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人是鬼？
“呕！”
“呕！”
犹如江海般气势非凡的呕吐声回荡在空旷密室之中。
那镌刻着海量法印的祭坛边缘，赤身裸体的信徒们正跪伏在地，嘴里以一种正常人根本听不清的语速在疯狂祈祷着。
这换在别的教会的祈祷绝对是大不敬的行为，不过这正是原初僭主最为欣赏的祷告。
而在祭坛正上方，梁冲喉咙发苦，但是又不敢直接吐在祭坛上，只能凭借惊人的毅力强行咽回去。
然而这只会起到反效果，口鼻之中那恶心的味道不断冲击着他，就连准备的祈祷都无法继续！
“伟岸呕灵界的长者，众生根源呕的神性，我呕”
他当然想关停自己的天赋，但这样仪式进行的效率将会大打折扣，同时自己也就无法承担原初僭主的洗脑了。
虽然原初僭主的仪式主打一个量大管饱，但那恐怖的洗脑能力也不是说说而已。
他能为了晋升不择手段，可这不代表他傻，真的变成了原初僭主的狂信徒，自己也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该死的，去拿唤火教材料的人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跑了？”
其他的材料还好说，但最关键的“百人份的灵性骨灰”却必须要到手！
原初僭主降临时会随机同化至少百位具备微弱灵性的人类，没有那材料替代，谁知道同化会不会抽到他！
“好好，这么玩是吧！”
一种事情再也无法掌握的憋闷让他几乎要吐血，不过在吐血之前可能胃酸要先一步出来。
“妈的，怎么还不停下！”
恼怒的梁冲掏出一枚符咒，将自身的灵尽数灌入！
而另一边，顾夕已然背过身子，几乎逃避似的开始推演阵眼。
多亏安凡的操作，仪式的进展慢了下来。
但是这操作还不如没有！
哪怕看不到，顾夕也已经想到等待着那些离开的供养体的会是什么。
“呜，我顾家传播知识上百年，怎么会”
她是真的不想顾家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
安凡不是喜欢隐藏的人，自从敛息术开发完后他脸上的那种浓厚兴趣，顾夕就知道他这是打开了某种新世界的大门。
或许收他为徒是一种相当错误的决定？
顾夕从此暗下决心，定要凭借自身的努力将他拉回正轨！
我顾夕一生不弱于人，定然不能让自己后悔！
顾夕为自己立下根本无法实现的誓言时候，安凡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抓紧宗师之威看向人群。
梁冲应当不敢再激活供养契约，这只会被安凡抓去狠狠羞辱。
但此刻安凡心头狂跳，一种让他熟悉的胁迫感越发临近。
“噗！”
顾夕毫无征兆地吐出一口鲜血。
“啊啊啊！”
周围跪地祈祷的信徒中，有一人无故开始燃烧起来。
他手里的烛火此刻无风自涨，瞬间将其吞噬殆尽！
燃烧的过程极快，不一会的功夫就只剩下了灰烬。
在安凡视角中，灰烬所在地方的灵开始扭曲，伴随着因祈祷而生成的白烟，变成了某种灰褐色的物质。
这种东西安凡再熟悉不过了，是迷雾！
“梁冲放弃了避难所的庇护仪式，高密度的灵暴露在外会制造迷雾！”
顾夕小百科很快为安凡做了解答。
“他在加速降临，这样引来诡物后他怎么跑？”
回答顾夕的只有阵阵凄厉的哀嚎。
越来越多的流民自燃，刺激的其他人更加大声祷告。
这样的循环更是加快了仪式的进行！
“原初僭主会从信仰贡献最少的信徒开始惩戒，不想被杀的只能更加卖力”
说到这里，连顾夕也有些无力。
绝望的她甚至连灵器都无法维系，自己只是一个一阶啊！
神对于人性的把握太深，到了这个阶段后就连安全区内也无法制止，只能进行大范围的“人道”。
他们两个一阶可没有那种能耐，就算是拿枪扫射，时间也不够。
绝望，更多的是无力。
凡人怎么去对抗神明，难道用拳头砸，用牙去咬？
“梁冲找到了吗？”
安凡对顾夕询问道。
“他撤去所有屏蔽已经找到了，只是现在”
终于，顾夕像是做出艰难的决定似的对安凡笑道：
