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首
裁纸刀刺入了唐勇军的小腿内，唐勇军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忍着剧痛把刀拔了出来，准备向吴海刺去，然而当他看到周围围观的人群有人在议论着，有人准备拨打110他把刀扔在了地上一瘸一拐的坐了辆出租车准备去医院处理伤口。
公安局内接到报在警惠城县一处小公园内发生恶性打架斗殴事件，派出所迅速组织警力出警，然而到了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架双方，现场只发现一把裁纸刀和几处血迹，经现场群众了解，双方已经走了不知去向，并没有受害者报警派出所也没有管那么多，只定义为普通打架事件。
吴海回到家走进洗手间冲洗着自己狼狈不堪的身体，他看到镜子中鼻青脸肿的自己，苦笑着，笑今天狼狈的自己，也笑昨天作茧自缚的自己。
他擦干身上的水，然后又拿出手机拨打给了白川，这次他并没有让白川来家里，而是去找白川，他得知白川在x市以后，就立刻坐了一辆出租车前往x市。
唐勇军在医院包扎完之后一瘸一拐的回到家中，监视他的民警看到唐勇军这副模样之后便拨打了万华的电话向万华汇报。
“万队长，唐勇军腿好像受伤了。”
“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
“我不是让你们监视他，你们怎么会不知道？”
“额，我们俩昨晚不小心睡着了。”
万华听后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对着电话开始提高嗓门“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我们以为他凌晨不会出来了。”
“你们以为？什么都是你们以为的话还要我这个队长干什么？”
“对不起，万队长，我们知错了。”电话那头，监视唐勇军的民警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万华的火气吓到了。
万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发火并不能解决问题。“行了，你们先继续监视吧。”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向袁宇和陈辉说明了这件事。
“受伤了？”袁宇看向万华好奇的问道。
“对，应该是。”
“他跟人打架了？”
“这还不知道。”
正准备往下问的时候，银行打来了电话，说吴海的银行卡今天早上有人转入了十万元，在上午十点多时候吴海又在银行把十万元取现。
吴海到达了x市之后找到了新蓬莱洗浴，白川已经在鑫蓬莱洗浴早早地等待着吴海，听见敲门声白川起身把门打开了，看到吴海脸上的伤痕后白川皱了皱眉头，“您这是怎么了吴老师？”
吴海苦笑一声并没有回答白川的问题，只是径直向屋内走去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白川看到吴海这个样子他心里知道吴海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难处，可能心底的秘密马上就要透露出来了。
时间过了许久吴海突然开口问白川“小川，如果老师曾经因为做错过事情心理出现严重的心理疾病的话你会看不起老师吗？”
白川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不会的老师，人都会犯错误，做错事，我永远都不会看不起你。”
吴海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然后缓缓开口。
吴海的声音低沉而富有感情，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飘回了那个秋天。
“那是2013年的一个秋天，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受人尊敬的老师，我的生活每天平静而简单，每天与学生们共度时光，回到家有我的老婆孩子。”说到这里吴海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
“然而事情的转折点就是我们班一个女生叫唐红红，她的学习成绩原本是很好的，但是突然间一路下滑，我让她叫家长，她家长也一直不来，无奈我身为老师就告诉她这周六要去你们家进行家访。”说到这里微笑已经在吴海的脸上消失不见换来的则是郁闷与沉重。
“我看了学生登记档案她的家在大塘村177号我就骑着电动车前往大塘村，到达之后我寻问村民们找到了唐红红的家，她家里面大门并没有关闭，我就走了进去，进去后我透过窗户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望向白川。
“看到了什么？”白川反问起了吴海。
“呵，估计我不说的话你永远也猜不到，我看到了唐红红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在……做爱。”
白川听到后假装的表现出惊讶的表情。
吴海继续说道：“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红红一直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那个男人并不是她的同龄人，看起来年纪要大很多。”
“她是在卖淫？”
吴海点了点头“嗯，准确的说是被她的父亲母亲逼迫卖淫。”
白川若有所思继续往下问“然后呢？您说的错事，不会是您也……？”
吴海听到后捂着脸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母亲走了出来，看到我以后就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唐红红的班主任，我是来家访的，她妈妈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竟然问我要不要也试试。”
说到这里吴海羞愧的低下了头，捶打着自己的身体，白川看着吴海痛苦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想象，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师，竟然为了这一时的欲望沦为了如此这般模样。
“我刚开始拒绝了，然后她妈妈又说，师生情，很好玩的，你不想体验一下幼女的感觉啊，当时我已经心动而且又看到了屋内的那一幕，但我还是犹豫，她妈妈仿佛看出了我的顾虑，然后对我说，放心吧老师，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们保证守口如瓶。”
“然后您就同意了？”白川问完这句话吴海顿时崩溃了起来，开始大哭，白川看着吴海崩溃大哭，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他明白，吴海此刻的泪水，既是对自己过去错误行为的悔恨，也是对未来迷茫和恐惧的释放。
白川没有打断吴海的哭泣，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让他尽情宣泄内心的痛苦。过了一会儿，吴海的哭声渐渐减弱，他抬起头，看着白川，眼中充满了愧疚和求助。
