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间不平
小海和秋生在街上，这样走着。
秋生问小海：“你跟着师父几年了？什么时候拜的师？”
小海说：“从我几岁的时候开始，到今天快十五个年头了。”
秋生又问：“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在哪里？”
小海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这些年都是师父把我带大的。”
秋生不明所以，小海只好解释起来。
原来，小海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打牌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避债主，小海的父母，据说跑到新疆、内蒙古那边躲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音信全无。张十一见小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没人照顾，便收了他做徒弟，教他一些本事，这些年来，师徒二人，也是情同父子。
听完，小海的述说，秋生心里五味杂陈，想想以前的过往，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秋生又问小海：“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海说：“能有什么打算呢。跟着师父呗。我这个人一没技术，二没文凭，出去打工只能卖苦力，跟着师父多学点本事，或许将来能有一点出息吧!”
“嗯，说的也是啊!”秋生深表赞同，他在外面是经历过的，知道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是很难出人头地，只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斗志，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直到被社会淘汰掉。
又走了一段路，秋生和小海见路边一处墙角下，围了很多人，都在议论着。
“丧尽天良，连刚出生的小孩都偷!”
“会不会是人贩子？”
“应该不会吧，现在这个世道，人命最不值钱，偷了小孩，还要花钱养着，划不来。”
“哎呀，到底谁这么缺德，要遭报应的。”
…………
被这一声声的议论，给吸引住了，秋生和小海怀着好奇心，挤过围观的人群，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
上面说：最近，本镇发生多起偷盗，刚出生婴儿的恶性案件，希望有知情者，提供线索，一经查实，给予重金奖励，并保密举报者的个人信息。
下面还有落款：芳庭镇治安大队，民国三年，农历五月二十七日，示!
秋生和小海看完告示，又走在大街上，对这样的事情，也是议论一番。
拐过几条街，小海带着秋生，来到一家名为“五福茶楼”的门前。
门口站着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年男人，抱着拳对进进出出的客人，热情打招呼。
他的个头不高，身材发福，戴着一顶圆帽帽，穿着一件还算干净的大褂子，也许是衣服的尺寸偏小，大肚腩在布料的包裹下，很显眼地凸起，像个孕妇一样!
老年男子对自己这样的形象，好像并不在意，对着每一位进出的客人，抱着尽量使人高兴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实在难看，在这张肥胖的脸上，张嘴一笑，上嘴唇就和鼻子、眼睛挤在了一块。
小海看到他，迎面走过去，恭敬地鞠了一躬，说：“未来的岳父，您好!”
这老年发福的男子，正是这家茶楼的老板，姓朱，大伙都叫他朱老板。
朱老板也看到了面前的小海，脸上难看的笑容，霎时间，僵硬住了，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变得很不友好，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来了!”
说完，不再理会小海，恢复刚才的笑容，招呼客人了。
小海早就知道朱老板会这样，也不再说什么，和秋生进到茶楼里面。
茶楼一共有两层，下面的一楼，早就坐满了人，小海和秋生上到二楼去，走在楼梯上，小海就见到一个靚丽的身恣在来回张罗客人。
小海指着她，很开心地对秋生，说：“你看，她就是小朱，我们从小就指腹为婚。”
“小朱!”
“小朱!”
小海朝着她连喊两声。
小朱向这边看来，开心地一路小跑过来：“小海哥!快过来坐吧!”
小朱领着小海和秋生，到一处空桌边坐下。
秋生这才仔细地打量一下，这位名叫小朱的女孩，她大概和小海差不多的年龄，也是十七八岁。个子比小海稍微矮一点，穿着白色绣花的斜襟小袄子，半截的喇叭袖口，露出嫩藕般的手臂，一条粉色的绸缎裤子，完美展现她曼妙的长腿。
她乌黑的秀发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发髻上插着一朵鲜艳的小花，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花朵的清香。婴儿肥的俏脸上，是弯弯的柳叶眉，杏眼中的眸子，扑闪，扑闪的，能看到里面的纯真浪漫，鲜红的小嘴，总是微微的勾起，露出浅浅的酒窝。
“好一个漂亮又纯真的少女!”秋生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概，“不过!”秋生转念一想：“她的老爸为什么那么难看，莫非小朱不是亲生的？”
这样的话，秋生只敢在心里想一下，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真要说出来，可就麻烦了。
小海为小朱介绍秋生：“他是我的师兄，叫秋生，今天才拜师的。”
“他是你师兄？”小朱咧嘴笑道，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又跟秋生打招呼道：“秋生师兄，你好!”
“小朱妹妹，你好!”秋生同样礼貌性回道。
打过招呼，也算是认识了，小朱对小海和秋生，说道：“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见小朱离开了，秋生问小海：“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这话似乎问到小海的痛处，小海一下子愁眉不展，叹息几声，说道：“你也看到了，她老爸对我的态度，我跟小朱的婚事，难呀!”
“可你们是从小指腹为婚的。”秋生说道。
小海难过地说道：“正因为这样，她的老爸才非常后悔，一直反对我跟小朱来往，碍于面子才睁一只，闭一只眼。”
“为什么会这样？”秋生问道。
“还不是嫌我穷，给不起彩礼，自从我爸妈离开了，朱老板就开始后悔，我跟小朱的婚事了。”小海说到这，心里已经非常难过了。
小朱端着一盘菜品，正在给每一桌的客人上菜，端茶水。
其中一桌，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哥，年龄也就二十多岁，长的圆滚滚的，像个矮冬瓜，头发上抹满了油膏，梳成一个中分发型，一张大饼脸上，像涂了脂粉，白的像冬季的冰霜一样，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在大饼脸上，几乎快要看不到了。
公子哥身边还坐着一个模样古怪的僧人，看穿着不像是中国人，倒是像东南亚的暹罗人，黑瘦的脑袋上长满了白发白须，脸上总是带着一股阴狠表情，让人不敢随意接近，他的身边还牵着一只猴子，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