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原谅
案件进行到这一步,因为一时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苏氏集团与赵氏之间存在某些商业合作,警方也只能在暗地调查取证,并没有将苏氏进行查封调查。
但苏氏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并且已经对股市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业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是如此,便极少有人会知道,在这件事得到社会媒体广泛关注的同时,洪定忠在芝凡会所的伤人事件,已经随着这件事的曝出,几乎没有了一点关注热度。
稍微一想,就不难怀疑,这前后之间的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昭哥,我们还没有动手,就有人等不及了。”
落地窗前,霍资昭正弯腰下去,扶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体,细细地看着。
“长势还不错。”他淡笑。
“洪定忠这个人精明,凡事都会做两手准备,”霍资昭说着,收了手,“但是他的目的是转移注意,对苏氏倒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苏鹤老奸巨猾,别说没有证据,就是被人抓到了证据,他也能想到别的法子,金蝉脱壳。
秦骁思索片刻,“赵氏这次根本没有办法翻身,只要警方能拿到苏氏违法的确凿证据,恐怕也没有什么翻身机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能坐视不理了。”男人轻笑,墨眼渐渐沉下去。
霍资昭坐回沙发,凝神看着这敛着花瓣的白木槿,出了神。
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好转。
这样想着,他抬手去端茶几上的咖啡。
“昭哥!”
秦骁一怔,眼睁睁看着咖啡杯杯体一斜,还未端过去,就顺着霍资昭的左手倒撒出来。
当他反应过来将杯子扶稳时,烫热的液体已经顺着左手袖口流进去,一部分往地板上滴。
“您快擦擦。”秦骁赶紧递了纸巾过来,眼里除了急切,还有一丝疑虑,在男人脸上看了又看。
这一面,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但接下来,让他更疑惑的事情发生了。
霍资昭另一只手慢慢把杯子放回茶几,但他眸光滞愣,许久后,才接过秦骁递来的纸巾,眼里的怔愣似乎还没有散去,眼帘微微颤动。
当烫热的液体接触到他皮肤,并顺着袖口往里流的时候,那个画面突然闪现。
他好像看见江荔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表情惊恐,一个劲儿扯自己的衣服,被纸巾擦过的手腕以下,透着一片红。
“秦骁,”他稍稍抬眸,“是茶水烫,还是这个。”
秦骁更是不解,琢磨这句话片刻,便顺着应下去,“刚泡的茶水当然烫,咖啡也是。”
“昭哥,你好像有心事。”他转眸,又才赶紧起身,“我去给你拿衣服。”
男人敛眸,盯着那还剩小半杯的咖啡,捏在手里的纸巾,一点点收紧。
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说不出,只是在想,当时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江荔会怎样看待他,刚沏好的茶水,到底比咖啡烫多少。
这不由让他想起监控中的画面,苏怀清对江荔似乎无微不至,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些,江荔会不会也对他另眼相待?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江荔心中,对霍资昭的恨意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以前对她的伤害就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无论如何,也不会随之散去。
江荔在苏怀清的精心照料之下,肩上的伤终于见好,在恢复平静生活的同时,两人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惊喜。
对此,江荔心中一直担忧的事情,也总算是可以放下。
因为在之前,她吃过两次药,也暗自询问过医生,会不会对怀孕有影响,虽然是做了检查,说是受孕没问题,但她心里还是如千斤重,觉得对不起苏怀清。
从医院回家,苏怀清开着车,从眼角眉梢到把这方向盘的手,都写着欣喜。
他比江荔还要高兴。
“小荔,这一天,我等很久了。”
江荔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有敛下,“那你答应好了,这件事要先保密。”
她可不希望张扬,在还没有定局之前。可能是心里的不安,她总觉得,如果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心里没有安全感。
“好,听你的。”
车子匀速行驶,江荔看着窗外的景致发神,最近发生太多事,得知自己怀孕后第一时间是欣喜,然后就是担忧,担忧接下来的平稳生活得不到保障,害怕会出现什么事情,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她跟苏怀清说,他总是安慰她,给她保障,说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一切都有他。
江荔自己也反省,从上次受伤开始,她整日心里就多了比以前还要严重的焦虑,可谓是草木皆兵,即便是白奕发来一条关心她的短信,她也会为之一震,害怕其中会有什么阴谋和隐情。
“你的伤好了吗?我都听说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自己往刀口上撞。”
江荔看着这段文字,心里多少有些触动,白奕还在关心她,或许,白奕还需要她的帮助,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
她知道白奕不方便,便一直配合她,选择发短信交流,并且也和以前一样,每发一条就删除。
“没事,你放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她回过去。
“不必客气,应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对方沉默许久,却是回了这么一句。
江荔看到的时候,心中一紧,可转念一想,还是回复道:“之前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有苦衷,别这样说,好吗?”
她以为,白奕还在因为之前的事内疚,想着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殊不知,对方的人正看着那株落地窗前的白木槿,凝神细思。
用他微微轻颤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动。
“每个人都有苦衷,你能像原谅我一样,原谅所有对你造成伤害的人吗?”
看到这一句,她下意识将视线焦点落在所有二字上,不禁疑惑,白奕现在说话越来越奇怪,跟换了个人似的,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