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赶鸭子上架
“师傅。”
“吃着呢。”
梁拉娣走进屋。
“海军，我有个事想让你帮我拿主意。”
李海军看着欲言又止的梁拉娣，还以为她是来借钱或者家里没粮食了。
“师傅，你到门外等我一下。”
李海军不想让家人看到，他借给梁拉娣钱跟粮票，免得梁拉娣觉得难为情。
伸手从兜里掏钱掏票。
大家都知道梁拉娣日子难过，也没阻止李海军。
“师傅，这是二十斤粮票，还有钱，你先拿去用应该能吃到开工资了。”
梁拉娣把他的手推回去。
“不是来借钱的、”
李海军心想，那你是来干嘛的？
梁拉娣：“厂里我也没个能说话，拿主意的人。”
“海军，焦敏给我介绍了粮站的徐主任，今天崔大可也拎着东西上门了。”
“你是男人，你了解男人，你说我该怎么选择？”
对于梁拉娣的选择，李海军还真不好说什么，毕竟原历史轨迹梁拉娣是选择了南易。
但因为他的出现，好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师傅，咱们先慢慢分析。”
“你说说你对徐主任的印象。”
梁拉娣想起徐主任，那色眯眯一副老色狼的样子，心里就作呕。
初次见面，徐主任就趁机摸她手。
“徐主任就是个老不正经，年纪比我爹岁数还大。”
李海军：“嗯，既然是这样人，估计你跟他一起生活会别扭死。”
“你再说说你对崔大可的印象。”
梁拉娣：“崔大可脏不拉几的不说，那就是个蝇营狗苟，不顾廉耻，到处钻营的小人。”
李海军：“这不就结了，他们俩你都瞧不上眼，何必勉强自己呢。”
梁拉娣：“可是他们都能帮我养家，养孩子啊。”
这话不假，梁拉娣这辈子也就为孩子活着了。
他跟南易擦出火花还是后面的事情。
“师傅，不能因为孩子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觉得你的缘分还没到，先别急。”
李海军劝道：“家里日子过不下去就来找我，我能帮得上忙，绝不会袖手旁观。”
梁拉娣点点头，满怀心事的走了。
至于她如何选择，李海军也不知道。
回到屋里后，六丫头问道：“借给她了？”
李海军摇头：“师傅不是来借钱的，是由别的事。”
至于什么事，是梁拉娣私事，李海军没讲，大家也没问。
吃过饭，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两瓶撕了商标的水果罐头，两条烟大前门，一瓶大曲。
不是李海军不想拿更多，而是因为拿多了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上门提亲的。
礼物放在车筐里，李海军载着六丫头来到宋家。
宋家大门口，李海军觉得十分别扭。
以往他来过不止一次，但这次的身份不同。
他虽然没有宣扬跟六丫头谈恋爱，但只要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俩人好事将近了。
六丫头天天往他家跑，所有人都目睹了，如果李海军不娶她，她的名声就臭了。
李海军不是没试过阻止，可六丫头依旧我行我素，渐渐他也被这个丫头感动了。
期初是见色起意，后来是渐渐习惯，现在如果一天不见六丫头他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这就是他目前的状态。
“海军，你别紧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
李海军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我不紧张，你敲门吧。”
六丫头不解的看着他：“推门就进，为什么还要敲门。”
李海军：“你敲门代提醒你爸妈，我来了。”
六丫头很想说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但还是听话的敲了门。
宋父跟宋母听到敲门声，就知道应该是李海军来了。
为了显示重视他，俩人一起出来开门迎接他。
李海军见到宋父，宋母，深鞠躬：“叔，婶！”
宋父笑道：“海军啊，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宋母：“你叔说得对，赶紧进屋吧。”
进了屋里，李海军坐在炕沿上。
宋母埋怨道：“下次来就别买东西了。”
“听小雪说你升官当领导了，虽然工资高了，但也不能乱花钱，下次再买东西婶可生气了。”
李海军只能唯唯诺诺的装出一副，听护的模样。
