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被狙击的宁疾
“大长秋，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咱们皇后娘娘明明变得更加明艳动人了！”
满儿轻轻放下手中的铜镜，对着曹腾微微嗔怪。她端起矮桌上的那碗剩余的绝果细雪，小心翼翼地走到梁女莹身边，将点心奉上，“娘娘，皇上可是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您呢！”
这几句话如同春风拂面，让梁女莹心中一片舒畅。她轻轻指着满儿的鼻子，嗔怪中带着笑意，“就你这张小嘴最会说话了！剩下的绝果细雪，就赏你吧。”
曹腾看着满儿喜出望外地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绝果细雪，不禁想起燕星回之前的嘱咐。他微微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百官朝会殿，刘志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底下的百官，心中却思绪万千。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宦官程炳开始早朝的流程，自己则不禁回想起昨夜邓贵人的曼妙身姿和动人的眼神。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程炳那洪亮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开始了一天早朝的流程。
“臣！有事上奏！”
梁冀的声音高亢地响起，但并未等刘志准许便自行开口。
“启禀陛下，臣要告发廷尉卿宁疾通敌！昨日午时，他竟默许外族人擅自行动，残忍杀害我大汉将士。”
“臣！恳请皇上罢黜宁疾的廷尉卿一职，将他发配边疆，以告慰那些将士的在天之灵！”
梁冀就这么直勾勾抬头盯着刘志，那眼神如同刀剑一般锐利，毫不遮掩其中的戾气。
刘志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个梁冀，在太后去世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廷尉卿宁疾，你有何辩解？”
刘志把“辩解”二字说得极重，似乎是想通过这个方式来提醒宁疾一般。
宁疾此时低垂着头，步履稳重地走出队列。他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开口。
“陛下，臣也要告发大将军滥用军权，私自囚禁张家遗孤并施以私刑。更甚者，大将军还私自滥用皇权，命令臣执行监斩之职。且在菜市口如此人流密集的地方，竟动用军队，致使大量百姓受伤！”
他的声音虽然透出一股疲惫，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剑，直指梁冀的痛处。
听到“张家”二字的时候，百官顿时一阵骚动。张家的惨事在当时引起了一阵轰动，但随后便不了了之，如今竟然又被翻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梁冀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旋即脸上又突然转变，变得阴险起来。他瞪着宁疾，一双鹰眼如同看死物一般，充满了杀意。
“宁疾，你说本将私自囚禁并且滥用私刑，且动用军权在菜市口为非作歹，你可有证据？”
宁疾丝毫不惧，抬起头看着梁冀，他眼下有着厚重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眠。
“大将军麾下的护军解岩便是最好的证据！他在狱中所下的调令均有记录，且内容详尽。难道大将军想说，您麾下的护军所下之令，大将军都毫不知情吗？”
“至于菜市口惨案，不仅有众多百姓的供状，字字句句均有详尽的记录。还望皇上明察！”说完，宁疾从袖中抽出一叠整理好的文书。
刘志眼神示意程炳上前接收文书。程炳小步走到宁疾身前，接过文书。刘志粗略浏览一番后，冷哼一声，将文书甩到梁冀脚下，“大将军，你自己看看吧！”
梁冀神色自若地俯下身，捡起地上的文书。他随意扫了几眼文书的内容，然后抬头面对刘志，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他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对于护军解岩所犯下的滥刑行为，本将确实毫不知情。文书中记录调令用的将军令牌，亦是解岩那贼子私自偷盗的！”
梁冀言辞凿凿，似乎早有所准备。然而，他话锋一转。
“但是，解岩已在昨日的战斗中被外族人所杀！宁疾，你又能如何向那些无辜将士们交代！”
“再者，你口口声声说本将囚禁了张家遗孤，那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此子便是张家的人？仅凭他姓张吗？啊？”
刘志紧锁眉头，目光在宁疾与梁冀之间徘徊。他看得出来如果宁疾没有直接一击命中的证据，梁冀还是无法扳倒。他心中叹了口气，准备下令做出结论。
然而，就在此时，宁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捧出一枚玉佩和另外一叠文书。
“皇上，这枚玉佩是臣在搜查张郃行囊时意外发现的。因担心大将军的猜忌，臣才私自将其藏匿。请皇上恕罪！”
接着，宁疾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还有，臣已经查明，大将军口中的所谓外族，实际上是由胡人与汉人结合的后代。其中一名孩子因天生异瞳，才引起大将军的猜疑。这是他们的通关文牒，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梁冀眯起眼睛，他垂下的手缓缓握紧，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宁疾，原本还想留你一条生路，既然你选择与本将为敌，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微微向右扭头，眼神示意一名站在他斜后方的中年官员。那名官员接收到梁冀的命令后，大步走出队列，躬身向刘志喊道。
“陛下！臣奉大将军之令，曾调查过这几名外族人。他们根本不像廷尉卿所说那样。根据京兆尹的出入记录，这几个人是这几日才进入雒阳城的。此前，朝廷的户籍档案与各大关隘的出入记录里从未有过这几人的任何信息！”
他从程炳手中夺过通关文牒，将其展开，“各位请看，这个通关文牒的官印乃是伪造的！其印泥的颜色、质地与真正的官印都有所不同。至于张家遗孤之事，更是无法仅凭一枚玉佩就妄下结论！”
“堂堂廷尉卿，竟私自帮助外族人伪造通关文牒，其罪当何论！”
接着，他又指着宁疾，声音更加凌厉地说道，“臣斗胆猜测，或许这几名所谓的‘外族人’根本就不存在。宁疾恐怕是想制造事端来加害大将军，因此伪造了这份通关文牒并编出了这套证词！”
那名中年官员言辞犀利、条理清晰的一番言论，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众人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上前查看通关文牒的真伪，有人则私下低声讨论着这件事背后的阴谋。
宁疾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站在大殿中央，面对众人的指责和猜疑，一言不发。正如那名中年官员所说，他手中的通关文牒确实是伪造的，燕天的证词根本无法成立。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少年声音突然从刘志的耳边轻轻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
“你说，谁是伪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