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倾诉
学生们无不期盼周末的到来,或在家中睡懒觉,或外出游玩,于多数人而言,周末是愉悦的。然而,对于唐红红来说,每个周末和假期都犹如噩梦,她反倒觉得校园生活才是最轻松愉悦的,即便没有朋友,也不会有那么多恐怖之事。
周六的夜晚,唐红红在村长家与唐伟一同度过,这一夜,她受尽了有些智力缺陷的唐伟的反复折磨。躺在唐伟床上的她,宛如一具尸体,任其肆意玩弄。
一夜折磨后,唐伟终于睡去,唐红红看着熟睡的唐伟,起身穿好衣服回到家中。到家时,于丹和唐勇军已熟睡,她径直走到卫生间,用冷水冲洗身体,反复擦拭肥皂,竭力想洗掉唐伟留在身上的味道。突然,她感到左侧胸口一阵疼痛,低头一看,竟流血了。
她冷冷的凝视着胸前不断流淌出来的鲜血,她用肥皂水冲洗后,惊觉的发现自己左侧胸前最突出的一小块肉已不翼而飞,旁边还点缀着依稀可见的齿痕,周围的鲜血源源不断地渗出。
她哭了,心想这必定是一场梦,一场冗长的噩梦,这场梦不知始于何时,更不知何时才能终结。
周日下午是学生们返校的时间,唐红红中午就到了学校,她找了个借口跟于丹说提前去了学校,中午的时候学校还没开门她就在学校门口徘徊着,她看着学校门口有卖雪糕的想去买一只雪糕来解解暑,炎热的夏天地面温度已经来到了四十度,她看了看身上仅有的五十块钱,五十块钱是她要度过一周的生活费,一只雪糕最便宜的也要两元钱,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
她找了一棵大树,撕了一页纸坐在大树下面,无聊的她翻看起了课本,她想要拼命学习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早点把这个噩梦做完,从这个梦里早日醒过来。
看了一小会儿书,她便感觉口渴难耐,想要去看看买一瓶一元一瓶的矿泉水。她刚要起身,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白老师。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白川见到唐红红,主动迎上前去打招呼。
“我在家里无聊,就来学校了。”唐红红不知为何,不敢直视白川的眼睛。
“那你怎么不进去呢?”
“时间还没到,教室门没开。”唐红红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似乎地上有什么宝藏。
“走吧,我带你进去,外面这么热,你可以到我办公室坐坐,我办公室有空调哦。”
唐红红跟随着白川走进学校,来到白川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白川的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和舒适的老板椅,还有一个装满了各种心理学书籍的书柜,仿佛一个知识的宝库。桌上摆放着的苹果一体式电脑,更是她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坐吧,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饮料?这天儿这么热,还是喝饮料吧。”白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小冰箱。天气酷热难耐,白川便自掏腰包买了个小冰箱放在办公室,以便随时能买点饮料冷藏其中,解解暑渴。
白川随手递给唐红红一瓶冰镇可乐,自己也拿起一瓶,畅快地大口灌入。
“你会玩电脑吗?我电脑里有很多游戏哦。”
“我不会玩,老师。我想问……”唐红红的眼神,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向这位心理老师倾诉。
“你想问什么?尽管说吧。”
她迟疑了片刻,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没事,没事。”
白川见状,关切地问道:“是家里或者学校出了什么事吗?”
唐红红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默认。
“怎么了?”
“您是心理老师,自从您上周来到学校,我就一直想找您,诉说一下我的委屈和经历。老师,如果我说了,您能不能帮帮我?还有……还有,能不能不要……”
“不要什么?”白川心里一紧,以为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也不要跟其他人说,行吗?”
“好,我不说你放心,有什么事给我说我尽力去帮你。”白川放下了手中的鼠标,准备聆听唐红红的诉说。
唐红红:我是我家人的赚钱工具您信吗?
