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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今年是什么年,太岁押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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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六 今年是什么年,太岁押运?

    佘太君担心劫了贺家的枪,再弄甚么阅兵,过分张扬会招来更大的报复,没想到本地人说得对,“倒霉鬼离不了卦摊子”。

    人到了大难,首先是求神保佑,过分信神的贺发胆小忙着到庙里烧高香拜神灵,竟没了心思再去理会王家,得到这个信,王家放宽心练枪。

    鬼弯手足智多谋心高气傲不假,可没想到王家比他计谋高。”夹篦上等着吃现成窝窝“这招叫他初次较量就败给王家,多少有点灰心气馁。心想,较量不会就这一次,你王家就是块石板,也有风吹日晒变裂的时候。对贺发信奉神灵求神拜佛,不敢苟同也不敢违逆。

    莲花庙是道光年间修的,经历多次战争几近瓦砾颓垣残壁。几年前一个叫清静的女子,因为坐胎就生女娃,被婆家赶出门。无亲无故走在这所破庙的瓦砾堆歇着。恍惚间瓦砾堆犹似一片平地,一菩萨端坐莲花宝座,唬得清静赶紧起身相迎,菩萨亲启红唇让她在此接纳受难女子,说“这是天数”。

    果真后来陆续来了几个避难女子,个个如花似玉美艳不可方物。清净自然成了师太。柔弱女子们拿大扫帚清扫庙院落叶,也能搬块砖石修补那些塌陷的墙壁,供桌腿崴了她们加楔子使它牢靠。几尊神像扫去灰尘,披了香客捐赠的披衣斗篷。后来这里的观音娘娘屡显神通,许多家庭求子得子,求福避难。莲花庙晨暮钟鼓之声在w似得川河间回荡。每逢农历二月十九,六月十九和九月十九。开香烟大会,纪念观音为人的生日,忌日,以及她成佛的日子。平常初一、十五迎接香客是惯例。今儿个是1941年的二月十九,这一天莲花庙香客异常的多。

    桃花很俊,粉面一点朱唇,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的大杏眼含笑含俏含妖。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奶婆婆缝嘴的罪恶,使她的红唇上下五个黑点,破了她娇美的容颜,有了万分之一的美中不足,因此白纱半掩面。

    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可惜家道中落,到了贺家由于性格柔和,一肚子的斯文话遇到没教养的奶婆婆和泼辣阴狠的高占珍,那份高雅被践踏。再加娘家没人,谁人替她撑腰立杆?她藏身人群中,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香客脸上转了几转,便发现香客中竟然有她的前夫贺发!霎时秀美绝俗的面容,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凄切。

    她折纤腰以微步白玉般的手掀开帷幕转回尼房。这时她想到冰花和她闲聊时说贺发太过于疯狂,王家人早就想煞煞贺发的傲气却找不到下手处,便冷笑一声,一个装神吓贺发的计划瞬间萌生。

    要进主殿了,贺发令一干人留在殿外台阶下,自己在高大的观音面前磕头如捣蒜,嘴里叙说贺家的不幸观音老母救八难,您救救贺家,保佑我心想事成。

    突然一个声音飘来:“做在心,秧在身,不须怨诉更尤人。知罪否?” 那声音横过心尖,使贺发吓得浑身发抖,倒坐在地,“知罪,知罪。”

    装神的桃花语气淡淡,内心却翻滚得厉害。踩她头的人就在眼前,一副惊恐失常的样,觉得解恨。桃花以神的口吻说“既持香供神就不可涂炭生灵,助纣为虐。“请述罪——” “奶妈宠珍儿,珍儿作孽冤枉桃花,而奶妈死得很惨……” 贺发颤抖的手连香都点不好,好容易上香结束,竟忘了磕头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往殿外走。

    景开耘见贺发举止神情像挨了嚡板子,问他怎啦?贺发冷冷地瞪着他:“观音说话了! ”泥胎怎会说话?景开耘想,这人嫩枣皮皮不禁捏!谋士景开耘迅疾垂下眼帘,遮掩一抹不屑的冷嘲。 如果他失去惯有的桀骜威严,整个贺府都被动摇。王向虎绝不会作壁上观,我景开耘该不该另择新主?

