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她知道，她输了，她又输了
慕母站定在台下，看着高坐上那道明皇身影微微欠身，道：“微臣见过吾皇。”
“皇姐……”
她急促着走了下来，去扶她时的手都是颤抖的，“皇姐，你终于肯回来了。”
她眼眶发红，什么也不顾的抱住面前的人。
女皇的情绪失控让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连慕辰星都没有想到自己娘竟然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她从不屑种地，却仍然是村里最有钱的，怪不得她身上的气势总是能轻易震慑旁人。
从前她只以为是她娘为了保护她才自带威严，却不曾想，她是身份使然。
“皇妹。”她轻轻唤着，这个称呼似乎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不过好在终于在这一刻化成实质，她是真的在她面前，不是做梦。
容九看着这一幕更是愣在原地半天不能回神，她的梦里慕楠笙是死了的，她明明是死了的，她的身份更是从来没有人揭开过。
她怎么会是王爷，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在梦里，慕楠笙好像也是因为她身上的玉佩……对，她就是看到她身上玉佩才认她做干女儿的，否则，否则她那样的宠女狂魔，就算女儿死了，也不可能把母爱分给旁人半分。
原来，她早就猜到她的身份，所以才愿给她一处庇护，那她就更该死了，明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故意隐瞒不肯告诉女皇，让她在那梦里平白多过了两年苦日子。
所以，最后那杯毒酒，亦是她应得的。
慕楠笙看了一眼围观群众，眼神落在容九身上，冷的如同刀子一般，道：“今日既是我女儿犯了重罪，我便依旧是庶民身份，在旁听听这案情到底何去何从？
大人最好审的我心服口服，否则，今日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她气势全开，女皇也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现在不是叙旧时候，只是，这案子她心里多少有数，如果审下去……眼睛终归是冷冷的落在了容九身上。
容九身形一晃几乎站不稳，如果慕楠笙是王爷，那慕辰星就是世子，她与慕辰星之间女皇会选她吗？
她心里的答案是不会，即使是在梦里，那慕楠笙从未再出现过皇城，即使女皇已经离世，她也多次在旁人嘴里听到过当年九女夺嫡的事儿。
听闻先皇风流，后宫妃嫔也最多，其中生下的儿女更是数不胜数，加之先皇活至高寿，所以她要选继承人时，身边的几个公主都已长成且，各自手里都有一定势力。
所以当年女皇是没多大胜算的，她虽然是由皇夫亲自抚养，可生母位份终究不高，且她在这宫中向来透明。
也是因为她这般不争不抢才在其他几个公主为争权头破血流下成功保全自己。
听说就算到后来她也是无缘那个位置的，那些年全靠六公主极力拥护，据理力争，甚至为保全她，被先皇软禁五年，受尽苦楚。
就因为是共患难的感情，所以她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和这位皇姐共享天下，可不知什么原因，当年的六公主突然离京，且多年没有音讯。
上一世，女皇弥留之际还在念着她的六皇姐，没想到这一世因为慕辰星，她们竟然见了面？
容九心里清楚，这一仗，她输了，慕辰星她杀不了了，甚至因为她这世子的身份，因为她娘，她这辈子可能都不能拿她如何了？
只是，还有皇位，她还有皇位要拼，为了那个位置，她今日这头也是不得不低的。
在慕楠笙和女皇的压迫下，大理寺重新查案，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就成功洗脱慕辰星嫌疑，容九倒也反应快，立马就推了身边的人出来顶罪。
女皇虽然没有再深究，可对她的失望已经写在脸上，连围观的百姓也瞧出了蹊跷，只怕不到明日，天下人都要知道，她这个公主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去诬陷一个平民，简直不配坐上公主之位。
慕辰星当场被放，本属于容九的公主身份女皇也没有对外宣布，只是罚了她禁足就足以定下她罪名了。
慕楠笙随着女皇一同入宫，才一进宫殿女皇便迫不及待握住她的手，“皇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肯再回来看我了。”
慕楠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当年我离开仓促，未能跟你交代，是皇姐不对。”
她抬了抬眼，“那么，皇姐可还怪我？”
她撇开视线道：“当年的事儿本就与你无关。”
“当年。”她眼眶微微泛红，：“当年我保护不了皇姐，还拆散了皇姐和虞正君，皇姐，我每每想起都觉自责。”
“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我从未怪过任何人，也不想再过追究其他，只这次想带辰儿回去，你知道的，在一个地方待的习惯了便不想挪地方了。”
女皇脸上笑容凝固，“你还是要走，你还是不肯原谅朕。”
“不是……”
她打断道：“朕不会让你回去的，还有辰儿，朕看她能力出众，加以历练，一定可以为朕分忧的。”
“皇妹……”
“皇姐不必说了，你也知道的，朕向来固执，从前放你离开一次。如今便再不会放你离开第二次。”
瞧着她萎靡神色，她叹道：“或许你该去见见他的，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的。”说完又问：“辰儿，是当年那个孩子对吗？”
她没有否认，当年孩子出生她就对外说孩子难产没能存活，当时没有人怀疑，可如今辰儿站在人前，她容貌又有那人影子，她再想否认已经全然不能了。
“你当年带着孩子就走，也不曾听过他一句解释，朕是想用他安抚北冥王，可他宁死抗旨，自请软禁，如今已经二十年不曾踏出府门，皇姐，他待你是有感情的。”
她苦涩摇头，“二十年不见，皇妹怎的又添这心软毛病？你同一个奸细谈论感情，这本身就是笑话。”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终究再无他言，当年皇姐都是为了她才披荆斩棘且自愿圈禁，那时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就有多少人盯着皇姐，她吃了多少苦头她不用去问也心里清楚。
虞正君大概就是她那些年里唯一的光了，可他……
她理解皇姐的伤心欲绝，也痛恨自己在皇姐痛失一切时，还想着利用伤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