依德有些惊讶的看着牢笼，感受着莫名而来的情愫。
“没错，这就是她。”
蒂安娜闭上眼睛，选择转身离开这间牢笼。
“那个……蒂安娜，你别太过悲伤，你这样子有点吓人。”
依德看着蒂安娜冷静的弯下腰，从中年男人死去的尸体旁捡起地牢的钥匙。
她甚至就连身体都没有颤抖一下，仿佛这件事就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一把火烧了这里吧，我想先找个地方透透气。”
蒂安娜轻叹一声，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曾经那么想要见到的人，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是这样的反应。
或许这正是族长所说的，人在极度悲伤时，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吧。
“好，也对……那艾芙琳，你先留在这里，给她们一个痛快的，我去和蒂安娜把那个老头也除掉。”
依德向艾芙琳吩咐完任务后，也跟随着蒂安娜一同离开。
二人打开大门，向着地下室的外面走去。
“蒂安娜……我……我很抱歉，我没能提前发现这些。”依德凑近上来道。
“你为什么要道歉，难道是觉得我还会莫名的发脾气，然后大吵大闹吗？”蒂安娜平静的问。
“没……我没这个想法。”
“你明明有，你分明从没把我当做伙伴，就认为我遇到这种事，就应该崩溃的逃避现实，然后你再出手解决所有危机，原谅我的一切过失对吗？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做艾芙琳一样？”
“我……”
“依德，这次给我个机会，我要亲自杀了那个老头。”
蒂安娜无奈的说着，垂下头，伸手从背后扯出一根箭矢，随后在手中一掰两断。
这原本就是她妹妹所使用的武器，可她却对此并不擅长，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怀念曾经的日子。
但是如今看来，这些都不需要了。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即使这老头可能毫无武力，但一想到那个干巴老头还要对你露出猥琐的眼神，我……”
“你什么？”
说着，蒂安娜又默默站下，抬眉看向跟在后面的依德。
“如果你要是觉得我会遇到危险，你也可以随时动手，我不希望我这个的行为，再为团队带来麻烦。”
“好……”依德看到蒂安娜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回答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依旧有些担心，只能接着开口道：
“我会给你这个机会，但……由我来把这个老头挖掉眼睛后捆到你面前，再让你随意泄愤，这应该不属于犯规吧？”
“……”
蒂安娜斜了依德一眼，但也知道他的话有些道理，以目前自己的情绪，的确是有可能将各种事搞砸。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这件事过后，要毫无保留的帮我变强，我一定要日后亲手宰了所有和古法斯有关系的败类。”
“当然，特训从明天开始，今晚也行。”依德打趣道。
“你这个人……”
蒂安娜不知为何苦笑一声，又向台阶之上走了两步，忽然之间，情绪变得无比失落。
“依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直很怪，就像刚刚的话，就好像是不经过脑子乱发脾气一样？”
“……”依德沉默着。
“其实……我刚刚的确是有些生气，我很抱歉把脾气撒到了你的身上。”
“好多年了，一个能和我聊聊天的人都没有，即使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冰蒂丽安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过客，但她真的对我特别重要。”
“其他男人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目的接近我，只有你不一样，无论我搞砸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甚至都让我有些享受这种被包容的感觉了……”
蒂安娜长叹口气，摆弄着手中的半截断矢，继续向台阶之上走去。
“而且……我现在真的好想发脾气，我很想大闹一场，不然……我不应该对我妹妹目前的惨状，没一点反应的……
“可……我……我现在不知为何真的特别冷静，感觉失去了一切情绪，我担心我也会彻底变成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就像那些废弃的容器，以及随处可见的所谓大人一样……”蒂安娜低头啜泣，眼中一行热泪流下。
“没事，有我在呢。”
依德伸手搂住蒂安娜的腰肢，此时也早就把所谓的好感度抛之脑后。
二人的关系的确是不太适合当做一场游戏用数值进行表达。
依德很喜欢这种有着缺陷的少女，就仿佛能从她们身上看到曾经的自己。
更何况，芙兰雪目前只是个看不见的圣洁神像，而蒂安娜这段时间却一直待在身边。
“行了，别太暧昧了，有什么事等处理完了再说，做的好的话……嘻嘻，或许我还有什么奖励等着你的。”
蒂安娜破涕而笑，她暧昧的抬头用鼻尖碰触到了依德的下巴。
随之握紧那个断掉一半的箭矢，在依德脸颊轻轻划下一道伤口后，便几步消失在了地下室的黑暗当中。
与此同时。
依德也用右手摸着脸上的伤口，看着蒂安娜渐渐离去的背影。
这小丫头，性格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