    “贺村长,观音怎会说话,声音是男是女?我怎没听见?明显有人

    贺发不容任何人亵渎神灵,冒火烦问,“你说观音是男是女?” 贺发的胸膛此刻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之前的震惊缓过来。“不许信口胡说亵渎神灵。”

    景开耘的忍耐是为了他那点钱,现在拂袖而去另择新主不是不可以,但是新主在哪?憋屈,一刻都不想待,他压住心火向贺发请假回家,贺发像扇苍蝇似的挥手。

    晚饭后,贺发和衣睡下,上庙一趟心神皆疲。

    桃花坐在窗前没有半点睡意,过去她见贺发忙来忙去觉得他辛苦。她只恨那个恶毒奶婆婆听信谗言,蝇粪点玉逞性妄为,自从看见贺发领着日本人侵犯望旺岭小井沟,才知道贺发也不是好东西,所以贺家这一窝子一并恨!恶人自有天报,一旦要报,晚不等早,天神已经替她惩治了奶妈,贺大头如今你的厄运来了。

    和桃花同室的枣花发现桃花神情怪怪的,就亲热得搂着她的肩膀说:“你今一天不说话,有甚难过不用憋在肚里,说出来替你解忧。”

    桃花瞥了一眼和她十分亲近的尼友枣花,仍然静坐不动,也没说话。枣花感觉桃花不对劲!赶紧告诉师太,今天桃花怪怪的不知为甚,师太嘱咐静观其变。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静观其变的尼友都困死了,桃花等她们发困的鼾声传来,拿自个的小枕头,按比例勒了一条细绳,将枕头分开头和身,穿了袄裤,头上扎了蒿草,出了庙门一口气爬到南圪梁村贺家的窑顶 ,然后吊到贺发睡觉的天窗上。

    贺发辗转反侧一夜都没合眼,观音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轰鸣,被头蒙脸实在憋气,掀开环顾四周家空荡荡的,赫然看见天窗上有个吊死鬼,白衣长舌发丝乱如草,月光下摇头吐舌龇牙咧嘴……更可怕的是像死了的珍儿低呼:拿命来……

    桃花捏着鼻子,模仿珍儿生前语调说:“陪我一起死,拿命来!”这不大不小的声音惊怕了贺发,顿时吓得浑身瑟缩不已,跪在地上磕头:“珍儿你追家里来了?生儿育女天注定,我错了,不要怪罪……” “两个媳妇你都揉不到眼里,今天我做厉鬼,和你讨公平。”“求求你,不要害我啊。”贺发颤声恳求。狗日的这么不禁吓,你逼得媳妇死的死,逃的逃。该死!桃花觉得心里痛快但看到贺发吓得瑟瑟发抖频频祷告心又软了,吓他够呛,收手吧。

    转身没走多远,月光下,她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若有若无的飘行。不敢看,偏又想看,就在这时有人轻轻的拍她双肩,桃花心里一凉,大叫:“鬼啊。” 谁知身后那人也“鬼啊。”两人的声音同一时间发出, 桃花听得声音熟悉,仔细打量,竟然是掌门师太。师太收敛笑容,转而生气:“好你个桃花,怪不得观音会说话,原来是你,快说,谁叫你装神扮鬼,吓唬香客的?”

    桃花正要说什么,忽见又一白衣鬼向这边飘来,一只胳膊捂着脸,另只胳膊抬起来指着左边,“鬼!”师太听说还有鬼,非常冷静地问:“在哪?”

    身后飘来声音:“师太!”师太一听,咦,这声音熟悉啊,她推开桃花一看,盈盈月光之下,枣花拿着香烛站在那里,她嗔怪桃花:“乱弹琴,自己吓自己……”快嘴快舌的枣花和桃花最亲近,嗔怪说:“桃花,明明是你扮鬼吓人,还说我们是鬼。”

    尼舍里,师太指着桃花:“你是被冤枉来的吗?南圪梁村有你什么人?为甚你老用丝巾围着脖子遮着嘴?你怎么晓得鬼子去侵害旺望岭?不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一口气送来许多个问号。

    桃花叹口气从脸上取下了纱巾,垂着泪从自家如何败落说起,如何被歹毒的大嫂污蔑冤枉,贺发如何踩脖子,家姐摁头奶婆婆缝嘴,被王家碾转相救削发为尼,贺发如何借日本人手污蔑救她的好人是八路,结果自己报信让村人躲可惜没人信,小井村旺望岭遭杀害