六丫头给他沏了杯茶水，陪他坐在一起。
幸福的挽着他的胳膊，看得宋母用眼神狠狠的剜着她。
随意的聊了一会儿，终于进入正题。
宋父：“海军，你跟我们小雪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通过小七，你们起码认识了几年了。”
“打算什么时候登记，办酒席啊？”
李海军就知道，今天准会被问这件事。
他虽然不想结婚，但不能一直拖着六丫头。
“呵呵，我原本是打算等工作稳定了再说的。”
“我现在还住宿舍，还没分房子。”
李海军试探道：“要不再等等？”
宋父：“住房不急，听说你住的是单身宿舍，结了婚你们俩就先住宿舍，等你跟厂里申请了住房后，再搬出去也来得及。”
李海军：“这会不会太委屈了六丫头。”
宋母：“不委屈，多少人结婚不也都是没有住房嘛。”
宋母心明镜似的，自己姑娘追的人家，好不容易才把李海军拿下了，还不抓紧嫁给人家？
一句话，想拖下去没门。
“可家具，三转一响，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六丫头：“我不在意这些的，我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那些死物。”
李海军所有的话都被堵死了。
看来这婚不结不行了，赶鸭子上架，已经骑虎难下的李海军只能同意了。
“叔，婶，你们给我点时间，我多少准备一下。”
“如果结婚这么寒酸，我们李家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宋父宋母互相对视，点头。
“那行，婚礼就定在十一吧，你还有连个多月的时间准备，很宽裕了。”
六丫头心想，爸啊，你这么不说八一呢。
李海军只能点头应下了。
离开宋家之后，六丫头送他离别前主动给了他爱得鼓励。
回到家之后，李父跟李金鑫在等他。
“军儿，跟宋家谈的怎么样？”
“十一结婚。”
李父欣慰的笑了。
李海军没有一点谈话的兴致，李父就带着李金鑫回去了。
晚上，李海军想了好多。
最后他决定遵从本心，好好跟六丫头过日子，只要她以后不乱发脾气就行。
至于，丁秋楠，只能放弃了。
当海王是不行了，丁秋楠也不能同意，闹出事情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翌日。
李海军坐在办公室里，杨柳这个女人有事没事就跑来献殷勤。
端茶倒水的，弄得李海军苦不堪言。
“杨柳，你还是去厨房帮忙吧，我这里不用你。”
“李哥，您千万别跟我客气，我给你擦擦桌子把。”
杨柳扭动着腰肢，李海军只能起身，如果他继续坐着，就有占人家便宜的嫌疑了。
男女授受不亲，到时候讲不清楚的。
“杨柳啊，我十一就结婚了，你老来我办公室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文言，杨柳手上动作一顿。
是啊，人家怎么可能瞧的上自己呢，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杨柳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李海军也吐了口气，轻松了。
他真怕杨柳天天跑来诱惑他，他那天坚持不住做出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来。
中午的时候，丁秋楠在打饭的窗口，塞给他一张小纸条。
“柳树林。”
三个字，李海军明白这是让他去柳树林相见。
思来想去，李海军狠着心肠没去。
丁秋楠在柳树林等了他一中午，都未见其身影。
丁秋楠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难道自己变丑了？
其实不是她变丑了，而是李海军没法选择她了。
如果当初丁秋楠也想六丫头那么主动，或许李海军会选择丁秋楠这样的知性美女。
但一切都晚了。
李海军已经打算放弃丁秋楠了，但丁秋楠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丁秋楠的好胜心已经被六丫头给激起来了，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俩人十一会结婚，还想着要跟六丫头较量一番，争一争。
晚上，六丫头骑着自行车下班，再次引起了纺织厂女工友们的羡慕。
“看到三车间的宋雪骑的那辆自行车没？”
“听说是她男朋友送的。”
