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就没有错吗？
安妮回到拘留所，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她知道，薇娅提出的条件对于族人来说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但她也清楚，这将意味着他们必须放弃一部分自由和尊严，成为柔风领的附庸。
她召集了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以及颇具影响力的族人，将薇娅的话转述给他们。一时间，拘留所内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矮人们议论纷纷，意见不一。
“我们真的要接受这样的条件吗？”一位长老沉声问道，“这完全背离了我们最初背井离乡的初衷啊！”
“但我们没有选择。”另一位年轻的族人反驳道，“如果回到矮人国，我们只会成为其他氏族的奴隶，生活将会更加悲惨。”
“是的，我们不能回去。”又一位长老沉声附和道：“可问题在于我们并不知晓帝国对待我们的真实态度，万一他们对我们更为恶劣怎么办？”
“可是，我们不能让族人继续在这种环境下生活，而且，如果我们能够为帝国做出贡献，也许能够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机会。”
“但是，我们也不能轻视我们技术的重要性啊！倘若我们真的替帝国效力，那我们的技术很有可能会被他们所利用，甚至还可能引起其他势力的觊觎之心。”另一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安妮静静地听着，她的内心也在挣扎。
她知道，如果接受薇娅的条件，族人们或许可以得到一个相对安稳的生活，但同时也可能会失去矮人族的尊严和自由。
可如果不答应，他们将面临被遣送回国的命运，回到那个充满敌意和压迫的故乡。
实际上，与那个冷漠无情、毫无生气的故乡相比，她内心深处更倾向于去信赖这个仅有过数面之缘的薇娅。
因为薇娅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的亲切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安妮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我决定接受薇娅的条件。”她缓缓说道：“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即使这意味着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们不能让恐惧和过去束缚我们的未来，我们必须勇敢地迈出这一步，为了族人，为了我们的孩子，更为了氏族的未来。”
长老们和族人们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他们交换着眼神，心中思绪万千。过去的阴影笼罩着他们，但对未来的渴望又驱使他们向前。终于，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一个年迈的长老捋着胡须，开口道：“好吧，安妮，我愿意相信你，我年轻的族长。”
……
第二天，安妮找到薇娅，向她传达了族人们的决定。
“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贝克族长。”薇娅微笑着伸出手，“那么按照约定，我们会为你们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和生活区域。”
安妮握住薇娅的手，回应道：“我们愿意接受您提出的条件，但同时也希望您能够切实保障我们族人的安全与尊严不受侵犯。”
薇娅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我以帝国伯爵的名誉向你们保证，你们将在这里享受到与帝国居民毫无二致的优厚待遇，当然前提是你们必须遵守我们的法律。”
伴随着双方意见达成一致，安妮带着薇娅给予的承诺返回了拘留所。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结果告诉了所有的族人。虽然仍有一些族人对此感到不安和担忧，但大多数人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纷纷表示愿意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紧紧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在薇娅的安排下，安妮和她的族人们很快就被释放，并被妥善安置到了柔风领内一处特别规划出来的专属区域居住。
虽然仅仅只是一处由简陋的临时住所组成的简单房区，但以矮人们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双手，要改善这样的居住环境简直易如反掌，完全不需要薇娅再为此事费心劳力。
薇娅看着刚刚安定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家园建设中的一众矮人，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柔风领的监狱里。
亨利颓然地坐在监狱的角落，他身影在昏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穿着破旧的囚服，衣摆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头发凌乱，几缕发丝搭在额头上，遮住了他无神的双眼。
他的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指尖微微颤抖，显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和焦虑。牢房的角落里，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投射在他苍白的脸庞上。他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胡渣杂乱无章地生长着，更添了几分落魄。
在基尔·基林来过以后，他便一直是这副姿态。
他不理解，自己只不过是犯了一个人人都有可能犯的错误罢了，自己只不过是没有经受住金钱的诱惑而已，基尔居然就如此的绝情，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牢房里就这样度过余生。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基尔借高利贷就没有一点错吗？
就算是自己带他去的，他不也没有经受住诱惑自己亲手将自己送上了绝路吗？
他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呢？自己最后不也没对他赶尽杀绝吗？
他想不明白。
“真是丑陋。”牢房的一角，忽然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是谁？”亨利惊慌地抬起头，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中辨认出声音的主人。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发现在牢房的另一角落，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存在了许久。
“你是谁？是基尔派来杀我的吗？”亨利的声音微微颤抖，害怕地说道。
自己可是一直被关在这里，居然完全没有看见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这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超级强者！
换言之，如果对方要杀自己，可能他都不会有丝毫察觉，这让他不由得冷汗直冒。
那个身影慢慢地踱步到基尔面前，他打量着亨利，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在昏暗的光线映照下，亨利可以隐约看到他的装束。那人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燕尾服，面色苍白，仿佛从未沐浴过阳光，他的头发漆黑如墨，梳理得整齐而优雅。那双眸子，深邃，幽暗，如同深渊一般凝视着他。
他的嘴唇红润如血，微微上翘，带着一抹阴柔的微笑。
“燃烧着愤怒之火的丑陋灵魂，哦~还有贪婪和嫉妒，美妙，真是美妙啊……”
他低声自语，嘴角的笑意更甚，咧嘴露出了那尖锐的獠牙。
亨利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的心跳加速，汗水沿着额头滑落。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场景，这个神秘人的出现，让他感觉极为不妙。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亨利的声音颤抖，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恐惧如同波涛一般汹涌。
那个人影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亨利。
“我？”
“我是夜的使者，暗夜的统治者，你们人类传说中的……吸血鬼。”
亨利的心头一阵颤栗。
吸血鬼？
那传说中的，不老不死的究极生物？
“你你想要什么？”
那吸血鬼俯下身，在亨利的耳边低语：“我想要的，是和你做个交易，一个关于灵魂的交易。”
亨利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吸血鬼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心神。
“我的同类们，他们不理解人类的感情，他们不懂得欣赏人类的痛苦与绝望，他们只是单纯地享受着鲜血的滋味。”吸血鬼冰冷的气息喷在亨利的耳畔，“但是，我不同，我喜欢观察，喜爱研究，我对你这样的人类内心的痛苦和绝望充满了兴趣。”
“我可以给你自由，”吸血鬼缓缓站直身体，他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只要你愿意签下契约，你的灵魂将属于我，而我，将赋予你新生。”
“新生？”亨利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
“是的，新生。你会加入我们，获得永恒的生命，无尽的岁月，还有复仇的力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沉沦于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亨利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激烈地跳动，每一次的搏动都在冲击着他的理性，亨利的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挣扎。
一方面，他渴望逃离这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牢房，想要向那个该死的领主和抛弃他的基尔复仇；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失去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成为一个没有自由意志的不死生物。
吸血鬼似乎看透了亨利的犹豫，他轻声笑了笑，“你不必立刻做出决定，”吸血鬼的身影逐渐在牢房中变得模糊，只留下他的话语在空中回荡，“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思考。但记住，时间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机会稍纵即逝。”
“五天后，我会再来，到那时，我希望你能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