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旅程!
在一片静默中,张大诚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利落地拽下裹在阿光身上的褥子,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两件毛皮大氅,带着几分愠怒将其甩向燕星回二人,同时发出一声低沉而严厉的警告。
“臭小子,看在我那三弟的情面上,这两件大氅就送你们了,别再穿着那些个奇形怪状的衣服丢人现眼!”
紧接着,张大诚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用力抛向燕星回,斗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带起一阵风声,“把这个也戴上!咱大汉人可没有你这般红瞳异色!”
“我三弟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掷地有声的威胁落下后,张大诚便不再理会周围瞠目结舌的一众人,径自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房屋。
场面一片寂静
张郃和二诚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尴尬与忧虑。两双眼睛不安地瞥向燕星回,担心张大诚的鲁莽之举可能触怒他,结果却看到对方一门心思都沉浸在毛皮大氅上,悬着的心不由得悄悄落回原处。
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正轨。燕星回戴上斗笠,轻轻压低帽檐,将自己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下。红色的眸子盯着大房屋背后的阴影处,脸上表情深不可测。沉默片刻后,才轻柔地拍了拍阿光的大脑袋,“我们走吧。”
张郃满怀眷恋地和张二诚相拥片刻,又深深凝视着这个仅住了几个月,却已烙印在心中的小村子。而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加快步伐,紧紧跟随在燕星回和阿光身后,三人启程前往雒阳。
山下村离雒阳城西边不远,三人步伐如飞,太阳才刚刚漫步至正午的高位,他们就已抵达了雒阳城外。
此城仿若巨龙盘卧在连绵山脉之间,城墙高逾十几米,厚重壮观,一眼望去竟无法窥见其全貌。城墙之外,一道宽阔几米的护城水渠潺潺流淌,宛如一条天然屏障,唯有通过那与城墙相连的坚实木桥方可进城。
三人来到木桥边,燕星回眼角余光瞥了瞥张郃,心中暗自惊讶,他竟能跟上自己和阿光的步伐,且面色如常,气息稳定,不见丝毫疲态。燕星回不知道的是,张郃同样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之中,这神奇的叶子不仅治愈了他的沉疴痼疾,更仿佛将他多年习武所累积的陈年旧伤一并修复。
这难道是神仙下凡!这一念闪过,张郃愈发坚信无疑,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一双细长凤眼饱含敬仰地凝视着前方戴着斗笠的某人。
原本燕星回还打算不动声色地观察张郃的身体变化,进行数据比对研究,却被张郃冷不丁的崇拜表情恶心到。他心中纳闷,莫非张郃已经察觉到自己意图利用他进行研究,高兴到脑子坏掉了?
“喂,前面的那三个!还不快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一声满含轻蔑与暴躁的怒吼如同晴空霹雳般从燕星回他们身后炸裂开来,瞬间打破了雒阳城外的宁静,“什么狗屁玩意儿敢挡大将军的路!还不快快躬身迎接!”
张郃闻声心神一震,犹如被冷箭射中,出于本能反应,他立刻拽着燕星回和阿光疾步闪至路边,匆忙间躬身行礼,谦卑至极。
刚完成那一辑,张郃才回味过来刚才是怎样一番粗鄙不堪的侮辱言语,一股愤慨之火在他的胸膛内熊熊烧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侧转头颅,微抬眼帘,试图捕捉到这胆敢在雒阳城下嚣张跋扈的狂徒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一队约莫十数人的骑卫,个个披坚执锐,威武雄壮地骑乘在骏马之上,显然并非等闲之辈。其中领头的一位,盔甲鲜明夺目,满脸横肉堆砌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嚣张神情,正恶狠狠地瞪视着燕星回一行人,口中不断喷吐出污言秽语,犹如市井泼皮一般。
那似乎是一小支骑卫队,约莫有十来人,都披盔戴甲,骑着军马。为首的那人盔甲似乎更亮一些,神色嚣张,正恶狠狠地瞪着张郃几人,嘴里还不停的喷发着污秽言语。
“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东西!大将军亲临此地,竟还敢在此悠哉游哉,还不赶紧俯首跪拜,若在拖延,老子就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当下酒菜!” 为首那人威胁道。
张郃心头一紧,以为自己偷瞧的行为已被对方察觉,连忙垂下眼光,不敢直视。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记起身边有两位对这种恫吓浑然不惧的人物!
他迅速挺直腰板,只见燕星回双臂随意环抱胸前,慵懒地倚靠在阿光身上,斗笠斜斜地遮住半边脸颊,闭着眼睛,仿佛已沉醉于梦乡之中。而阿光则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四处打量着那些骑卫士兵,对于那位口沫横飞、趾高气昂的骑卫队长,他更是视若无睹,全然无视其存在。
面对这奇特而诡异的对峙局面,张郃不禁语塞,额头上飘过几条黑线。金光点点从云端洒落,斑驳陆离地映照在大地上,令围观者们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骑卫队长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在金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他气急败坏地抽出腰间的长剑,那剑身寒光熠熠,如同一道犀利的目光直指阿光,口中咒骂道:“你这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未落,他便蓄势待发,意图一剑终结阿光的生命。
“好了,跟一个痴儿较什么劲。”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声音从骑卫队的中心地带响起,“别忘了这次是秘密回城。”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提及“秘密回城”这几个字时,却刻意加重了音量。
张郃闻声转头望去,只见此人虽不显山露水,周围的士兵们却都自觉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是小的疏忽了,望大将军恕罪。”先前盛气凌人的骑卫队长瞬间变得恭顺无比,甚至能隐约看出其身体在微微颤抖,他忙不迭地收起长剑,用眼神示意排在队伍最后的两名骑兵,“你们两个,把这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处理掉。其他人,随我继续进城!”
大将军!张郃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视线定格在那个之前并不显眼的士兵身上。原来,他就是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将军——梁冀!
梁冀!梁冀!这个名字犹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花。他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想起二哥早前曾暗中调查过,自家遭受横祸,可能就是因与梁冀结下了不解之仇梁冀,作为世家望族的代表人物,凭借妹妹身为太后的特殊地位,行事一贯骄横霸道,残忍无情。
张郃咬紧牙关,强忍住内心复仇的冲动,心里却疯狂盘算着,他知道,面对梁冀如此庞大的势力以及众多的手下,现在如果轻举妄动,无疑是以卵击石。而且,张郃脑海中浮现出燕星回那淡然而冷漠的神情,如果此时冲动行事,这位燕公子或许也不会伸出援手。
如果能设法让燕星回也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张郃微微眯起眼睛,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