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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王花离奇遇害,这案子透着十分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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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五 王花离奇遇害,这案子透着十分的诡异

    五黄六月,柳林的大洪水三头两次,好端端的三川河,刚刚澄清就又来一场大雨,河水总是浑浊泛白。这一天,发大水的消息又传到村民耳中,前莲花村的枣农们去山水中捞河柴,不知上游哪家人倒了大霉,辛苦喂几个月的猪羊被洪水冲下来了,洪水泛白,河柴旋转。今儿有的捞了。大家兴奋地脚跨在河水边缘,身子前探兴奋的吱吱哇哇叫着,会水的立刻跳下水着手打捞,不会水的也跃跃欲试,争相帮他一把,死猪、死羊一旦上岸沾点荤腥,至少给块骨头,让孩子们啃着,不至于饿得头打苍蝇。

    黄呼呼的水与往日稍稍有些不同,黑的猪,白的羊,怎么还掺杂淡粉色东西一起一伏?不好,眼角飘向沟湾,粉色东西竟然在并不宽阔的河湾蓄水潭中旋转接着一涌一涌向河边飘来。

    近了,近了,看真切了,呀,是个女的,如一片粉红的桃花,轻盈盈的随波上下起伏,黑长的头发披散开来,白皙的皮肤若施胭脂,红润饱满,一双紧闭的眼睛,仿佛憨泯的状态花一样的少女,漂浮在水面上,偶尔还有微风拂过,推动睡过去的她朝人们靠近。

    “捞上来!”她终于睡在河滩上,有人希望她是真的睡着,走近几步,见这女女身材不错,筋骨匀称,用了力气将她翻身,却动也不动,死了?

    这女孩的脸蛋长得真是好看,双眼虽紧闭着,却依旧能看出俊逸的模样,鼻梁挺直,双唇有些青紫,依旧不掩薄唇秀美的弧度。救不活了,无奈之下大家只得就近找了一支树枝子遮盖脸上。为了这个粉衣女女,什么河柴什么死猪死羊都耽误捞了,也实在没心情捞了,大家犹犹豫豫的想要离去,却又不舍,假如她是真的睡着了,睡醒了自己爬起来回家也算。如果真死了,没有主户认领,过两日,就会烂在这,尸臭会将她整个儿毁了。

    前莲花村离望旺岭不远,半天时间,吵吵嚷嚷把消息传遍周周圆圆。有人认出了是望旺岭王家的三女儿王花:这是怎的啦?天天见她和六弟挎着篮子上山挖野菜,疯快的去捡去年风吹落地的蹦蹦枣(落到地上蹦跳到外界的枣儿),一天不见就出事,又一拨人风闻而去河滩吵成一大片,可惜佘太君一家不知道。

    佘太君奇怪,昨个上午,王花说她要去柳林逛一逛,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王花昨晚没回来……怎么回事?她可从来不在外面隔宿的,一家人有不祥的预感。

    听说有个女的睡在河滩上,小六跑去看,哭着跑回来,他告诉妈,三姐睡在河滩上……

    “你三姐王花?人活蹦乱跳的出去,她睡在河滩作甚?”一家人都奔河滩。人们七嘴八舌河里飘个女的,衣裳还穿得好好的,不晓得自己掉河里?还是有人害她?不用问,看人们的眼色神态,王花出事了。

    有人害她?谁做这种缺德事?王向虎悲痛得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回答众人什么,不管怎么,冥神的安排,四十里抖气河把她的尸体漂回家乡。先感谢上苍,王花回来了,回到生她养她的望旺岭来了。王花的丧葬极其简单,也有人提出冥婚阴葬,但一家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一口拒绝。

    佘太君不糊涂,服三后,她询问小六:“向阳,那天你怎没和你三姐相跟出去?这些日子你姐和谁在一块挖野菜?”向阳只是哭,因为照顾他的姐姐怎么都叫不醒,他趴在王花的墓堆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谁拉都不起来。心想必须给这孩子几下,再哭下去这孩子会背过气的。

    “啪!啪!”佘太君举手给了向阳两下,后面跟着跌跌撞撞的小七,哭着喊:“不要,不要打哥哥,我要,要三姐……” 见小哥俩哭个没够, 佘太君肚里烦躁的像着火,黑着脸说:“老二家,带走向海,烦死了。”她把小七像萝卜一样提起来,递给已经怀了孩子,还没生养的二媳妇,二媳妇赶紧硬生生地抱着小七走开。

    佘太君狠心提起他一只胳膊,连拉带拽送他到柴窑, 柴窑的门“砰”的一下闭住,破旧的门板差点被震得平躺下来。佘太君用可怕的语气开始“家规”小六,说:“不要哭!好好告诉我,你们和谁在一块挖野菜?她和什么人去逛柳林街?”

