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就是这么巧
大庭广众被人盯上，杜云笙不动声色抓紧了手包的带子——那里面装了一个加强版防狼喷雾。
如果这人突然袭击，就算喷不死他，杜云笙也能保证自己跟他拉开距离，然后再想办法逃跑。
红灯还有三十秒，期间身边那人眼睛很忙，一直在打量这个城市，像是第一次来的外地人——不，他的目光跟外地人看待 a 市的目光又不太一样。
……总之哪里都透露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红灯还有最后十秒，杜云笙提心吊胆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然而下一秒，她的心就重回了嗓子眼——旁边那人朝她走过来了！
就像食草动物面对体型比自己大很多的食肉动物会老远感觉到危险性一样，男人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黑短袖下藏着大块紧实的肌肉，杜云笙感觉他一拳过来能把自己打死。
右手已经悄悄拉开了手包，那人走过来——主动在一个相对来说还算礼貌的社交距离 停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出了她的害怕。
“你好，”他开口了，声音雄厚磁性，怕吓着陌生的小姑娘而刻意放轻了些：“你知道一小怎么走吗？”
他说话之前，杜云笙其实已经准备好掏武器了，然而他并没有对她有威胁性的动作，甚至连站的位置都体贴的没有让她感觉到被压迫。
哦，只是问她一小怎么走啊……
杜云笙还真忘了一小怎么走，只好说：“我不知道，您可以手机查一下路线。”
说完这句话，男人脸上露出了窘迫的无奈，苏淮低声说：“好吧……我没有手机，能麻烦你帮我查查吗？”
中午出狱，他最后悔的事儿就是装逼要给周极和儿子一个惊喜，硬生生没把出狱的消息告诉他们。
结果现在好了，他身无分文，八年多的发展，城市变革巨大，所有的东西都和记忆中相差甚远，连关键的建筑性地标他都找不到在哪。
又因为刚出狱的苏老大气质凶悍长相硬核，一看就不像好人，路上想找个人问问什么情况都没人敢跟他搭话。
苏淮印象中，自己走之前儿子才上小学，那现在……
“哦不对，我不去一小，我想找找一中在哪儿。”
儿子现在应该已经上中学了！
他反应过来，努力收敛自身凶狠的气质，小心恳求这唯一一个敢跟自己说话的路人小姑娘：“能帮我查查一中怎么走吗……别误会，我真的不是不法分子。”
他已经坐完牢出来了。
虽然这人长得看起来不像是家长像是去抢劫学校的，但杜云笙确实察觉到了他没什么恶意，点点头：“我也去一中，一起走吧。”
苏淮心里高兴极了，不过面上还是四平八稳的老大气派，一点笑意都没透出来，心想着这小姑娘不错，漂亮还胆大。
好不容易有个路人愿意跟他说话，苏老大抓紧机会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儿：“对了姑娘，你知道淮盛集团吗？”
“……知道。”尽管知道是巧合，杜云笙心里还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昨天晚上才把淮盛和周极翻了个底朝天，她可太知道了。
苏淮赶紧问：“淮盛集团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啊？他们老板还是周极吗？”
“您看那边，”杜云笙指着不远处，商业中心众星捧月的楼群：“最高的那栋写字楼，看见了吗？”
她说：“那栋就是淮盛集团的总部，他们的首席执行官是周极。”
杜云笙看到这个凶巴巴的大哥脸上露出了一种名叫欣慰的表情。
“不错，不错。”苏老大满意的点点头。
能在市中心有这么高一栋楼，说明他走了之后周极有在好好发展公司啊！
不愧是他看中的继承人。
杜云笙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淮盛集团的“淮”，再过一条马路就是一中，这会儿正是放学时间，不少学生从校门口鱼贯而出，很多私家车把门口挤的水泄不通。
苏淮看着一中的大门感慨了一下：“八年前，一中还不长这样。”现在变化可太大了。
他也来一中，杜云笙突然有种同为家长的微妙感，顺口问道：“您是来接孩子的？您孩子在几年级几班啊？”
苏老大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被问住了：“……”
好问题，他还真不知道儿子是几年级几班。
他只是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下意识想来看看儿子，看看他现在多高了，长得怎么样。
苏淮不知道儿子的班级，单纯想来碰碰运气。
他沉默，杜云笙就不追问了，专心在挤来挤去的人群里找起苏子珩来。
找了一会儿没见人影，她才反应过来。
哦，小珩好像从来不会在正常放学时间出来挤，他一般会留校到最后。
于是校门口的两人就开始沉默的等起了同一个人。
干等也无聊，苏淮说：“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今天帮我，回头请你吃个饭。”
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想请人吃顿饭，都这个年龄和阅历了，苏老大早就对年轻女孩子没有什么想法，没啥别的感激方式，那就请人家吃个饭吧。
杜云笙说：“您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反正之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苏淮说：“我刚从监狱出来，没想到 a 市现在发展得真是日新月异，连自己以前的家都不确定在哪儿了。”
他苦笑道：“一会我等不到人的话，你能借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吗？”
原来他身上的法外狂徒气质是这么来的，杜云笙了然，点点头：“可以。”
又等了半小时，苏淮实在是没法从一大堆小孩里分辨出自家儿子，杜云笙看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二人准备分开。
苏淮不太会用新时代的手机，说：“我说个号码，你帮我拨吧。”
杜云笙点点头。
然后按照他说的，一串数字越按越熟悉，完整出来以后，两个人对着屏幕上的“周极”二字面面相觑。
苏老大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