此话说完白川瞪大了眼睛,仿佛要知道一个巨大的惊天的秘密。
“我今年快15岁了,这件事好像是在我7岁上小学时候发生的吧,我父母当时在外打工家里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那天我哥哥喝醉酒了,应该是午夜的时候,我当时在床上睡着,我哥哥突然进来了,吓了我一跳,然后他就扑在了我身上。我害怕极了,也……痛极了。
第二天我哥哥看到身边的我,那时候我还小,但是也能看出在我那个畜牲哥哥的脸上他没有感到害怕和羞愧,而是对着七岁的我又………”唐红红哭了起来,白川震惊的看着唐红红,给她递了一张纸,白川的三观要被震碎了。
“你父母知道吗?你应该把这件事情给父母说的。”
唐红红的抽泣声戛然而止:“我和哥哥并非一母所生,他的妈妈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我的父亲,后来父亲与我的妈妈相识,才有了我,所以我们同父异母。”
白川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起初父亲是不知道的,在父母外出打工的一段时间内,我那个哥哥天天住在我房间,我太小了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等父亲回来以后他停止了对我的行为,有一次他又喝醉酒下意识的又来到了我房间,这次父亲已经看见了他对做的事情。”
“父亲知道后,便去找哥哥质问,谁知哥哥却对父亲污蔑道,是母亲给父亲戴了绿帽子,还说我根本不是父亲亲生的。父亲听后,不仅没有责怪哥哥对我的所作所为,反而去查证母亲是否与村里其他人有不正当关系。起初,父亲并不相信哥哥的话,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母亲从一辆桑塔纳上下来,便立刻上前质问母亲。”
得到的结果犹如晴天霹雳,我竟然真的不是父亲亲生的!在那噩梦般的几天里,我和妈妈遭受了父亲惨无人道的毒打。而当得知我的身世后,父亲竟然和哥哥一起对我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妈妈也知道这一切,可她为了避免挨打,选择了沉默和妥协。久而久之,他们习惯了,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煎熬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应该是十岁的时候吧,我哥哥当时在外面打工回来的时候,带回家一个朋友,然后他就邀请他朋友和我发生了关系,就是这次以后我妈妈就说,家人和我发生关系可以,如果是外人的话必须收钱,当时我记得我妈妈收钱一次是五十元。”
说完这些的时候,时针已逼近下午三点,白川的心情犹如汹涌的波涛,久久难以平复。而这一切都被唐红红看在眼里,那个整日面带微笑的男人,此刻脸上竟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狠毒。
他无法想象唐红红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这群畜牲、垃圾,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白川突然拍案而起,怒吼道。
“报警,我们现在就去报警。”说罢,白川便拉着唐红红往外走。
“不能报警,老师,我不敢,后面的事您还听吗?”
“为何不报警?要将这些人渣统统送进监狱!”话一出口,白川意识到,如果唐红红报警,这些事情就会公之于众,那她将更无勇气面对未来的生活。难道就只能忍气吞声吗?“你接着说吧,我在听。”
“后来,我那无能的妈妈经常带许多陌生人回家,起初单次收费五十元,现在已经涨到了一百元!村里许多人都是妈妈带到我家的,父母不再外出打工,而我却沦为了他们赚钱的工具。有一次,我的小学班主任吴老师来家访,恰巧撞见我刚刚与一个男人发生完关系,他一直在窗外听着看着惊愕得目瞪口呆。妈妈发现后,竟恬不知耻地问吴老师是否也想来一次。吴老师看了看妈妈,然后吴老师就开始询问价格,听到是50元,吴老师就急忙把钱递给了我妈妈,吴老师正在我屋子里脱着衣服,爸爸回到家看到吴老师后,立刻拿起手机录像拍照,以此要挟吴老师每月给我家交钱,否则就把视频和照片发给吴老师的妻子,还要将照片贴在学校的墙上。吴老师无奈妥协,毕竟他办的校外辅导班每月收入还足以支付这笔钱。”
唐红红说着便笑了起来:“幸亏有吴老师,不然我恐怕连初中都上不了。那可恶的禽兽老师,我不光让爸爸威胁他,我自己也威胁他。我跟父母和吴老师说,我要上初中。起初,父母并不同意,我便恐吓他们,如果不让我上学,我就把吴老师和我的事宣扬得全校皆知,让你们每个月都拿不到那六千块钱!父母听后只好让吴老师每年为我缴纳学杂费和书本费,而我上学的条件则是周六周日必须回家赚钱,另外吴老师每周会给我五十块钱用作生活费。”
这些事对白川来说,犹如天方夜谭,他难以置信这竟是真实发生的,此刻他多么希望唐红红能说一句:“老师,我是骗您的。”然后笑着跑出办公室。
“老师,马上要上课了,我先去上课,后面的事有空再讲给您听,您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白川回过神来,缓缓点头,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让那些人渣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受到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