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近的理由
这一夜阿芸几乎没睡,身体一直处于燥热虚浮的状态,她翻来覆去渴求着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意识在清醒与虚幻中来回游走。
等隔天睁眼已经日上三竿了。
“嘶……”床上的人发出痛呼。
瀑布般的乌发垂落胸前,身上不知出了多少汗,黏糊糊的。身下的褥子全都湿,更难受的是腰部的撞击伤,肌肉稍一牵扯便引发剧烈疼痛。
阿芸拖着绵软的身子到桌前,一连灌了好几杯茶水才解渴。
“天呐怎么会变这样?”
她走到唯一的镜子前面,看见自己腰两侧留下了恐怖的深紫色手印,指痕清晰可见;撩起上衣,凝脂软玉般的肌肤开满朵朵红梅,有些因为力道过重甚至已经成了乌青的淤痕。
这些证据无一不在提醒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的暴行。
浓浓的委屈还有一种强烈的无力感突然袭来,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谢大哥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不成他知道她偷偷喜欢他,所以才拿季维当借口来敲打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谢大哥为什么要吻她还对她做那样的事?
阿芸越想越糊涂最后什么都没想明白,干脆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这些天阿芸对外声称自己病了,来探望的村民见她小脸消瘦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都表示同情,可怜这女娃娃好不容易等到农忙时期却不凑巧病倒了,下不了地怎么挣工分?没有工分自然也就分不到粮食跟补给!于是乎有些心好的人会托王婶给阿芸带补品跟一些吃的。
靠着这些物资阿芸即使不干活也不缺吃喝,一连窝在家里好几日,等到身上的痕迹都养好了才敢出门见人。
外面蓝天白云,阳光正好。
“小阿芸!”
“啊?”阿芸一回头见季维朝她走来。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丹凤眼,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是好看的淡粉色。
“你的病好了?”
“啊……对对呀。”
原来是装病啊。季维嘴角上扬,瞧她这样子就知道在撒谎。
“那你现在能干活了。”
阿芸不明就里。
季维按住她的肩膀说:“我给你份工作好不好。负责给我送饭,工钱好说,每天早中晚各一次。”
“工钱多少?”阿芸有点动心。她出门就是为了找能赚钱的活儿。总之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小金库塞得越满她心里才越踏实。
“随便开。”季维的笑弧度不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
乡下的女人个个肤浅市侩,只要稍微给点甜头她们便会对你言听计从。这是朋友给出的结论。
季维自然以为阿芸会狮子大开口,可谁知她笑着拒绝了他。
“随便开?假如我要每个月一百块你也真给?别开玩笑了,就算你要给,我也不好意思收呀。”
其实他一张口阿芸就后悔了。朋友的钱怎么好意思赚?几顿饭的事收钱多不好啊,她也真是掉钱眼儿里了!该骂。
“那个……其实我做饭也不好吃的,要是你真想开小灶不如去找别人试试。”说罢她便先一步离开。
中午到了饭点。
阿芸走了一上午,可惜到处都不招人。
山里能换钱的东西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不光她,其他村民前段时间也没少往里跑,所以往后靠药材谋生势必是行不通的。
寻了处阴凉的屋檐,拍拍灰席地而坐,阿芸琢磨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找份靠谱的活计,等填饱肚子下午继续挨家挨户的问。镇上这么多家做生意的,她不信自己就真的没人肯雇。
花手绢包着的窝窝头,因为放了有些时辰,表面暗沉开裂卖相实在不佳。阿芸把窝窝头掰开小口小口地咬。
忽然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飘来,来自隔壁那家生意不错的面馆。
阿芸盯着门口冒热烟的大铁锅:“老板,能给我一碗不要钱的面汤吗?”
吃不着肉,好歹喝口汤也行呐!正好窝窝头噎人得很。
“行呐!姑娘你等着,马上给你盛!”老板娘是个爽快人,说罢便去找碗。
阿芸心里一喜,这时店里突然蹿出个人影,飞快抢走她手里的窝窝头。
在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窝窝头呈一道抛物线飞向街角,很快进了野狗的肚子。
“喂你干嘛!那是我的东西……”她扭过头怒道:“季维!”
“好巧,又碰到你了。”他笑得无害。
“你——”阿芸一张口便被拉进了面馆。
季维一把将其摁在座位,“老板,这里加碗牛肉面。”
“好嘞!”
阿芸满脸通红,双手捏成一团,局促又紧张。这张桌上的都是熟人,不光有季维的朋友,许悠悠跟谢砚也在。
“芸姐姐你也来镇上吃饭吗?怎么不叫谢四哥载你,你们俩不是住得近?”许悠悠天真无邪的问。
谢砚端坐在最里侧,若无其事地喝茶。
阿芸咬咬唇也不看他,只勉强搪塞了几句。
什么牛肉面!她哪里买得起啊,这个季维净会找事儿!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阿芸的抱怨,季维忽然倾身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吃那东西,没营养。这顿饭算我的,放心。”
好痒……阿芸缩着脖子一个劲儿往边上靠。
同时对季维丢去一个眼神:多管闲事,面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后者抿唇笑了笑,似乎根本没当回事。
牛肉面吃起来比闻起来更香,牛肉分量足,面条筋道有嚼劲。那汤喝起来更是令人流连忘返,恨不能连着舌头一起吞下去。
阿芸吃得心满意足,半天的劳累一扫而空。只是享受过了才想到自己似乎又踩中了某人的地雷。
谢大哥……
果然!谢砚那杀人般的眼神看向她。
“那个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
季维想拦没拦住,只能喊道:“记得以后每天都要帮我带饭!”
阿芸几乎落荒而逃,而留下来的谢砚脸色黑如锅底。
季维感觉斜对面坐的男人敌意很重,目光挑衅,视线冰冷,仿佛他哪里得罪了他一般。而且如果没感觉错的话,刚才小阿芸似乎很怕那个男人?
想到许悠悠说阿芸跟这个男人还是邻居,一种所有物被旁人觊觎的不适倏然占据脑海。
谢砚是吧?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