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寻找瘦猴
因为走得着急，斗鸡眼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苟雄一边替他顺气，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的兄弟们来看我，说斧头帮新抓了一个人，我一听那描述，感觉就像你旁边的瘦猴。”
“什么？斧头帮？”
“没错。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啊，我的脚就是被他们的人打伤的。”
他这么一说，苟雄倒是想起来了。
“他犯了什么事？”
“不知道，估计他得罪了他们吧。”斗鸡眼道。
苟雄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第一次听说斧头帮的名号，是出于斗鸡眼之口，瘦猴能和他们结上什么仇怨。
“那我去报警。”苟雄道。
“诶。”斗鸡眼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结果因为伤了一条腿，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扒在了苟雄的身上。
“兄弟。”苟雄推了推他，“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不是。”斗鸡眼看了看四周，示意苟雄小声一点。
“不要找条子，没用的。他们有的是方法，让你朋友承认，他是自愿的，而不是被胁迫的。”斗鸡眼道。
“那就真的没办法救他了么？”苟雄有些着急。
“除非你认识他们帮的高层。”
“这我哪认识。”
“那或许你可以自己去试一试。”
“我？”苟雄有点不可置信。
“但也是或许。”斗鸡眼说，“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苟雄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瘦猴是怎么惹上了斧头帮的人，但是自己的兄弟身陷困境，他没理由袖手旁观。
斗鸡眼见自己把信息带到，也算完成了使命。
于是说：“雄哥，我们之前是有过节，但后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才告诉了你这个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明白。”苟雄道，“再拜托你个事，告诉我应该怎么找到他。”
——
苟雄顺着斗鸡眼给的地址，来到了斧头帮的大本营。
说是大本营，其实只是一处废弃的厂房。
厂房有点破旧，破石块碎木屑堆了一地，最上面还有一具狗的干尸。
那干尸的皮肤凹陷了下去，肋骨根根凸起，让苟雄想到了同样身材的瘦猴。
他加紧了脚步，在楼下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斧头帮的人在吗？”
没有回答，空荡荡厂房里只传来他的回音。
苟雄握了握拳，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没想到里面更加阴森，外面的阳光根本照不亮里面的黑暗，只在窗户边小小的投下一片光亮。
有一滴水滴到了苟雄的脖子上，冰凉凉的，他抬头望去，天花板全是裸露的管道，像是什么生物被开肠剖肚后露出的肠子，纵横交错地粘在墙上。
就在苟雄抬头时，又一滴水滴了下来，落在苟雄的手背上。
苟雄看了一眼，顿时汗毛倒竖。
这根本不是水，它不像水那样透明，而是呈现出暗红色。
好像是……血。
苟雄连忙将那滴液体从手上甩掉，将手背放在衣服上摩擦，想清除掉那上面的痕迹。
谋杀——分尸——藏尸。
一连串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苟雄只感觉到两腿打颤，有些发软。
他想逃跑，可是他想起了瘦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瘦猴还有一线生机，自己都不能轻易放弃。
他定了定心神，环视着周围。
地上堆着很多垃圾，有啤酒瓶、香烟头还有盒饭什么的，说明这里确实有人生活的痕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加上东西腐烂的味道。
有一些苍蝇围着那些垃圾，嗡嗡地乱飞。
水管上，没有苍蝇。
这说明那应该不是血水。
苟雄的心稍微安了下来，他之前看过科普，人死了会散发出一股甜腥的臭味，让大脑本能的想要逃。
但目前苟雄的大脑还没拉响警报。
应该没事。
“瘦猴，瘦猴。”苟雄呼唤着，希望有人能给予他回应。
苟雄侧耳聆听，好像一把废弃的椅子后面，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唔，唔——”
这声音像是给苟雄打了一针强心剂，他连忙循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地上躺了一个人，即使光线微弱，苟雄还是一眼认出，那人就是瘦猴。
他赶紧上前，拿出了塞在他嘴里的破抹布。
瘦猴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伏在苟雄的怀里嚎啕大哭。
“雄哥……雄哥……”
苟雄拍着他的背，“没事，我来了。”
他动手去解瘦猴手上的绳子，试了好几次，才把绳结打开。
“有没有受伤？”他问。
瘦猴揉了揉手腕上的青紫，摇了摇头。
他除了脸上沾了一些灰，衣服脏了以外，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异常。
“那些斧头帮的人呢？”
瘦猴还是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次你去家里偷拿了钱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正义是我们的兄弟，我也应该为他尽一份力。
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我也不敢拿，我就想着，去赚一点。
能帮他减轻一点算一点。”
苟雄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听他讲述。
“雄哥，你之前和我说，要我把偷的本事用在正道上，所以我就立了一块牌子，蹲在街边等开锁，但生意并不是很好。
后来我的小学同学王三顺来了，他说他厂里的门打不开了，要我跑一趟，给的钱是人家的好多倍……
我就想着，既然都是熟人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就……然后就……”
苟雄听着他的叙述，皱起了眉头，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瘦猴和斧头帮并没有恩怨，为什么偏偏骗了他来。
而且骗就骗了，怎么还将他捆绑在这里，又不做别的事情。
他搀起瘦猴，道：“我知道了，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这里太危险了。”
瘦猴点头，将手搭在苟雄的肩膀上，两人向外走去。
苟雄拉开了另一边的门，阳光投了进来，照在阴暗的厂房内，将他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只需一步，他们就可以走出身后的黑暗，重回光明之下。
苟雄眨了眨眼，让眼睛重新适应明亮的光线。
等他睁开眼定睛看去时，却发现阳光之下，黑压压地站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