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先行一步
城都官道一边是高山一边是陡峭的悬崖，这官道是盘山而建，为了百姓不再攀山越岭而建。
泥土中仅剩的水汽被烈日晒地蒸发在半空中，与士兵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夹杂在一起。出发有两日的军队已经在官道上行军了两日，李严宗骑着战马打着头阵，身上厚重的盔甲被日头晒得发烫，盔甲下的底衣已全部浸透，不仅是他，所有人都一样。
沙洲的信已经收到两封，第一封是两个月前收到的，那说明沙洲很有可能已经在路上了。
这是出发前一日几位兄弟在工部时二哥的猜测，他们不明白皇兄为什么要把第一封信压下来，行军最忌落人之后，这样会给对方很多布防设陷阱的时间。
所以李严宗一刻也不敢耽搁，他们需要从城都一路南下，经过西河、鸿安、喻城、应昌、中庆穿过饶安平原最终到南天关，虽然那边有常驻将领陈洪将军，但是因为多年太平，留守的将士不足三万。
这一路行程需要四五个月，现在他们时间落于人后，就得在时间上赶回来。
“王爷，我们已经连续行军两日，可否让将士们休息下？这天气太热了。”副将陈关是陈洪的次子，从小跟着李严宗，李严宗不在军营时都是他在军营为李严宗打理所有的事。
李严宗回头望向身后长长队伍，士兵的队伍已经不像刚出发前那么整齐，有些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前行，努力不让自己落于人后，李严宗看下手中的地图大声朝后方喊到：“将士们再坚持下，我们到了鸿安就可以安营扎寨了。”
“是。”士兵们大声应着。
副将拿起腰间的水壶，递给边上的李严宗：“王爷请喝水。”
李严宗看着副将干涸的嘴唇，一摆手沙哑的嗓子说：“没事，你喝，马上就有水源了。”
副将哪里不知道现在的地方离最近的水源起码还要再走一天的路程，而王爷的水壶在第一天就丢给了新兵，所以王爷已经两天没喝过水了。
陈关并没多勉强，只是把水壶再塞好放回腰间。
“已经传书给父亲了，他会提前布防，我们可以缓和点行军。”
李严宗摇摇头：“那块空地的情况尚不明朗，如果他为沙洲放行，让他们绕过西边的山脉进入我方雪峰河，那真的会杀的我们措手不及。”
副将皱眉理解王爷的顾虑但还是说出心中的疑惑：“不是说是和亲队伍吗？会翻山潜水吗？”
李严宗摇摇头：“尚不可知。”
突然，有位斥候从队伍的最后方快马而来，停在李严宗身前，脸已经被汗水沟壑着泛着油光，他低头恭敬道：“王爷，距离我们五里的距离有辆马车在快速向我们移动。”
李严宗点头：“没事，应该是原丞相，本王去看看。”
李严宗和斥候一起策马往后飞驰而去，马蹄卷起一场沙尘，但是行进的将士无人有怨言。
那是辆极其朴素的一辆马车，棕色的木板搭着麻木车帷，看起来就像在板车上加个盖子而已。
李严宗在马车前站定拱手行礼：“岳父。”
马车里沉静了数秒，随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王爷这声岳父，老夫不敢当。”轻咳几声继续道：“既已和离，还是君臣相称为好。”
李严宗不爽地撇撇嘴：你这坏老头，又不是我要娶你女儿的。现在也是你女儿主张和离，怎么都赖我头上了。
但是他也不在意，不让叫就不叫，从善如流地又喊了声：“原丞相。”
原丞相轻“哼”一声，才慢慢撩起车帷眯着深邃的眼，但是因为脸庞肉有点多，挤着满脸的褶子：“圣上，圣旨已下，枝枝我们会接回去。”
“全凭原小姐心意，本王已许诺，以后兄妹相称，她的院落会为她而留，还望丞相不弃。”李严宗知道无论圣旨上如何维护原楚枝的声誉，但是在世俗眼中她始终是个弃妇，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给她更多，起码让人看的出来他们没有闹翻。
原丞相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他少年英姿虽说不是睿智之人·，但是也是谦逊的孩子，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而且事情归根究底也不是他的错，原丞相识趣地点头开始说正事：“老臣与礼部林大人一同出使沙洲，王爷知晓吧？”
李严宗这会才看到坐在角落极力让自己没有存在感的林尚书。
林尚书尴尬地拱手行礼：“见过三王爷。”
李严宗神经大条也没觉得刚才的话被人听到有什么不妥，简单点头示意说了声：“林大人辛苦了。”
林大人在这两位大人物面前大气不敢喘连连摆手：“臣不辛苦。”
“王爷现在沙洲是什么情况？”原丞相问。
李严宗摇头：“没任何消息。”
“我记得现在在镇守的是陈关，他那边有没沙洲队伍的消息。”丞相问。
李严宗还是摇头：“陈将军没有见到任何队伍入关。”
林大人怯怯地问：“那空地有消息吗？他们那虽杂但是信息是最广的。”
李严宗也在想这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他们不能进入空地，但是几十年来他们从没想过派人踏足那处。
原丞相皱着眉想了想：“沙洲要来金朝，只有三条路，第一从俞州过，第二从空地绕行，第三直接入关。我朝的消息网太薄弱了，这下真是一头雾水，回头得建议圣上重视起来。”
李严宗搭话：“但是现在入关那没见到一人身影，俞州那边五皇弟和六皇弟已经启程去探查了，那空地我们是否也可潜入查探一番。”
林大人点头赞成道：“知己知彼嘛，就是此去会十分冒险，不知何人合适？”
原丞相也在思考，都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算入此内，可是还没开口，李严宗说话了：“本王去。”
“王爷不可。”丞相阻拦。
李严宗却说：“现在再派人太费时了，本王伪装成商贩快马兼程会比其他人快。”
丞相思量再三随后点头道：“此法尚可，老臣现在修书告知圣上此事。”
李严宗点头：“由丞相做主。”一拱手道：“本王先行一步，丞相林大人我们月句关汇合。”
“王爷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