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黑，真黑！
听到声音，陈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卫衡察言观色，也拉着黄兮雅乖乖站好。
推开门，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这位是咱们典盛阁的阁主——万宝真人。”
“见过真人。”卫衡和黄兮雅纷纷行礼。
“哈哈，自家人，别客气。”
万宝真人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下一瞬间，就出现在主位的椅子上，端起了茶杯。
“我们刚刚在聊，这位黄师侄擅长烹饪，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蹭顿饭呢！”
四人落座，陈灿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聊。
“哦？黄小友还有此般特长？”万宝真人也来了兴趣。“我和老陈都是爱吃之人，我比他甚至更胜一筹呢。”
在卫衡的印象里，高人一般都是闲云野鹤，志趣高雅。
但是眼前的这两位，似乎一点架子也没有，接地气得很。
在“吃”这个话题上又多聊了几句，万宝真人问道：“两位小友初来少方城，有没有品尝一些当地的特色？”
卫衡答道：“我与师妹二人，昨晚去了巨轮坊市的归云轩。”
万宝真人点点头：“不错，有品位。”
“但是就餐的过程中，还出了一些小插曲。”
“哦？说来听听。”
卫衡讲了遭遇黑老头，掌柜的送酒这一系列轶事。
万宝真人听完，抚掌大笑。
“这黑老头的名号，我也有所耳闻。此人来去无踪，没人知道他的跟脚。”
陈灿在一旁说道：“听说此人只盗美食，对其他钱财宝物根本不感兴趣。”
多宝真人捻了捻唇上的两撇八字胡，说道：“身为飞贼，境界高超，却只倾心于饮食一道，可谓雅贼也！”
卫衡暗想，“雅贼”这个称号，要是听到酒楼掌柜的耳朵里，怕不是要气炸。
万宝真人继续说道：“一日三餐，适可而止，贪多则不美。想来这个黑老头，也不会一次盗取太多。”
“阁主高见，那黑老头一次至多取菜二十盘，平均七日才现身一次。”典盛阁旗下酒楼餐馆无数，陈灿对黑老头也有所调查。
“这就是了！”万宝真人一拍大腿。“想我少方城地大物博，人皆宽厚，怎么说都能容得下黑老头这般奇人异士。”
“若是我遇见这黑老头，必与他把酒言欢，畅聊饮食之道！”
卫衡虽然心有异议，但表面上还得点头称是，赞叹万宝真人之高义，有包容天下之胸怀。
四人相聊甚欢，万宝真人提出要与卫衡聊聊生意上的正事，黄兮雅知趣地起身告辞，陈灿则安排了几位下手，带着她畅游典盛阁。
“喜欢啥就拿啥！”万宝真人望向门口，还不忘补充一句。
屋中只剩下三个男人，让人兴奋的话题终于要开始了。
万宝真人拿出了两个瓶子。
“这是咱们典盛阁重新包装的霸王别坤茶，卫小友你看如何？”
全新的包装瓶延续了卫衡的设计理念。
依旧是造型简单古朴，充满异域风情。
但在细节上，做了很多调整。
平添了一份神秘的气息。
“如此甚好！”卫衡不禁赞叹道。
“可是这两瓶药茶一黑一白，似乎不是统一的样式……”
陈灿为他做了解释：“这次咱们把一份药茶分为‘阳瓶’和‘阴瓶’两份，对外宣传就称唯有阴阳调和，方能彰显男儿本色！”
“这样做不止是增加了噱头，在价钱上，两瓶卖的肯定比一瓶要贵！”
卫衡点点头，但又发现了新问题：“在重量上，似乎每瓶都与之前一瓶的分量相当……”
“掺水啦。”
万宝真人和陈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纯真的微笑。
“但在药性上，恐怕也有些削减，毕竟我的配方，都是按照严格的比例……”
陈灿走过来拍了拍卫衡：“若是药效还像之前那么强劲，一瓶顶十天，咱们卖货的效率怎么能提升呢？”
卫衡恍然大悟。
黑！
够黑！
五彩斑斓的黑！
这地方真没来错，果然能学到真东西。
“卫小友，你应该知道，咱们典盛阁，对于你的这款霸王别坤茶十分看好。”
“对于你本人，我们的高层也十分重视。”
万宝真人忽然话题一转，目光炯炯有神。
“早在你从南天坊市卖鞋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注意到你了。你的种种经营手段，就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叹为观止。”
“所以这次邀请你来到少方城，可不止是让你研究客户这么简单。”
万宝真人探出上半身，紧紧盯着卫衡：“我们在中州和北冥的交界处，又新开了一家分号，我们想让你去那里做掌柜！”
“在那里，只是你的一个起点。”
卫衡听闻此言，心中毫无波澜。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没出发时，几位长老就评估过卫衡此行的无数种可能。
被邀请出任典盛阁的职务，也在他们预料之内。
卫衡一开始还有些犹豫。
作为客卿还算符合常理，但若是出任其他组织的正式职务，是不是有些违背了宗门的规矩？
几位长老对此不以为然。
他们觉得，是人才就要发光发热，若为规矩所困，岂不是迂腐至极？
所有人都知道你心系宗门，短短几个月就盘活了玄一宗的经济，若是我们几个老东西还不知趣的一味索取，那岂不是成了恶人？
更何况去典盛阁，不过是兼职而已，人还是玄一宗的人。
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一番话，让卫衡心里面极为感动，他也早就把玄一宗当成了自己的家。
回过神来。
卫衡对万宝真人深鞠一躬。
“在下卫衡，谢过阁主，定不辜负厚望！”
万宝真人和陈灿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有假意推辞，也没有恃宠而骄。
真男人做事就应当如此果决。
……
两方相谈甚欢，转眼又到了深夜。
卫衡找到自己师妹，向二人告别。
典盛阁专门为他们师兄妹换了一间独栋小楼。
屋子里甚至还有一条人造的灵脉。
“唉，真有些受宠若惊了。”
卫衡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在接受了万宝真人的任命时，也明确表示，自己始终是玄一宗的弟子，典盛阁新开的分号，自己会尽力而为，但是任期满五年，他还会回到玄一宗。
万宝真人对此欣然接受。
还表示自己最欣赏的就是这种忠肝义胆的汉子。
“万宝真人和陈灿，看起来都是和蔼可亲，有情有义的好人，但是做起生意来黑的一笔……人可真复杂。”
“也许他们把我也当成一笔生意了吧，虽然没黑我，但是他们觉得我能创造的价值，肯定比他们付出的要多。”
“不过这也是个锻炼自己的好机会，我与典盛阁，双赢。”
正在合计得失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味道飘了过来。
“师兄你尝尝，今天这道菜，用的可是典盛阁送我的珍稀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