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再问仇人
听如此说,安母惶恐万分,“不必!不必!我在这时住的很好,何必破费那么多钱财。”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带回来的这两个女子,非但一个比一个漂亮,还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
可是她嘴里拒绝着,心里却已想象起来,哪里的庄子位置好,盖得怎样才算气派。这样的好事她从来都未敢想过,想不到却从未来儿媳妇的嘴里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
然而,她转念又一想,秋莹儿和上官云珂都那么家资雄厚,又是怎样都看上自己儿子的呢?
纵然她认为自己的儿子也必定十分优秀,但家庭贫富的巨大差距,又令她不得不担忧她们会不会仗势欺人。
她丈夫走的早,儿子也自幼便去了天龙门,十年来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受尽生活的苦楚。若不是有儿子这么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也许早已追随丈夫而去了。
安羽凡就是她的一切,尤其是曾经有过的那些关于儿子不好的传闻,更加令她心思敏感。
她不想儿子再被任何人欺负,也不想儿子再受任何委屈。
安羽凡和上官云珂一连在安河镇住了两天,安母心中甚是高兴,春风满面的逢人便夸耀起儿子。
安羽凡带着上官云珂,在安河镇四下闲逛,包括儿时陪安子荣读书的书堂,经堂摸鱼的小河,放牛的山坡,还有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的草场。
他领着她重温儿时满满的但又不甚真切的回忆,尽管上次秋莹儿来时他已重温一遍,但再次踏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依然令他感触良多。
儿时的日子并不美好,但好像充满了幸福。现在的他衣食无忧,而且坐拥美人相伴,但心中总是隐隐觉得缺少点什么。
缺少点什么呢?他想了又想,或许是儿时的玩伴都不见了踪影,又或许是父亲走得太早了吧。
上官云珂也如秋莹儿一样,对他曾经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她听着他小时候的故事,便联想到自己小时候。
那时,生活总是那么惬意,总是那么无忧无虑。她也多么希望能够回到从前啊,回到父母都在身边的日子,哪怕穷些苦些,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和和睦睦,那便是最令人向往的生活。
可是这都回不去了,非但回不去,日子却好像越过越糟糕,直令她感到身心疲惫。
她想,若不是有安羽凡在她身边,她也许早就坚持不住。
安羽凡的经历,父亲造的孽,都令她受到很大的心理冲击,令她对这个世界原本的看法以及信念都险些崩塌。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悲惨,什么是幸福,这些在她脑海里原本十分清晰的概念,如今都变得模棱两可。
但纵然如此,她依然抱着她的初心,不愿向任何人屈服。
所以她怕安羽凡变坏,以致讨厌秋莹儿,并时刻提防她对安羽凡潜移默化的影响。
在她看来,安羽凡的命是她救回来的,他的前半生不管是对是错,都已随着那几道雷电烟消云散,而他的后半生,只应该属于她。
他就像是她费尽心血一手打造出的作品,只有她能够对他进行雕刻和修饰,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更不能将他染上污点。
她看着他,她的心就和悦,反之,就会不安,就会失魂落魄。
安羽凡自然感受不到这么多,他只感受到她对他诚挚的爱,这便已足够。
没有秋莹儿的打扰,上官云珂和安羽凡在一起干什么都非常高兴。若不是父亲一时欲令智昏做出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如今她应当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然而时光不会倒流,事情也不可逆转。她只有将安羽凡做为最后的信任,最后的依靠,也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她心中早已暗暗有一个想法,就是让安羽凡加入蓬莱阁,如此一可杜绝秋莹儿对他的拉拢和腐蚀,二也能带领蓬莱阁重夺昔日荣耀,甚至超越过去。
在她心中,她父亲,上官隐,是不会也不能再和蓬莱阁有什么关系了。从今往后,只有安羽凡,才有能力将蓬莱阁从泥潭中拯救出来,她和骆天豪都不行。
她也不知何时有的这种想法,但自从有这种想法,她便感觉对安羽凡的爱再不像以前那么清纯,从而有时也会有些内疚。
而越是内疚,她便越想弥补,于是也越加去爱他,同时,也越怕他被秋莹儿抢走。
所以,逮到孝敬安母的机会,她尽最大的努力表现自己,以表明自己任何地方都不比秋莹儿差。
安母也高兴的忘记了丈夫的仇,整日不是享受儿子和未来儿媳的孝敬,就是和四舍八邻说笑闲谈,那脸上从早到晚都笑开了花。
然而安羽凡却忘不掉父亲的仇恨,这也是他这次带着上官云珂还要回来的目的之一。
一连两天,安羽凡都不忍打断母亲的喜悦,但到了第三天晚上,他不能再不问,因为第二天他就要再次离去。
昏暗的小屋中,两支蜡烛闪烁着红蓝相间的火焰,安羽凡和母亲促膝而坐,上官云珂坐在安母身后。
安羽凡将自己这么多天来追查的结果完完整整的向母亲叙述一遍,然后问:“娘,关于杀害我爹的凶手,儿子就打探到这么多消息,您仔细再想一直,究竟是不是这样呢?”
安母沉默着,陷入了遥远的回忆,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安羽凡和上官云珂呆呆的看着她,都不敢出言打扰。
屋内异常的安静,门外晚风吹过,能清楚听到外墙上挂着的那两串辣椒摇摆的声音。
良久,安母才又缓缓抬起眼,目光却有些散漫。
“儿啊!你讲的好像都对,好像就是那么回事,但具体娘也有些记不清了。”
“娘,您再好好想想,儿子现在长大了,我爹的仇不能不报!”
上官云珂见安羽凡有些急躁,忙道:“羽凡,你不要催伯母,且不说这么多年过去,就是伯母这十多年来含辛茹苦,春归人老,又岂会将以前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说罢安羽凡,她又温语劝安母道:“伯母,你也不要害怕,再慢慢仔细想想。常言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报了这个仇,羽凡这一世是不会安心的。”
略一停顿,她又道:“伯母,你也许还不知道,羽凡如今的道法修为早已出神入化,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是他的敌手,更何况还有我帮着他。所以你也不要有所忌讳,不管是谁,只要您能想起来,我和羽凡就一定能将他抓来祭奠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