有人柠檬酸：“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辆二手的旧车。”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家那辆车九成新，还是外国货，好几百块一辆呢。”
“就是，自行车咱们攒一年的工资也够了，但是没自行车票啊。”
“每个月才两张工业卷，自己都不够用，何时才能买上自行车啊。”
六丫头就像那丑小鸭当中的白天鹅，本就青春靓丽的她，此时已是人群中的焦点。
六丫头飞快的骑着自行车，连身后的宋父喊她都没听见。
机修厂保卫科的同志，都已经跟六丫头熟悉了。
看到她连问都懒得问，不用问也知道是去找李海军的。
不过这些人也酸啊。
“这李股长太大方了，买了自行车竟然是送女朋友的。”
“嘿，你小子要是由这么个大美妞当媳妇，你也恨不得把心掏给人家吧。”
“唉，我就不敢想了，如果能把咱们厂的厂花丁秋楠娶回家，祖坟就冒青烟咯。”
机修厂的男人们心里装着的还是厂花，丁秋楠。
“年少不知熟女好，错吧少女当成宝，丁秋楠哪有咱们厂梁拉娣来的香？”
这是年纪大的人心里的真实写照。
六丫头来到李海军的宿舍。
“下班了。”
“先洗手，饭菜一会儿就好。”
李海军今天做的是豆角焖面。
李金鑫骑上自行车：“嫂子，我骑一会儿。”
自从昨天李海军公布十一结婚的消息，李金鑫就不喊雪姐姐了，直接升级喊嫂子了。
这可把六丫头给乐坏了，对小姑子愈发的满意了。
李父坐在一旁：“虽然十一还有一段时间，但你们俩也的提前准备起来了。”
李海军：“嗯，我明天就找厂里申请住房，星期天放假就找木匠打家具。”
李父：“别怕花钱，七十二条腿一次性办齐了。”
这个时候打家具有三十六条腿，也有七十二条腿，李海军如今怎么说也是食堂股长，没有七十二条腿面上也无光。
“行我知道了，我再去看看三转一响。”
六丫头：“不用这么铺张，再说这不是有自行车了么。”
李海军：“一辈子就一次，怎么能让你骑旧自行车，这自行车到时候给妹子上学用。”
李父有些担心儿子钱不凑手，但不能当着儿媳妇面说。
“这些票你上哪弄去？”
李海军：“放心吧，我能弄到。”
六丫头：“这些年上班我也赞了点钱，回头我拿给你。”
豆角焖面好了，吃饭的时候李金鑫听说哥嫂结婚自行车送她，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傻乐。
用油乎乎的嘴还亲了亲大哥，搞的李海军满脸油腻腻的。
李家正吃着饭呢，梁拉娣疯了一样跑来了。
呼哧带喘的梁拉娣，上气不接下气：“海军，快···”
“师傅，出什么事了？”
“你顺顺气，慢点说。”
梁拉娣弯着腰，手扶着门框：“快去我家，粮站的徐主任跟崔大可打起来了。”
一屋子惊呆了。
“师傅，什么情况？”
李海军可不敢像个愣头青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横插一杠。
梁拉娣顺了顺气，解释：“今天徐主任带着瓶香油来我家，他手脚不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崔大可也带着东西来了，正巧见到徐主任对我动手动脚，我躲避的时候，俩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这是情敌之间的较量啊。
李父看着梁拉娣，没想到自己儿子的这个师傅，都三十多了，带着四个孩子还能让两个大老爷们为她大打出手。
六丫头也是一脸懵逼，她也没想到梁拉娣这么有市场行情，俩男人为她争来争去。
李金鑫还是个小屁孩，心里想的是去看热闹。
李海军：“师傅，我这就跟你走。”
“咱们边走边说。”
不论如何，徐主任是不能得罪的，机修厂的粮食供给还要靠人家徐主任呢。
“师傅，我不说你也明白，徐主任咱们得罪不起，最起码不能撕破脸，就算是撕破脸也得油刘峰跟焦敏去做恶人。”
梁拉娣点头：“我懂，要不我为什么一直不跟他发脾气。”
“可今天这事，师傅，你总得拿个主意啊，这俩人你选谁？”
梁拉娣犹犹豫豫：“我谁都不想选，每一个好玩意。”
李海军点头：“行，那你就当着俩人的面拒绝崔大可，徐主任这边咱们先稳住他，让刘峰跟焦敏去交涉，毕竟他们是媒人。”
俩人快速来到梁拉娣的家里，李父他们在身后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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