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想不到
“唉……”珀尔金再次叹了一口气。
“那些报纸上,虚伪!给这一切美化得天花乱坠,但又有几个人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这背后的一切都是透明的,没什么隐蔽性。”珀尔金放下空酒杯。
“特派员,我说几句话。你别生气。”
“讲。”珀尔金毫不在意地说道,端起酒杯再次喝了起来。
“嗯,我呢,仅代表我个人看法。”
“有话就说。”珀尔金明显有点不耐烦。
“我希望,特派员同志能够真正展现出塔德尔军人的风范,灵活运用你的军事才能。”
“你这话什么意思?”珀尔金放下酒杯,抬起头来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他。
“我希望安南长官可以严肃处理西北乱局。”
“呵呵,严肃。哈哈哈……”珀尔金冷笑着。
安比亚面无表情,平淡地看着珀尔金。
“哗啦!”酒杯被珀尔金摔落在地,摔得稀碎。
“你觉得特派员这个职务,是呼风唤雨的神?面对克罗斯的千军万马,西北军队一触即溃,内部腐蚀……但这又能如何?你觉得这一切是我的忽视?纯他妈放屁!”珀尔金愤怒地吼道,并重重地捶了桌子一拳。
两人相互对视,沉默了一会。珀尔金理了理军装,坐了回去。
“我刚才有点冲动,但是如今之举,以是迫不得已。中央说的所谓援军,纯属是忽悠我们呢。那话我在西北就听到过不知多少次,但是最后援军的影子都没有。”
“珀尔金,我知道……”
“我这个特派员,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来挽救西北危亡,还是来给他们背黑锅的。要是西北赢了,该夸的是中央那帮窝囊废,要是西北败了,责任就全落在我,我这个‘中央特派员’头上!”
“唉……”安比亚叹了口气,拿出一根烟点燃,递给了珀尔金。
珀尔金抽着烟,双眼透露出无比的苍老,这明显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该有的。
“这西北,中北的一切,仿佛不是战争,而是一场赌局!”珀尔金看着窗外说道。
“要想赢,仿佛我施展的不是一个军事将才的才能,而是一个赌徒的癫狂!”珀尔金说着眼中透出血丝。
这完全不是会议上一脸强硬严肃的珀尔金,此刻他只像一个陷入绝境的赌徒。
“我每天睡的时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种日子过得哪有特派员的样子!看看那些家伙去东北,东南,纯粹就是去享福了,但是你看看这边!”珀尔金拍打着桌子倾诉着。
“这就是一场惨败的赌局安在了我的头上,我无法摆脱!”
“所以呢,拿上这几万人的命去当赌注!”
珀尔金没有迅速做出回应,只是掐灭了烟头扔到窗外。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想要撤退,跟西北克罗斯求和。”
珀尔金说着用充满杀气的双眼看向安比亚。
“克罗斯匪部战斗力之彪悍,这在西北不都演过了吗?要不是运气好,你怕不是已经死在落地西北的那一刻了!”安比亚越说声音越大。
“啪!”珀尔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告诉你,怯战畏战者,在我这都是一样的待遇。那就是——杀。”珀尔金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捂着脸的安比亚。
“别拿几万人的命给你垫背!你是打不过克罗斯的。”安比亚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珀尔金说道。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下来。珀尔金又踢了他一脚。
安比亚捂着肚子爬起来。
“要死你自己去。”安比亚说着吐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向出口走去。
身后的珀尔金也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腰间的手枪。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阁楼里传出。
街上零散的士兵对着枪响处张望过去。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啊。”珀尔金看着面前的尸体念叨着。
“长官,怎么回事?”闻声赶来的几个士兵询问道。
“妄图投敌,让我打死了。”珀尔金有气无力地说道。
“嗯……明白了。”几个士兵默默地把安比亚的尸体拖走。
“我是真想不到啊……连你也……”珀尔金懊恼地捶打了自己的头,撕扯着头发。
那一刻,万人之上的特派员,在如此危局之下,他却显得如此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