    小六说:“挖野菜认识的,后东山的,姓李,叫应应。这些人把自己的野菜给我们,叫她去逛街的也是应应。”

    向河和向豹带着向阳,汹汹地去后东山找应应,他们想着要是逮住这个人,一定要撕了吃狗日的!可是哪有啊,后东山根本就没有姓李的,更没有叫应应的人,倒是听说莲花村有叫应应的,小六认了,说不是!弟兄们气不打一处来。

    柳林那个什么鸟姐姐也不知在哪,也不知叫啥,王花那次甩了向阳,独自去了柳林那个“姐姐”家,正是别人害她的绝好机会,小六没跟着姐去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王花死后头七以后,大家再也忍不下去了,荣花和冰花的女婿,五个哥哥,五个嫂子,全部出动,大家都表示要通过自己的渠道去查清这件事,李翻译甚至动用宪兵队要查那个黑店。向南和五弟向冰要先从挖野菜的查起,一个个的查,什么村叫什么,一大群人来来往往究竟有什么猜不透的阴谋,哪怕是花钱费神费力,也要弄个清楚。三嫂是柳林娘家,和向河请假回柳林去听一些饭后新闻。看老百姓能不能说出那个黑店的位置。老四家也不赌博了,赶紧回她的娘家前东山问讯,老五家两口子去景家峁隐匿的小山村去打听贺家有什么动静和传说!老大家和老二家陪着母亲,想办法让向阳认出那个黑心鬼!

    王家从王花的死,开始了对诡异角落发生的害人事件秘密调查,和阴谋布局者进行心理的搏弈,智慧的比拼……王花离奇遇害,这案子透着十分的诡异,会不会与贺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冰花和大胜商议,要大胜回家一趟,看看火色。大胜也有此意,只是有点委屈:“舅舅已经瘫了,整天疼得哭爹喊妈,要不是小桃,他疼不死也嚎了,哪还有心情做这种缺德的事?”

    冰花极力反驳,说:“是啊,他不能下地,可他有钱能买鬼推磨,你还是回去多和你的舅舅交谈,看能漏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大胜带了两个通讯员回了南圪梁村。亲人难得团聚,贺老西和贺巧儿两口子,见了大胜亲热地叙着家常、叙着他们还没见面的媳妇。

    巧儿因为疼儿子,坐在距离儿子大胜不到一米远的椅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大胜重点考察母亲,见母亲的脸上找不到大胜要的表情,她好像一无所知,连连问讯王花死是怎回事?听口气同情心惨惨的,接说好几个可惜了那女女还小……表情是真诚的。

    大胜问:“妈,二胜没有回来看我舅?”说着放下一大堆给舅舅买的东西,巧儿有点绕话:“胜,还没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看看你舅!你带的这俩后生也去吃。”

    爹说:“二胜?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吃过饭,娘母俩和通讯员去看贺发。一路上,大胜和母亲说了王花接触的人叫什么李应应,巧儿的脸上显出真实的惊讶,没有那种知情乐祸的样子,大胜断定这事跟母亲没关系!

    舅舅贺发在小桃的精心伺候下,孤独感没了,疼痛感好像也减轻了。见姐姐和外甥进家,小桃知道人家姐弟俩有说的,就想打个招呼出去。

    大胜连忙喊住她:“妗子,慢,这是您的礼物,带到你那边,一会我还要看你呢。”说着把一包糖果给了她。贺发脊背靠几个大枕头半倚着,没有嗔怪外甥给小桃礼物的意思,比起以前的自大倨傲,目中无人好多了,连话语都亲切了好几分:“胜,又破费。”

    巧儿冲他笑笑,“金蛋子,还疼的厉害吗?”贺发的脸色很苍白,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姐姐那是一个放开的“冲”:“你来试试,疼不疼?”接着诉苦:“感觉下半身哪儿都疼。姐,你说我以后怎办?腿没了,这辈子怎办?”没有消停半分钟,贺发咆哮:“我要站起来,我要找到那个狗日的,叫他也瘫一辈子。”可是,下半身撕筋扯骨的疼,使他龇牙咧嘴,痛的喊不下去。浑身颤抖倒在一边。脸色惨白,还大喘着。巧儿赶忙抱紧他。

    大胜安慰他“好好养病啊,你这样,天神神都没法。”见鬼弯手景开耘不在跟前,大胜问舅舅,“景开耘没有陪你吗?”

