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章 放榜
回去的路上，裴淮羽对盛宣说：“阿宣，刘叔在布庄行当摸爬滚打多年，经验丰富，有他帮忙，你家的铺子一定会生意兴隆。”
盛宣点头，“借你吉言，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也不可能接触到刘叔，他也不会将这些告知于我。”
裴淮羽摆了摆手，“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又打趣道：“望盛大人日后看在今日的份上，以及同窗一场的情谊上多多提携。”
盛宣被逗得哈哈大笑，最后强忍着笑意应了下来，“你放心，若有一天我飞黄腾达了，第一个忘不了你。”
“这可是你说的，阿宣，我记住了啊。”
“你可不能食言。”
远远地传来盛宣含着笑意说道：“我绝不食言。”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直到天色渐晚，才各自回家。
盛家。
用过晚膳，盛宣来到盛父盛母屋子，将今日在布庄所听到的内容告知两人。
“裴家真的帮了我们太多，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盛父感慨道。
盛母也忍不住开口，“是啊，有了他们帮忙，我们能少走很多弯路。”
盛宣笑了笑，“爹，我们一定要好好做，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接下来的日子，盛父一心改造铺面，只等布料到了就开业。
原本他还在寻找掌柜，但那天刘掌柜给他们推荐了一个人选，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顺利得让盛家人有种不真实感，最终归咎于盛宣交了两个十分好的朋友，以及裴家人都很好的事上。
转眼，到了放榜的时候。
盛宣和裴淮羽约了一起去看榜，六子跟在身旁。
本来盛父盛母也想去，但盛宣想到人很多就让他们在家里等消息。
他们来到放榜的礼部门前，看着众人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
盛宣当即就打了退堂鼓，看向好友：“淮羽，等人少一些了再看吧。”
裴淮羽有些心急，但也不想这般毫无形象地挤在一块，转头看向身后的小厮。
小厮立刻会意，身体灵活地在里面乱窜，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六子见状也跟着往里挤。
盛宣拦都没拦住，听着里头吵吵嚷嚷地“别挤啊”“我要出去”“别挤别挤”等声音，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我过了，我考过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喧闹声，好似有不少人都中了。
上榜的贡士只有一百人。
面对眼前人流涌动的人来说，十分微不足道。
裴淮羽心里一紧，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他看向盛宣：“阿宣，你说我会不会没考上？”
盛宣看出他的紧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已经很努力了。”
“嗯。”裴淮羽勉强扯出一抹笑。
就在这时，六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喜色地看着盛宣，“少爷，你过了！我看到了少爷的名字了。”
盛宣点了点头，一副并不意外的神色，而是问道：“淮羽呢？”
六子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认得少爷的名字。”
这话让盛宣一时沉默，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裴淮羽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淡了不少，幸好这时，他带来的小厮从人群中窜了出来，欣喜的说道：“少爷，过了，过了。”
裴淮羽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光芒，“真的吗？”
小厮重重地点头，“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裴淮羽看向盛宣，激动不已，“阿宣，我们过了！我们都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
盛宣抬手拍了拍六子的肩膀，“六子，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免得他们等急了。”
六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裴淮羽也同样让小厮赶紧把消息带回去。
就剩下他们两人望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相视一笑，转而聊起不久后殿试的事情。
“阿宣，祝你在殿试上一鸣惊人，取得好成绩。至于我，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同进士。”
裴淮羽的话音一落，刚刚还愉悦的气氛稍微有些凝重。
其实盛宣心里也明白，他伸手拍了拍裴淮羽的肩膀，鼓励道：“淮羽，别这么说，即便是同进士也是众多读书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
闻言，裴淮羽脸上的笑意浓了些，“你说的对，阿宣，有你在身边真好。”
想到家人还在等候，两人聊了一会儿各自回家。
一进门，盛宣便看到爹娘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六子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刘大娘李大娘等人一脸笑意的围在旁边。
见他进来，众人连忙围了过来。
“宣哥儿，你真厉害，听六子说过些天你就能见到皇上了？”
盛宣看着激动地盛父笑着点了点头，耐心地回答，“嗯，殿试那天可以见到皇上。”
他并没有告诉盛父等人，即便是进了宫，即便是真的见到皇上，也不一定能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
直视天子可是大罪。
陪着几人说了会话，盛宣转身回到屋子里，看着窗外有些走神。
学与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他这几年所做出的努力都会在殿试那一天得到结果。
想到可以进宫，面见至高无上的掌权者，盛宣的心情有些复杂，有期待有好奇，也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自从知晓裴大哥和明琼华的婚事是他赐下之后，他便对这位皇上有了些抵触。
明明裴大哥当时已经有了未婚妻，而皇上无视这一切，用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势迫使他的臣子服从。
这让盛宣看出了皇上的目中无人和唯我独尊。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皇上，自己该怎么做。
想到一段时日未见的裴大哥，盛宣知道，对方过得并不好。
自他去年8月入京以来，他们总共才见过四次，一次刚入京前往庄子上，一次庙会偶遇，一次赠送礼物，最后那次便是会试之前。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皇贵妃。
他进京后不久皇贵妃诞下二皇子，皇上大喜所望，便是他这般对消息不精通的人，都听说了皇上对皇贵妃独一份的宠爱和对二皇子的看重
在这般情况下，因公主一事不被皇贵妃待见的裴家，裴淮青日子自然好过不到哪去。
唯有淮羽，每日依旧乐呵呵的，有时候盛宣都十分羡慕他，有这般宠爱他的家人和哥哥，任何时候都将他护在羽翼下，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