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条龙服务
“卫道友的意思是……？”
司徒灰和几位赶尸人，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拓展几个新项目？
难道我们还能让尸体跳舞不成？
卫衡见众人面面相觑，接着说道：“在凡人的世界，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都是非常隆重的事情。”
“家中如果有亲人过世，从告别遗体到入土为安，都有复杂且庄重的仪式。”
卫衡掏出唢呐，赶尸人下意识捂住耳朵。
他们一回想起在唢呐声的影响下，说出的那些台词，心中难免生出一些羞耻感。
“各位不用怕……”
卫衡没有动用灵力，随意吹奏了几首民间白事的小调。
如泣如诉，哀转久绝。
众人听得入迷，仿佛在为某人的一生，做最后的告别。
“怎么样，各位？”
众人道：“情绪饱满，回味悠长，卫兄当真技艺高超！”
“吹一首十块灵石，不贵吧。”
“……”
卫衡用手指敲了敲唢呐：“找几个懂音律的道友，再寻几首情绪悲伤的灵曲，凡人的钱赚得，修士的灵石，咱们也赚得！”
“但是修仙界，似乎并没有这种传统……”司徒灰有些迟疑。
“老阴沟对于逝者，有什么特殊的风俗习惯吗？”
司徒灰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在我们这儿，我们会围着逝者叹几声气，然后施展秘法，将遗体制成灵器……”
卫衡简直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他一回头，看到大旭已经恢复了精神。
“大旭，你们家那边，都怎么办丧事？”
大旭两片还没消肿的嘴唇上下抖动：“啊？我家那边吗……就是哭，然后埋了。”
卫衡有些无语。
随后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一定能成功。
按照惯例，他拿出笔墨，写上一份详细的商业企划书。
几日后，司徒灰又收到一份赶尸的邀请。
这次是一个小型修仙家族，一位练气八层的长辈离世。
“道友节哀，赶尸的事，我们就应下了，这边还有其他的项目可选，您看一下。”
司徒灰那张灰白的脸涨的通红，递过一张单子。
逝者家属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脸上挂满了问号。
“道友，你这是……”
卫衡赶紧接过话头：“咳，这是我们赶尸人为了纪念逝者，体恤生者，特意推出的人性化服务。”
“单子上的项目全都可选，而且马上都能为您安排得妥妥贴贴！”
家属指着单子：“这寿衣，寿鞋，我能理解。但是这纸人纸马，还有唢呐伴奏，这都是什么意思？”
“所谓事死如生，逝者生前所追求的事物，我们做亲人的，都要尽力满足。虽然人已安息，往事皆成定局，但送上一份祝愿，也是极好的安慰。”
家属们听的云里雾里。
卫衡接着问道：“敢问逝者生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是筑基！”
“没问题。”
卫衡从储物袋中，掏出几个纸糊的小球。
“这是纸扎筑基丹，要多少有多少。我这里还有纸扎的各种灵器、飞剑，全部是一比一仿造的真实上品灵器！”
“所有的材料都是上好的符纸，就连原物的光泽，宝气，都能完美复刻！”
卫衡把储物袋倒转，乱七八糟的东西掉落一地。
全是这几天他亲手制作的纸活。
逝者家属目瞪口呆。
还可以这样玩？
“那……那个，给我来五粒筑基丹，这个飞剑，还有盾牌，各来一个”
在卫衡的极力推销下，这些纸活卖出了大半。
“好的各位家属，一共是五十灵石。”
在这种情绪感染下，就算这些物品远远不值这个价格，逝者家属们还是甘心付钱。
“好的，等我们将道友的尸身送归虚无后，大家就可以把这些东西烧掉了。”
“……”
五十灵石买来一把火，好吧。
谁让他说得如此真切呢？
“至于这个唢呐伴奏嘛。”卫衡掏出了曾经吃饭的家伙。
“我就免费赠与大家了，逝者为重，事事平安！”
赶尸的六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样乐器。
这几天他们突击培训了一下。
跟在卫衡身边的大旭，也分到了一份敲锣的工作。
“兄弟们，起——”
卫衡一声令下，雄壮悲痛的交响乐瞬间响起。
悲伤的气氛，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一时间，啜泣声，痛哭声，绵延不绝。
“老前辈，您一路走好啊——”卫衡是时候又来了一嗓子。
“呜哇——”哭声更加响亮。
一曲作罢。
逝者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所有人心中的情感，似乎都得到了释放。
“道友，我为我爹再加上几颗丹药！”
“我为我叔叔添一头妖兽坐骑！”
“我的侄儿早年丧妻，不知道友这些纸活里可否有”
“有，有，太有了！”
适才说话的是家主，卫衡悄悄地给他展示了不少美女纸扎人。
“咦，道友这些美女纸人千姿百态，为何衣角上全部署名‘陈秋茶’？”
其实当时卫衡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陈秋茶这人最适合拿去陪葬。
他眼珠一转，瞬间编了个故事：“相传在上古年间，有一位身材婀娜，貌美如花的仙子，芳名陈秋茶，经常在深夜潜入鳏夫，老光棍的家中，为他们排忧解难，甚至无论凡俗，都曾得到秋茶仙子的恩泽……”
“为了纪念这位品格高尚，大爱无疆的秋茶仙子，人们经常在临死前，贴身藏一张她的画像，指望仙子能再爱他们最后一次……”
“久而久之，秋茶仙子，就成为了陪葬之神！”
这个胡编乱造的故事，却让家主老泪纵横。
“善，善！我为我侄儿送上三位秋茶仙子，挑最贵的！”
卫衡欣然交货。
家主又在卫衡耳边悄悄说道：“老夫年事已高，修为也走到了尽头，若将来有那么一天，还望道友为我挑五个屁股最大的秋茶仙子，定金我先付下……”
“……”
这么精彩的丧事，在大苍国还是头一遭。
回到老阴沟，赶尸人喜上眉梢。
这是他们赚的最多的一次。
可喜悦总是短暂的。
卫衡在老阴沟耽搁了好些时日，也是时候做个告别了。
“卫兄，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没有你，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份生意做好……”赶尸人心中不舍。
卫衡哈哈一笑。
“各位，千万要记住，虽然咱们做的是死人生意，但终究还是要为活人着想。”
“所谓的丧事，其实是给活着的人举办的仪式！”
这一席话，点破了赶尸人心中的迷雾。
他们对死与生之间的关系，理解的更加深刻。
“谢卫兄赐教！”
卫衡坐上车，对着他们挥手告别。
“山水总相逢，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对了，你们这里特产的尸香魔芋成熟后，一定要卖给典盛阁啊！还有那些纸人，别忘了从我们这里进货……”
众人表示，这都是必须的~~~~
……
卫衡和大旭两人，再次踏上旅途。
“看来大苍国的赚钱机会还是挺多的嘛，这里果然是做生意的蓝海……”
卫衡在车后座，畅想着今后三年典盛阁的发展。
这时。
天空中飘来一道传音符。
“咦，竟然是阁主发过来的。”
卫衡点亮符箓，万宝真人的声音响起。
“小衡啊，你那边有点麻烦了！”
“那个混蛋舒云轩，又挨着咱们建分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