    贺发的疼劲还没过去,咬着牙吸着气,摇着大脑蛋子叹口气:“攀高枝去了。真他妈的树倒猢狲散,没看出这家伙是个走上水的人……我——废了!不然我打断他的骨头。”

    贺巧儿听到“打断骨头”这些个字,敏感的横了弟弟一眼,当然“打断骨头”这四个字,连贺发自己也黯然神伤,自己的骨头是被谁打断的,到现在还没弄清,唉!

    “姐,我废了,想办法让我下地,让我走出去,给我买车!麻烦你们,多多想办法。”贺发说。“

    买个车在院子里开啊?”巧儿嗔怪。 “就知道你不行,你一边歇凉去。我和大胜说,小时候他在我的肩膀上尿了多少回?” 贺发嫌姐姐窝囊,转向大胜。

    大胜说:“舅,我妈的意思是,你有车没司机,出门还是不行。再说,你从后窑掌走到院,再转回来,买个车顶甚用?舅舅,要不我叫木匠给你打个木座椅,再安两个自行车轮子,自行车才刚时新起来,我想办法买,行不行?不过,坐上安轮子的木椅也只能家里院里的转,上坡下坡可不行啊!”

    贺发痴痴地问:“坐木轮椅能回柳林吗?能下乡为皇军办事吗?”巧儿很生气,“你都这样啦,皇军来看你几回?你还想着为他们卖命?二胜到处打听你的仇人,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巧儿在一边无心唠叨,大胜心里却咯噔一下,说不定王花的死与二胜找仇人有关!说不定就是二胜和鬼弯手干的。大胜心里说:“得赶紧见见二胜,他年岁大不,心里有事藏不住……”嘴上就说:“舅,本该多陪你几天的,可我还有事,该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止疼药,止疼针”

    贺发向来任性,思路依然还在买车能为皇军办事上,说:“帮我找一个私人司机,别的我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

    大胜略微抬高了声气,说:“还要买车啊?买敞篷车,还是小卧车?我可没那本事,买了车咱村的山羊路能开进来吗?要么,你先找人开山修路。再说有钱咱这地方买不到,天北京上海有,军队上大官有,我怎给你买?木轮椅你要不要,不要我就不攒钱买自行车了,拆轮子安装,咱这地面有这师傅没有,没有的话,连木轮椅都坐不成,你究竟要不要?”一边说话一边带着手势,心里说,可不能买个车让你再出去祸害人了!

    贺巧儿用拳头假意捶着贺发:“金蛋,别不知好歹,大胜孝顺你,你好意思挑三拣四,胜,别理他,你去给舅舅打木椅吧。钱不够,妈给你不用攒!”

    安慰了舅舅,大胜去了小桃住的地方。谁也不在眼前的时候,小桃小心翼翼的将那包糖果打开,将所有各样糖果摊在自己的手心里,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大胜进了家,把小桃花惊得站起来,糖果撒落,大胜看着第三任小妗子拥有糖果那抹幸福的笑挂在脸上,觉得她出生寒苦,给点糖果,就很满意的样子,心想,你看着俊,好命苦。

    大胜劝说小桃说:“妗子,你跟了舅舅就不再是下人了,不要老是做别人不做的,吃别人不吃的,苦了自己。多吃一点糖,补充体力。”

    “胜,你这么抬举我,我都不知道该怎说?”小桃的眼里,都是满满的感动,她九岁出来当下人,眨眼五年了,没有谁这么关心过她,她径直拉一把旧凳子,让大胜快坐下。她自己却站着。

    “二胜回来过没有?日本人也没来看我舅舅?”大胜问。

    小桃花说:“柳林那边起初来了几个人说是什么翻译,后来就再没来人,好像不要你舅舅似得。二胜回来过一回,牛得跟啥似的,说我就不信王家是个铁做的……”

    小桃花非常认真地说话,虽然努力绷住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分明是开心的,只是,她用自己的方式,选择了压抑。 顿了顿接着说:“二胜说得好奇怪。好像蛮有把握似的。”

    这时大胜已经猜到王花之死与二胜的作恶分不开了。不过二胜才十八九,他一个人有这胆量?谁在他后面递刀呢?“他还说了什么?珍儿妗子的哥哥没有再找麻烦吧——”

    大胜蹙着眉头又试探问了一句。小桃摇了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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