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乡试
转眼到了官学开学的日子。
盛宣独自来到学堂,看着周围并不太熟悉的同窗,心中不免有些落寞。
前些天收到裴淮羽京城传来的信,说他不回崇乡府了,要去国子监读书。
盛宣虽然心里难过,但也为他感到高兴。
尽管不知好友当初为何会一人来到这里,但能够待在家人身边总是好的。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八,秋闱在即。
深夜,盛宣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笔,目光却有些飘忽。
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努力,这半年多来收到的从京城寄来的书籍笔记。
不禁想,若是他没有顺利通过乡试,该怎么办?
盛宣心里止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但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一定会通过的。
谁也无法阻拦他前进的脚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盛宣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开门。
盛父盛母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眼中满是关心和心疼,“宣哥儿,夜深了,早些睡吧。”
盛宣笑了笑,应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睡。”
盛父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我和你娘的骄傲。”
盛宣心中一暖,重重点头,“嗯,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送走了父母,盛宣关上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全部抛开。
躺在床上,他轻轻抚摸着左手的珠串,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日一早,盛宣早早起床,用过早膳后,在盛父盛母盛忻以及裴管家的陪同下一起前往考场。
马车缓缓停在考场不远处的地方。
贡院外,人山人海,都是前来参加秋闱的考生们,他们或紧张或兴奋,交流着彼此的心情。
盛宣在其中看到许多熟面孔,看着那座巍峨的贡院大门,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他走下马车,向裴管家道谢:“今日多谢裴叔了。”
裴管家摆摆手,“我不过是听大少爷的吩咐办事,要谢啊,还是得谢大少爷。”
盛宣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心里对裴大哥的感激早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转身看向盛父盛母和弟弟,轻松地笑道:“爹,娘,忻哥儿,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盛母眼中含着泪花,拉过盛宣的手,细细叮嘱道:“宣哥儿,别紧张,尽力就好。”
盛宣笑着点头,“娘,我知道,你放心吧。”
盛父看着儿子,沉声道:“宣哥儿,我们等着你。”
盛忻也仰着小脸,脆生生地说道:“哥哥,加油!”
盛宣心中一暖,转身向考场入口走去。
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起,贡院的大门缓缓打开。
盛宣深吸了一口气,经过层层检查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
很快,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随着响亮的钟啰声响起,考试开始了。
考场内一片寂静。
盛宣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尽力了。
考卷一张张地发下来,盛宣先是仔细浏览一遍,理清思路。
随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起笔,开始认真地答题。
盛宣落笔的速度并不快,每一道题都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落笔,力求字迹工整有力,给考官一个好印象。
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笔,抬头看向头顶,只见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四周燃起了烛火。
盛宣按了按有些难受的肚子,将试卷仔细收好,避免不小心将其弄脏或弄皱。
随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环顾四周,只见不少考生脸上带着些许疲惫,正在安静地吃着东西。
盛宣拿出盛母准备好的干粮和水,也同样安静地慢慢吃着。
尽管食物简单,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在这漫长的考试中,正是这些东西支撑他继续下去。
吃过东西后,盛宣重新检查了一下考卷,确认没有遗漏或错误后,他再次抬头看向头顶。
夜色深沉,星光闪烁。
盛宣轻轻一笑,收拾好东西,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
一夜过去,当阳光洒进考场时,盛宣睁开了眼睛。
闻着空气中散发的奇怪气味,瞬间没了睡意。
拿出干粮简单的吃了两口,铺好试卷,开始奋笔疾书。
一日又一日过去,考场中的气氛也变得焦躁起来,散发的气味也越发浓郁。
甚至能听到周边时不时传来的干呕声,直让人头皮发麻,嗓子眼恶心。
盛宣十分庆幸自己运气还不错,没有分到那个特殊的位置,不然光想想都要崩溃了。
他一边默默感谢上苍,一边继续答题。
虽然心中也有些烦躁,但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专注于试卷。
当最后一场考试的钟声敲响时,盛宣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尽力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将试卷交给考官后,收拾好东西缓缓走了出去。
出去后,盛宣闻了闻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嫌弃的抿了抿唇。
看向四周,发现每个走出来的人都是一样的疲惫和劫后余生。
盛宣微微一笑,心里舒坦了很多。
这时,一股熏人的恶臭味突然涌入鼻尖,他抬眼看去,还是一个熟人,郭岳。
盛宣闻到从郭岳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便猜到他就是那个幸运儿了。
郭岳看到盛宣,脸上的表情都快要裂了,一脸崩溃地走了过来,“阿宣,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都要腌入味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盛宣闻言,强忍住嘴边的笑意,暗道,知道自己都要腌入味了还跑到我面前来,存的什么心啊。
不过,面上还是安慰道:“没事的,这不过是一时的,等回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没事了。”
郭岳苦着个脸,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见人到齐,贡院的大门打开,郭岳大步往外走,生怕众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再露出嫌弃的神情。
盛宣看着他那飞快的步伐,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必这件事会让他终身难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