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进化选择
气温骤降，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准时到来，不少人已经添上了冬衣。
女孩闭上眼静静躺在房顶，身边已经堆积了两指深的细雪。静下心来，她能听到很多声音，吹来的风、落下的雪、以及躲在一旁猫猫祟祟的家伙。
“嘿咻~偷袭！”
艾黎猛地扑上去了，目标是希尔柔软的肚子。下一刻，她被魔力拎在半空，像是被提起后脖颈的幼兽。
小猫开始挣扎，希尔将其拥入怀中，顺势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身上。
“哪有人会把偷袭大声喊出来，嘘~就这样躺着，感受自然的脉搏。”
女孩抬起翅膀为艾黎挡住落雪，自己的银发间却沾上了几片雪花，若是不仔细查看，难以区分。
被温暖包裹，没过多久，小猫咪的呼吸逐渐减慢，她枕着羽绒睡着了。
“噗嘶~噗嘶~”
困意渐浓，希尔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沉浮，一旁突然传来某人的呼唤声，龙娘从房檐处探出脑袋，来者竟是伊萝丝？
“那个…希尔，我觉得你得来一趟。”
不久前，莉可家。
“狸，我不太舒服。”
小家伙一改往日的活泼，露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可把狸吓着了，按理说艾尔莎不可能得病才对。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要，带我带我去外面。”
艾尔莎摇晃着身子，眼见马上就要倒下，一旁的伊萝丝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
“她的体温在升高。”
狸摸摸艾尔莎的额头，从断断续续的话声中得知，她想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你有见过这种情况吗？”，狸接过小家伙，将其拥入怀中。
“不知道啊，希尔没说。”
伊萝丝摸摸后脑勺，一脸茫然，显然指望不上她。
“没你的事了，去玩吧。不对！去把希尔叫来，我先带她去外面。”
伊萝丝闻言点点头，而狸跟莉可打了声招呼，随后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山外山，松林深处。
当希尔跟着伊萝丝找到狸时，她正一个人站在雪地中，身边并没有艾尔莎的身影。
不远处，存在一颗突兀的巨大圆球，形似蛋壳，表面时不时泛过红光，就像在呼吸一般。
“怎么回事？”
“她告诉我不要靠近，接着身边逐渐长出奇怪的物质，最后便是这副模样。”
仔细感知一番，澎湃的能量正在酝酿，蛋壳内散发的生命力也愈发旺盛。希尔猜测艾尔莎结束了幼生期，进入下一个成长阶段。
这是好事，不过最好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狸，回去告诉其他人，我们要在外面野营，今晚暂时不回去。”
说完，希尔开始着手布置结界，壳型结构在向外散发猩红之力，若是不加掩饰，恐怕会吸引来某些麻烦的东西。
“好，你们注意安全。”
狐人转身离开，龙娘则守在远处，赶走打算靠近的生灵。
红色逐渐蔓延开来，它们从蛋壳表面流向地面，致使积雪消融，泥土被改造为血红的菌毯。
无论是高大的针叶树，还是坚硬的土石，一切都在红色中快速溶解，并成为它的一部分。
若是没有结界阻隔，这一景象势必会蔓延开来，被人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好消息，这下不会有人察觉。
可坏消息自然也少不了，结界内没有可供吸收的物质，但艾尔莎的进化并未结束，她需要更多能量。
猩红与魔力互斥，律法同样不接受它，只有最纯粹的生命力才行。
自己体内肯定没有如此庞大的生机，希尔只好用她的收藏品充当消耗物。
一株株珍贵的药草被吸干生命，化作干瘪的残渣，其中不乏希尔用心搜寻许久的材料。
事出突然，虽然心疼这些东西，但也没得选，只能安慰自己日后重新去找。
更重要的是，她好奇艾尔莎会进化到何种程度，看着自己的造物逐渐成长，是一种很有趣的过程。
几乎投入了所有的药草，空间环内只剩下一些可怜的种子，这才满足进化所需的能量。
“这可真要养不起了。”
女孩叹叹气，只能无奈一笑。
仔细观察蛋壳，它有十几米之高，吸收了如此庞大的生命力后，表面呈现出宝石般的色泽。
“……这边~”
缥缈的呓语声仿佛从天边传来，是艾尔莎的声音，她在呼唤自己靠近？
希尔上前两步，菌毯随着脚步挪移散发出点点荧光，若是不去了解猩红的本质，这副景象还是很美的。
确认没有危险后，指尖触及猩红外壳，紧接着是整个手掌贴合上去。除去温热，再无其他触感。
下一刻，壳体表面突然软化，将希尔整个人吞入其中，这可看呆了一旁的伊萝丝，她连忙上前观察。
没有气息……消失了？
壳内世界，并没有意料之中充满血红，希尔环视四周，在前方发现了艾尔莎的身影。
她漂浮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之中，那是浓郁的生命气息。缓缓走上前去，空气逐渐变得浓稠，行走其间愈发困难。
突然间，娇小的奇美拉睁开双眼，她伸出手，试图将来者拥入怀中。
希尔伸出手与之相握，轻松被带入空中，两人一同沉浸在纯净的光芒之中。
“这是？”
“…”
艾尔莎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答，随后磅礴的生机涌入两人的身体。
