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女人就是麻烦
手被鞋盒边缘划破,星星点点的血珠不断外渗。
空气中弥漫了一丝腥甜。
阿芸未察觉伤口,只是挣扎着想逃离。
男人的舌尖抵住后槽牙,眼神凶狠,显然是动怒了。他把那双鞋重新装好,并谨慎得锁进衣橱最高一层。
这双鞋一定很重要,阿芸心想。
她还是第一次见谢大哥这么小心呵护某样东西的模样。
“谢大哥你别误会,刚才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
“以后不准你进我房间。”
“……噢。”阿芸忍住哽咽。
突然一阵鼻酸,他的表情好吓人,说话那么凶干嘛……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连碰都没碰那双鞋,他有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还不赶快出去!”床单被她攥出皱痕,男人看得又是火起。
阿芸跌跌撞撞得逃走,她现在就像个活生生的笑话!
她处处替他着想反被他嫌弃,明明不是她的错,他却毫无理由冲她发火。
是他之前无意的体贴让她产生错觉,好像他们之间可以和平共处,甚至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可到头来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谢砚,永远看不上她。
这一次阿芸是真的伤心。
那天晚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直不出来吃饭。
直到第二天谢砚外出,她房里还是没动静。
“女人就是麻烦哼!”他烦躁的扒拉两下脑袋。墨黑的碎发挡住浓眉,给刚毅冷厉的五官添了几分风流潇洒。
下地干活的时候谢砚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那张泫然欲泣的脸,水汪汪的眸子清澈纯真,叫人一看就知在想什么。昨晚她眼里的哀伤是那么真切,加上半夜听到的啜泣……
艹!怎么搞得老子像罪人一样?向来高贵冷艳的谢老四不由在心底爆粗。
理智不断阻挠他的在意,可心脏好似脱离控制般不断回想着阿芸的身影。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分心。
干活时居然给同一片地施了两次肥,中途还拿错了别人家的农具。
这罕见的失误害他被几个同行的大叔一顿调笑。
“谢老四!你小子今儿咋回事?想啥呢真是。”
“想哈?当然是想讨媳妇儿了哈哈哈哈!”
“俺看也是,再不快点娶个婆娘回去,老谢家的香火就要断咯!”
谢砚满头黑线。
等他忙了一天回家发现早上留的清粥小菜一点儿没动过,灶房也没有开过火的痕迹。
眉心蹙得更紧,心想:不吃不喝是吧?随便你!
等晚饭烧好,谢老四又犯了难。要他拉下脸去找她?做不到。
可转念一想,自己昨天的行为是有些过了。
又在桌前等了许久,直到饭菜都快凉透男人终于按耐不住起身。
“出来吃饭吧,咳咳,只要你以后不乱动我东西……我就不凶你了。”能做到
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屋子里黑乎乎的,依稀只见床中央隆起一小团人影。
厚厚的棉被下女孩满头大汗身子抖个不停,如果靠近一点会发现她现在体温高得惊人。
意识模糊间阿芸仿佛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可这时她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小腹处升腾的燥热四处蔓延几乎到了快要烧起来的程度,周身遍布灼热的刺痛感。
“救……”
门外准备转身的谢砚捕捉到微弱的呻吟声。
“阿芸?你还好吗?说话!”
谢砚破门而入,发现阿芸已经陷入脱水状态,整个人瘫在床上奄奄一息。
“水、我要喝水。”她的嗓子已经嘶哑到不成样子,开裂的唇瓣苍白干涸。
谢砚把人半搂在怀里,喂了半杯凉白开下去,随即又用红糖兑水让她小口小口的喝。
“你发烧了?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才一天时间她怎么把自己折磨成了这样?
这时候的谢砚早已忘掉什么原则理智,从湿漉漉的床褥里捞出阿芸,急匆匆脱掉外衫裹住她。
眨眼间阿芸被带到谢砚房间,躺在宽大结实的檀木床上。
“呜呜好难受、肚子好难受……”
无论他说什么阿芸都只知道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吓得谢砚不得不像哄小孩儿一样不断拍打她后背替她顺气,安抚情绪。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阿芸终于不哭了,谢砚松了一口气,整个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直到这时候他才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是从阿芸身上传出来的。
“你受伤了?”他神情严肃,两道厉眉几乎快拧到一起。
阿芸虚弱地抬眸,“没有,我、我只是……”
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叫,谢砚听不真切,但结合她的神态他还是猜出了大概。
原来是女人每月一次的小日子到了。
可那个来的时候有这么痛苦?居然还会发烧?
阿芸不想跟他说太多,因为此刻她不仅要承受月事的痛苦,还要同时抵抗热毒带来的影响。
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成了一方干涸的沟壑,贪婪霸道,极度渴求一场甘霖的降落。
“谢大哥……我没事了,你让我回我房间吧!”
“不行。你那里还怎么睡?万一加重了病情我可不负责。”
谢砚坚持要她呆在这里,俨然忘了是谁前一天刚说不许阿芸进来。
阿芸欲哭无泪。
她也是最近才发现,老中医开的药可以抑制她一见到男人就腿脚发软、浑身无力的症状,加上特制香囊的作用,足以让她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但有个缺点,那就是每当她小日子到的前两天身上热毒的发作程度会大大加重。
以前的她一发病便汗如雨下,浑身软烂成泥,像个恬不知耻的妓子般渴求被疼爱;而现在,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总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砚摘下湿棉帕,准备替她换张新的降温。才刚转身,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小手。
他仍然打着赤膊,紧实有力的肌肉一览无遗,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
深色的肌肤像是带了温度的画布被一片莹白的色泽描绘,一深一浅,明暗交替间缱绻暧昧,竟显得无比契合。
她身上没那么烫了。
这是谢砚第一时间的真实想法。
等他回眸,瞳孔瞬间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