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要面子的吗？
三人说说笑笑，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戍时。
站在窗边可以看到街市，灯光明亮，人流涌动。
来来往往的声音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小二敲了敲门，进来收拾碗筷。
盛宣起身时，不小心碰到了筷子，筷子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下意识的低头去捡，只见桌子底下有一条腿伸得极长，裤脚处还沾了一些脏污。
盛宣一脸恍惚地站起来，将筷子递给小二，看着对面的裴淮青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禁想，为什么每次碰到对方都是这么尴尬，他不要面子的吗？
裴淮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说话。
盛宣端起茶杯浅抿一口，当做什么都没发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唯有这样，才能若无其事的待下去。
裴淮青知晓他面皮薄，也不戳破。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突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来往行人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或者冒雨离开，原本热闹的集市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盛宣站在窗口，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格外不喜欢僻静的环境。
就像夏家村里，盛家周边只有秀兰婶子一户人家，往外最近的也要数十米。
一到晚上，村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声和偶尔的几声犬吠。
放眼望去，整个村里不见一点光亮。
盛宣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他喜欢热闹，喜欢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一心想要远离那里，不仅仅是条件的原因。
见他走神，两人一致地没有打扰。
一阵冷风吹来，盛宣冷得抖了抖。
屋内的烛火也微微晃动。
裴淮羽喊道：“阿宣，别站窗口，你病刚好，别着凉了。”说完来到窗边关上窗户。
裴淮青来到门口，低声交代了几句。
没多久，一件做工精细的斗篷送了上来。
裴淮青将其递给盛宣，“披着，别受凉了。”
“谢谢裴大哥。”盛宣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伸手接过。
眼神在那只宽大的手掌上略过，心中五味杂陈。
短短相处，就可以看出男主是个很好的人。
书里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盛宣为他感到不公。
若说当初自己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了这本书，甚至对室友的气愤不以为然。
如今，真实的感受到男主的一言一行，他有了一样的想法。
不是说，邪不压正吗？
那为什么正义的男主要死在反派手里，这算什么？
盛宣心下有了决定。
他不会在躲避，他也不是原主，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
反而，还要守护他。
雨继续下着，落在屋檐上声音清脆。
“走吧，送你们回去。”
三人往外走去，街道上安安静静地。
除了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就是雨落在车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裴淮羽和盛宣在官学门口下车，撑着油伞目送马车离开。
他一转身看到盛宣左手撑伞，右手拎着下摆，生怕碰脏了。
看着这一幕裴淮羽没忍住，笑出声来。
之前还不觉得，如今披着大哥的斗篷，才发现，盛宣比大哥足足矮了一个头。
盛宣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在笑什么，有些恼怒地说：“好像你很高似的，你怎么不跟裴大哥比。”
“也是，不用看都知道矮一截。”
雨声中，两人笑闹着离开。
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想通之后，盛宣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转变之大让人一眼就能看出。
林裕进门时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点头示意后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每堂课，盛宣都专心致志地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他发现自己的一个强项，复刻！
也许这就是身为反派的强大的能力。
从他在夏家村醒来，复刻书籍的内容和注释，到这里复刻夫子讲述的知识。
只要是有用的，他都记着。
只要听过，便不会忘。
加上时不时的复习加深印象。
现在，他的脑海已是一个庞大的知识库了。
盛宣也是突然发现这个情况。
课间，夫子抽他背一篇文章，盛宣甚至不用思考，那些文字好像就要脱口而出。
让他一时间都愣住了。
下课后，盛宣离开学堂。
殊不知身后的人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林裕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盛宣短短时间竟走到了这一步。
不愧是他，一点都没变。
轻轻松松就能碾压所有人，让他们在他的光环下黯然无光。
盛宣和裴淮羽并肩走着，他转头看着好友有些兴奋，“好想快点考试啊。”
听到这话裴淮羽摇头失笑，打趣道：“看来你很有信心啊。”
周边人群众多，两人走在其中并不显眼，对话也并不会被旁人知晓。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进了膳堂，里面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
两人也不耽搁，忙去打了饭菜。
听裴淮羽说，以前是可以带书童的。
给自家少爷打饭，洗衣，整理床铺，拎书等。
只是后来出了事便禁止了。
所以很多人虽然在斋舍里有房间，但也不是天天在这里住。
盛宣看着对面的人，不禁笑着问道：“淮羽，你为何不回家住呢？”
裴淮羽眉梢一挑，“家里哪有这自在，虽然有下人伺候，但同时一举一动都哎。”
未尽的话语，盛宣却听懂了。
家人的关心让人感到温暖，但有时候也会让人感到不适。
转眼到了月底。
裴淮青传来消息，让盛宣准备一下。
盛宣心里暖暖的，知道对方定是为了照顾自己，不然时间哪有这么巧的。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想到要回家，盛宣激动得坐立难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来到官学门口，此时这里没什么人，因为盛宣特意跟夫子告了假，早一些回。
保安室里的李叔看到盛宣，笑道：“回家啦。”
盛宣连连点头，回道：“李叔，这还是我第一次回去。”
李叔看到他那高兴的样子，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只是叮嘱道：“路上小心啊。”
盛宣背着包袱往外跑，声音远远传来，“知道了。”
裴淮青骑着高头骏马俯视盛宣，开口问道：“你是想骑马还是坐马车？”
盛宣有些纠结，若是坐马车，耽误的时间久一些，在家里待不了多久就要往回赶。
可是骑马，自己还不熟练。
他心里矛盾着，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