“我总觉得你是个能活着出去的，可我不行，你等会杀了我就走吧。”
哪怕是死，她也不想成为邪神信徒！
“你这娘们真是叽歪，告诉我位置！”
更加强烈的危机感，迫使安凡露出了罕见的急躁。
“啊？？”
顾夕被安凡突然的大吼吓到，安凡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但他总是乐呵呵的，从未给顾夕这样的感觉。
可此时的安凡，更像是一头噬人凶兽。
那是剥离了人性之后，彻底的兽性！
但正是这样的安凡让她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觉得会赢吗？”
“会赢的。”
安凡杀气流露。
“在那栋建筑地下！”
顾夕咬牙指向某处。
话音刚落，安凡就已经遁入阴影当中！
“他找过来了！”
梁冲明显有过计划，在加速仪式的时候也就不管暴露与否，装备枪械与防弹衣的精兵就将一栋不起眼的小建筑团团围住。
建筑狭窄，不冲过那些人群根本无法进入。
“开火！”
在前面指挥的那人刚出声，安凡就已经来到眼前。
阴影加速的效果也已经消散。
而在那士兵眼中，黑发少年狞笑着将双手握住高高举起，随后悍然垂下！
“咚！”
士兵头颅直接凹入胸腔。
与此同时，枪林弹雨已至！
安凡被数不清子弹的动能打的连连后退。
度人普世书“治疗”过的伤口坚韧无比，但承受过多冲击后依然开裂。
与此同时，安凡抬起宗师之威，对着前方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呈扇形齐射而出，让安凡身前顿时开阔。
体内一阵虚弱感传来。
“灵不够了？”
安凡撇撇嘴，一阶超凡者还真是糊弄人，蓝量低得可怜。
无所谓了，他第一次击杀超凡者的时候也没有灵！
【-1】
“吼！”
发泄似的大吼一声，安凡张开胸怀，对着门口持盾防守的两人来了一个熊抱！
“砰！”
这时候一颗子弹精准的从安凡后脑射入，将他小半脑壳掀飞。
虽然脑洞大开，但无所谓，他会打复活赛！
【-1】
“你们一个月多少钱啊，这么玩命？”
一个转身将两个守门士兵护至身前，细碎的肉芽爬满安凡残破的面颊。
那画面，两个士兵估计要睡不着觉了。
好在有安凡贴心的帮他们入睡。
“咔嚓。”
臂弯用力，两人顷刻化为细砂。
【+1】
这些士兵倒下这么多也才为安凡提供一点能量，这说明他们甚至连一点灵性都没有。
再缠下去只会更亏。
拾起两面盾牌作掩护，安凡顶着火力进入了那建筑内。
安凡进入空无一物的建筑内，正想着如何找到入口，玻璃碎裂的声音便传来。
数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滚到安凡面前。
“手雷！”
“轰！”
火光与爆炸震碎了所有玻璃，就连建筑本身都摇摇欲坠。
“妈的，这总得死了吧？”
士兵们望去，却见建筑内，一道身影仍然矗立。
哪怕衣衫破碎，短裤勉强坚挺，但仍不显狼狈，对那些士兵眼中的震撼，比起凶暴的诡物更加惊人呀！
士兵颤抖着举起枪，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敢扣动扳机！
不要招惹，那不是人，是吃人的猛虎！
此刻士兵们内心深处产生了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
【-1】
安凡低下头，看着地上因爆炸而显露的洞口，露出了笑容。
他不再言语，纵身跃下！
“他，他到底是人是鬼？！”
安凡消失在视野的瞬间，有的士兵已经彻底腿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安凡却没有他们那般轻松的余裕，更加强烈的绝望预感使得他的心跳激增。
对安凡来说，绝望的底韵，是疯狂！
“神神叨叨，就会躲在阴沟的老鼠！你别让我逮到咯！”
敢装逼，那就让你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