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歪曲的果实
“王啊，恭贺您的归来！”
收容物们在稳定了京都局势后迅速前来觐见，二十多名恐慌级的大主教第一次看见陈克，激动的浑身颤栗，甚至丧失了言语能力。
“嗯，辛苦了。”陈克的态度温和，因为醒来后的局势比他想象的要更好，这之中，无眼神父他们的贡献功不可没。
三十年的韬光养晦，在陈克没有进行过任何安排的情况下，收容物们稳步扩大千眼神教的规模，并借助千眼之神的存在掩盖陈克的沉眠，可或许不是最惊艳的办法，但一定是最稳定的！
这也让陈克更加信任这些收容物，如今双方真正处于同一阵营，收容物们显然也准备一条大腿抱到底了，这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分内之事。”无眼神父谦逊的表示，他一直都是这副智慧包容的形象，比起锁链男拉莱耶他们无疑要更加亲民，这也是三十年来他能被信徒们承认，担任教宗之职的原因，能力、信仰、外形缺一不可！
三十年的时间，陈克的提升是难以想象的，只要他想，接下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孕育出第三、第四化身！
但对自我本质的明悟，让陈克更深的理解了「化身」的优点与缺点。
在宇宙的另一个世界中，名为道教的组织领袖就有一招「一气化三清」，跟化身很像。
陈克甚至怀疑，这或许就是一位伪装的邪神，事实上称呼邪神是不对的，这些伟大存在大多并不邪恶，对于生命星球也没有什么兴趣，祂们就像是秩序的一部分，是规则法理以及宇宙本身！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用来形容邪神与人类间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化身」的好处是独立，且具备本体的思考方式，彼此之间可以相互联系，哪怕距离亿兆星海之遥，这种连接也不会被轻易斩断！
并且不会背叛，因为化身就是邪神自己，也不是按照强弱分主次的，毕竟恐慌级的时候陈克的力量要低于千眼之神，但他依旧是本体。
至于「化身」的坏处，就是它的本质是邪神能力的一部分，化身越多，事实上本体就越弱，这同样是一种负担，一般的邪神神话阶可能才会孕育出一个恐慌级的化身！
能够孕育同级化身的邪神，要么是站在神话阶的顶点，那么是祈求更上位的旧王们，成为从神或者眷属，弥补自身匮乏的底蕴！
分离出千眼之神，陈克失去了自身「眼」的位格，以及伴生种族眼魔；也就是说，现在的陈克已经不再是眼魔们的天主，他只是在通过千眼之神驭使它们，稍稍有了些许不同······
创造出梦境之主，陈克就损失了关于梦境、精神的感悟与潜力，这些东西当然都会补回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化身，都能够通过学习与成长修复损伤。
可这需要时间，而且陈克目前的精神都被撕裂成了几块。
他实在不想往自己脑子里再割几刀了。
对陈克而言，如今这个世界还存在的“未知”已经不多。
‘某个地方’里诞生了他的子嗣。
奥古斯都家并不是邪神眷属，这个仪式走到这一步，哪怕是陈克也有了极大的兴趣，接下来的希斯战争中，他会故意留给这个家族一些机会。
然后，陈克看见了那无尽迷雾的大海之上，孤立的小岛······看见了熔岩深处地下的种族······天空之上，风的种子裹挟着瘟疫，大地的脉动像是血管在迸张······
那深海之下，无垠的梦境沉寂在故乡······
天空之上的太阳，一个张开双臂的巨人沐浴其中！
荒野上，万物的灵魂跟着一盏提灯徘徊，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感受着那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伟力，陈克再次怀疑，人类自以为世界主宰的根据是什么？
“该醒醒了，家畜们。”
陈克挥动手掌，发起了对于希斯帝国的进攻！
战火迅速点燃了希斯，高层们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殊死的进行了疯狂的抵抗，战争的烈度瞬间飙升至令人骇然的地步，大陆板块的地形都为之改变，然而在过大的实力差距下······这些都是无意义的行为。
陈克原先所设想的最糟糕的结局：是京都市毁灭，塞纳市被攻破，收容物们全部被消灭，千眼神教解散，仅有自己的化身维持着梦境之城，关闭通道，在这异界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甚至都算不上困难，可无数次的机会都被放弃了······这个国家的人没有勇气和觉悟！
包容是希斯的标签，对外界柔和的态度，长期的宗教洗脑，让希斯人们骨子里就习惯了被统治与奴役，这也是为什么阶级斗争那么严重，腐败、压迫、资本横行，希斯之所以会烂到骨髓里，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对那些人说：“no！！！”
资本家们减薪资，人们沉默，因为他们还有工作，活得下去。
政治家们迫害人权，默许对女性贞洁的践踏，潜规则几乎成为了企业文化，淫秽以及残暴的事情时有发生，人们沉默，因为那些被强暴妻子和女儿的毕竟不是他们所有人。
统治者们封锁信息，操控媒体舆论，监视制定人们的一举一动，逼迫他们压榨自己的健康进行工作和交税，购买无数个社会保险以及对公民身份的分级，人们依旧沉默······
因为这些人已经饿死了！
希斯人的骨子里就有一股奴性，他们几乎没有自我的意志，陈克在京都内植入模因的时候就发现，引导他们实在是太轻松了。
上一次世界大战，希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接着数十年的和平又给它延续了一波寿命，扭曲的错误不断生长，最终造就的是什么？
异兽们奔跑过城市，白发紫瞳的少年信步闲庭的走在兽潮中间，一阵朦胧的波纹覆盖全市，所有的人无论在做什么，都不受控制的停下手中的事，昏睡了过去。
丑陋的奴仆着嘶吼着，啃食着士兵的血肉，这是希斯帝国最后一次流血。
余华轻语：“变革本身不是我们期待的，希望才是。”
“伟大的千眼之神啊，请庇佑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