“我就开始问她妈妈多少钱一次，她妈妈说我是老师也是熟人，五十元，我听到之后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五十元递给了她妈妈，然后那个男人也完事了，走出门还对她妈妈称赞唐红红不错，下次还来，然后她妈妈就让唐红红去洗澡顺便递给我了一个安全套。”
“在唐红红洗澡的时候我就跑进来她的屋子里，然而在屋外面唐红红的父亲突然回来了，听到她母亲说是老师在光临唐红红的生意之后，她父亲拿出了手机架在了窗户外，当时我并没有看到他在录像，唐红红洗完澡回到屋里以后看到是我，她也有些惊讶也不敢相信，我没管那么多当时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事后她父亲唐勇军还问我怎么样，我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她父亲就拉着我坐着闲聊，问我一个月工资是多少，问我有没有补助什么的，我都如实说了，说完以后唐勇军拿出手机打开了刚才录的视频。”
“他，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他就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让我的名声、事业和家庭都毁掉。”吴海的双眼空洞，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被威胁的时刻。
“他威胁您给他钱吗？”
“对，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月两千，慢慢的涨到了三千，五千，在唐红红六年级的时候涨到了六千。”
“您的工资六千也不够啊！您的钱是怎么来的？”
“我拼命地工作，在校外开辅导班，每天几乎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一万五左右，我还能存点钱留给我儿子上大学，然而唐红红六年级毕业暑假时候找到我，说她想上初中，她的父母不同意，让我去劝说，我怎么会能劝得动呢？然后唐红红也威胁我，如果她上不了初中她就把我的事情公之于众。”
“我带着唐红红去了她家和她父母商量着，唐红红也说如果不让她上初中的话她就不会再帮着唐勇军赚钱，听到这话唐勇军竟然妥协了，可以上初中前提是学费我拿，周六周日放学必须要回家赚钱，就这样唐红红去了县里面的十六中。”
“您的负担真是越来越重了。”白川叹息道，“不仅要应对唐勇军的勒索，还要为唐红红支付学费。”
吴海无奈地点了点头，“是的，那段时间我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坚持住，为了我儿子，也是为了我一时的欲望而赎罪。”
“后来呢？唐红红上初中后，情况有没有好转一些？”白川问道。
“并没有。”吴海摇了摇头，“唐红红上初中后，她的父母依然没有放过她。每到周末，她还是要回家‘赚钱’。而且，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她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唐勇军甚至开始提高价格，勒索我的钱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以借钱的名义虽说是借但是他一次也没有还过。”
“您有想过报警吗？”
“想过，我想报警，我想让法律判了我，就算是坐牢也比这样的日子好过，但是每次想到这些我就想到我儿子，我儿子是要考大学的，以后要参加工作，如果被同学和同事知道他有一个强奸犯父亲他会恨我，他会被孤立，被嘲笑。”
白川听后默然许久，他能理解吴海的担忧和挣扎。家庭的牵绊、对儿子的爱，让吴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前段时间听说唐红红自杀了，然后她父亲唐勇军又向我勒索了二十五万，让我把视频买断，我的存款还有我四处借钱筹到了二十五万，他也把录视频的手机给了我，我以为事情结束了，就在昨晚他又给我打电话说手里面还有照片，让我拿十万把照片也买断。”
“这是无赖啊，吴老师，您要是一直这样他会不断的向你继续勒索，照片和视频备份多少您也不知道啊。”
“我知道，白川。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被他榨干了，再也没有钱给他了。我真的好怕他会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毁掉我的一切。”吴海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
“今天时候我问表弟借了十万，拿给了唐勇军，看到他贪得无厌的模样我就不由自主的踹了一脚我们两个扭打了起来，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我脸上打了好几拳，在他打累的时候我趁他不注意拿了一把裁纸刀捅进了他的小腿里。”
白川听到吴海的话，震惊地站了起来，“吴老师，您…您真的捅了他？这，这可是大事啊！”
吴海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是的，我捅了他。我当时只想让他停下来，不要再勒索我，不要再毁了我的生活。”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唐勇军伤势如何？有没有人报警？”白川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我捅了他之后就走了，他也走了。目前应该还没有人报警，唐勇军一定也不会报警。”吴海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应该警察不会管这个没人报警的打架斗殴。”
“对了小川，前几天的时候，有警察去学校调查唐红红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会不会查出来。”
“警察对于自杀案肯定得做尸检报告，尸检之后警察就会知道她以前受过什么样的虐待，既然警察已经查到了您肯定也查到了她父母，这件事情瞒不住的。”
“那怎么办？”吴海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付出了金钱的代价现在精神也崩溃了，代价这么大还是要接受法律的审判这让吴海有些难以接受。
白川握住了吴海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吴海说“您心里这一关就是因为您的内疚愧疚，一时的欲望毁了您的一生，如果您现在自首的话不仅能让唐勇军绳之以法还有其他的强奸过唐红红都绳之以法，您最多不超过三年的刑期，您还是老师有可能被判缓刑，您考虑一下。”
吴海听着白川的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自首，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但又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
“小川，你说得对。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为唐红红和那些受害者负责。我会去自首的，我要让那些人渣受到应有的惩罚。”吴海的声音虽然微弱，但透露出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