另一边，伊萝丝眼睁着希尔消失，只能站在一旁着急，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出手破开蛋壳。
这也是龙娘的弱点，除战斗以外，她的行动皆需要具体的指令。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蛋壳内传来一阵异响，先是一条细小的裂口，随后无数道裂缝快速蔓延开来，刺眼的光芒从中溢出。
四周被猩红感染的地块逐渐恢复，脚下的菌毯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白灰。
伊萝丝看见，光芒似乎中有位高大的身影出现，一晃眼才发现是错觉，那只是手挽着手的两个孩子。
“……”
颇为奇妙的体验，希尔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更好了，有种往日里未曾感受过的轻快。
艾尔莎将一部分用作进化的生命力分享出去，并且与希尔共享了某种东西。
哪怕没有接受猩红之力的完全改造，自己也能操控祂的力量。
“有什么不适吗？”
希尔摸摸小家伙的头，她的体型没有变化，但那些藏起来的触手变得超级长，几乎垂到了地面上。
“没有，但我好像有了新能力。”
艾尔莎抬起手，红雾在掌心汇聚，同时，天空中骤然下起血色的雨，她竟然在改变环境。
希尔观察片刻得出结论，艾尔莎拥有快速传播猩红感染的能力。当然，她也可以随时收回。
简而言之，小家伙对猩红之力的控制更上一层楼，同时也意味着她与魔法彻底无缘，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
“你总能带给我惊喜。”
艾尔莎的身高已与自己齐平，若是没有了解，论谁也猜不出她俩的真实关系。
“嘻嘻~”
小家伙伸过头在希尔脸上留下一个亲亲，她决定了！自己要努力长高，到时候就能把母亲抱在怀里揉捏。
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的希尔，招呼伊萝丝靠近，同时用魔法掩盖四周的异状。
艾尔莎几乎把结界内的土地变成了死域，没有半点生机存在。
如果没有记错，除去猩红，小家伙还拥有死悼的力量，这是已经开始显现了吗？
艾尔莎隐瞒一件事，她在朦胧中触碰到了某个奇妙的意识体，祂包容万物、祂庞大无边。
那个意识体告诉她，如果自己愿意，将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而代价是她将失去物质概念内的形体与多数情感。
“我不能留下吗？”
“不能。”
“那我不愿意”，艾尔莎的脑海中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她拒绝了。
意识体没有询问原因，而是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事后，艾尔莎想要和希尔提及这件事，却发觉怎么也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奇怪，我要和妈妈说什么来着？’
…………
“伊萝丝，距离我们离开村子过了多久？”
“emm……二十一个小时左右。”
那么现在是第二天早上？希尔看了一眼天色，尚未有太阳升起，差不多是五点。
艾尔莎已经收好触手，表示随时可以离开，但伊萝丝逐渐警惕起来。
“有一批人在靠近。”
龙娘望向北方，希尔探出感知，说是在靠近，其实还隔着一个山头。
这群人行色匆匆，貌似是来自更北的地方，那里是兽人的国度。
如果是普通人，伊萝丝不会如此警惕，这群人体内或多或少有着能量反应，但不像是魔力。
按照路线，这一行人会和她们相遇。
“不用理会，直接离开。”
希尔不想节外生枝，无论是谁都和她没有关系，三人直接朝村子走去。
狸处理的很好，所有人都以为她们只是去外面野营而已，没有人怀疑到艾尔莎头上，也幸亏及时布置了结界。
天色蒙蒙亮，今天的村子里很是热闹，尤其是集市上。
来自王国的游商们将要回到温暖的内地，他们是最后一批商人，随后大雪将会封闭南下之路。
商人们打算低价售出积压的货物，只把有用的商品带回内地销售。
降价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先是涨价一部分，随后再打折处理，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赚到。
在这热闹非凡的集市中，丝毫没人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混进了堆放货物的马车中。
…………
王国北方，边境之地。
一群神秘的兽人停留在边境线外，他们身披袍子，骑着体型巨大的代步毛兽。
“前面便是联合王国的土地，我们该怎么办？”
兽人们此刻正陷入两难的境地，继续向前很可能撞见巡逻的王国骑士，对方绝对不是善茬，到时候会有说不清的麻烦。
“偷偷摸进去，不要打枪，不要声张，找到目标后即刻离开。”
最终，他们决定当一次偷渡犯硬闯。无他，雇主给的实在太多了。
那件东西弄得整个兽人领土人心惶惶，他们忙活好几个月，好不容易发现了踪迹，怎么可能撤退。
而且东西一旦离开兽人的地盘，再想寻到犹如大海捞针。
要是没完成任务，拿不到佣金另说，雇主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就这样，兽人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边境线，为首那人拿出一枚古怪的方盒子，观察片刻后，他指引众人朝着远处唯一的人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