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至
夏至这天的夜很美,闪耀的星辰挂满天幕。
阿芸搬出小板凳坐在屋檐下,借着月光她埋头做起女红。
她手里捏了个荷包模样的物件,看起来十分精致。墨绿色的丝线交织更迭,一针一线勾勒出苍松翠柏的图样。那松柏立于高山之巅,清冷寒傲,遗世独立;荷包最角落的地方还有个不起眼的“砚”字。
瀑布般的长发垂在后背,胸前随意落下几缕挡住了她专注而认真的侧脸。
一直绣到两眼酸涩发胀才肯停手。
“怎么还没回来?”阿芸喃喃自语。
谢砚平时很少这么晚还不回家。她担忧的想: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急忙披上衣服就要出去寻他,刚回房,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定睛一瞧,躺床上的不是谢砚是谁?
可这是她的房间呐,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谢大哥?你怎么了?”阿芸凑近推推他。
谢砚闭着眼,眉心紧蹙,脸色呈现醉酒后的红晕。
他酒量一向极好而且不怎么上脸。这次居然醉成这样?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
一靠近,酒气更浓,阿芸尝试叫醒他。
“谢大哥你先起来喝点水吧……”
“啊!”茶碗打翻,咕噜噜滚落床底。
阿芸整个人被扯了过去,松松垮垮的外衫也随之掉落。她里面只穿的单薄,光裸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宽松的棉麻睡裙遮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想挣扎,可男人一直死死摁住她的腰。
两个人一上一下,身子贴得紧密。
他滚烫的体温几乎要烫伤阿芸,身上没有香囊的她哪里捱得住这种情形。
“谢大哥、是我呀!你快松开嗯啊……”她被紧紧扣在男人胸膛,跟只小猫似的发出呜咽,娇滴滴软糯糯,惹人怜爱得紧。
很快,剧烈扭动仿佛成了某种欲拒还迎的挑逗。
蚀骨的酥软感渐渐蔓延至全身,原本抗拒的四肢像被抽干力气般动弹不得。更难受的是呼吸间全是浓郁厚重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那是一种难以准确描述的味道,像是沉郁幽深的松木香中带了丝丝酒气,深沉稳重同时也轻浮醉人。
阿芸脸蛋酡红,腰肢越发柔软,浑身的肌肤都升了温。小腹更是不断涌出热流仿佛渴求着什么。
强势禁锢她的男人也同样不好受。
麦色肌肤透出深红的色泽,额头滚烫,脖颈、胸口更是汗如雨下。
“不要走……别离开我,不要……”他紧紧扣住女人的腰,不断重复这一句。
阿芸此刻完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虽然意识尚清晰,但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我不走!谢大哥你快醒醒吧、我我去给你打水……”
天旋地转,瞬间二人位置互换。
阿芸成了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小心脏砰砰乱跳,紧张得就连呼吸都不能自已。
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她眨眨眼,羽睫似乎刷过对方高挺的鼻梁。
阿芸咽了口唾沫,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巍巍道:“谢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他低头就那么注视着她,眼里浓墨翻滚,一双剑眉斜飞入鬓。
阿芸看得有些痴了:简直比话本子里写的将军还要英俊!
“别,别这样看……”回过神她连忙抬手遮住那双凤眸,神情羞窘娇态毕露。
谢大哥的目光那样专注、深刻,仿佛要将她看穿似的。藏在那背后的情感浓烈深厚,她不敢试探。
忽然,大手覆上她的。
阿芸心跳加速,空气中甜香更盛。眼前被黑影笼罩,油灯正好在此时燃尽。
阿芸唇角多了道不属于她的气息,霸道张狂。
“唔不……”娇媚的嘤咛溢出。
灵活的舌似蛇一般细细描绘饱满娇嫩的唇瓣,她的味道出乎意料的青涩甘甜。本想浅尝辄止的男人瞬间被激发兽性,浑身紧绷,两条长腿如铁棍般牢牢钉住猎物。
更加放肆的探寻她的美好,轻揉慢捻抹复挑。黑夜掩盖升温的暧昧,两具契合无比的躯体孜孜不倦地探索名为欢愉的领域。
千里之外的大都市,灯红酒绿。
高档饭店内站了两排穿统一制服的服务生,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为今晚的寿星提供最顶级周到的服务。
三层高的奶油蛋糕精心装点插上蜡烛推出来。
“小鸢,伯父祝你生辰快乐!”气场不俗的中年人拍手道贺,旁人立刻呈上一份包装华丽的礼盒。
迎面是位恬静清冷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素色旗袍,长发及腰,气质出尘。
“劳季伯父费心了,多谢您。”女孩收下礼物,笑容得体。
这不卑不亢的姿态叫季世雄大为满意,越发觉得当初没选错未来儿媳。
“各位,尽兴!”
生日蛋糕逐份切割,气氛迈向高潮。在场宾客无不喜笑颜开,只是唯一的主角却神色淡淡。
“岑小姐,您这份……”
“不用,拿去分给别人吧。”女孩转身回眸,琥珀色的瞳孔淡漠疏离,整个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般。
侍者看呆了一瞬,说:“可其他客人都已经分好了。”盘子里这一块小小的蛋糕出自英国著名甜点大师之手,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外面多少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女孩羽睫半垂,把玩着手里的骨扇:“那就扔了吧。”
侍者悄悄退出休息室,暗叹上流社会的人还真是难伺候……
安静了没多久,鎏金的门把手再度被覆上。
这次进来的是个穿金戴银的贵妇人,面容与躺椅上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我的小姑奶奶哟,你不出去应酬反倒一个人待在这里怎么行!你可是今晚的主角。”
“快点补个妆、再换套衣服。你季伯父的战友来了,看样子来头不小呢!咱们也得跟着攀攀关系才行……”妇人恨铁不成钢的催促着。
似乎隐忍许久,女孩终于爆发:“我不想出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女儿过?还是说我只是一个漂亮的摆设、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
她冷静自持的面具今晚第一次打破。
妇人冷笑一声:“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别告诉我你还想着那穷小子!”
“是又如何?”女孩反击道。
“呵,别忘了当初是谁主动甩掉人家的……阿鸢呐,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咱们都是过不惯苦日子的人,所以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女孩脸色一僵,显然被戳中痛处。
派对仍在继续,人们各怀心思在这场游戏中虚与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