    “你们不晓得,贺八子7岁就成了贺大头紧随跟,吃饭睡觉,洗脚盖被,拉粑粑擦屁股,伺候他二十多年了,清明节贺八子好容易七凑八凑蒸好了供献,贺大头截住他说:“清明节不用上坟,先敬他。”贺发根本不想吃死人的供献,捏泥巴样的捏碎玩,生生地往死气八子。

    村里比他穷的,都受他欺负。谁要是不服气,就关村公所,水蘸麻绳打得半死亦活拉回去,今天来庙里烧香的就是我那男人,他为日本人带路杀人、想尽办法欺负人,仇人相见我恨死了他听了桃花的哭述,众尼都流下同情的泪。

    ”结婚两年晓得他一提到鬼神两字,就怂得像水银流地。我——”

    师太说:“你已经吓狠了人家,照此,明天肯定有人来抽签,算卦,叫魂,请神驱鬼,我来安排,咱和王家目的一样,劝贺发行好学善,少做坏事。他要是不听佛言不立誓改过,喜欢折阳寿继续做缺德事,那就交给阎王爷了。桃花,既然你入了佛门,就不能以恶对恶,残害生灵……”

    没想到还没等师太谋划好让贺发如何面对神灵发誓改过,贺发突然中邪,而且很厉害。这对贺发来说是生命倒计时。贺发连续遭神鬼惊吓,看似高大健硕的身躯,此刻像是一面摇摇欲坠的城墙,一旦遭重锤敲击,禁不住轰然坍塌。他脑蛋子里一直回旋一个问题:“今年太岁押运,碰凶神撞恶鬼倒霉透了。死了老婆死了娘,买了武器丢了枪,王家阅兵羞辱,珍儿又来索命……”贺发双手颤动,神情如一刹那拉断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鼻翼张得大大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气势汹汹地向下巴伸展过去。胸腔一陷一鼓像正充气的气球,眼睛露出少有的凶光与无法遏制的怒火,这种怒火通常只有赌台边频频输钱的赌徒才有。

    这样子一直闹到月亮退去窗子,才迷迷糊糊睡去。可没睡多长时间,贺发一个驴打滚爬起来,从不抽烟的贺发摸出一盒只给上级享用的烟卷,像愤怒的火车头,喷出一缕缕呛人的浓烟,直到咳嗽呛出了眼泪,烟头烧疼了手指才扔掉。此时他两颊潮红,肠胃和五脏仿佛变成遇大火的干柴,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为了泄愤他仰天“哞——”吼出一声。瞳仁可怕地抽缩着,突然闪烁了一下变暗了,变得漆黑。

    贺宅人气不旺。正不压邪,贺发得了癔症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直至斜阳西下,贺发进村公所疯。倒插门闩找家伙满院转圈打人,关在村公所的办事人,均被堵在院里东突西躲,贺发此时活像一只美洲豹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不到一袋烟,贺发觉得浑身燥热,衣服仿佛成捆绑他的绳索,他拼命撕扯,袄儿布纽扣崩裂;背部开了裂缝;裤腰带松开,中式裤遮了半个屁股蛋……已经不识羞丑了。

    奇怪的动作来了,他弓着腰两手平伸前行,就像旧社会的衙役快捕,用绳索牵着他走似的,而他也仿佛紧紧地拽着绳子,以免勒得脖子疼得样子,裤子一半系着一半掉落……这时候人们才觉得他不对劲,跟鬼了。村民看贺发疯了,围了一大圈。有人内心鄙夷,笑话笑声一浪赶一浪。同情的、恶心的、还有幸灾乐祸的,贺发全然不管不顾。

    “ 村长跟鬼啦!”“疯了!快来看。”“金蛋跟邪了,快告诉他姐姐。”亲信,家族,以及村里爱管闲事的大喊大叫,忙乱……

    贺发对这些没感觉,一边走,一边骂,一边自打耳光。叫人不可思议的是自打自掐,自言自语:“清明节给我们的供品你吃了不算还捏碎,叫你嘴馋,叫你好吃! 掐嘴,” 伸手掐嘴掐得好狠,血水流出来仍然不放手!接着浑身乱掐,青一块,紫一块,更发疯的动作袭来,沟里抓卵石碰头碰脸,逮哪儿砸哪儿,砸肩膀、胸部、腿把子、脚丫子,不一会儿全身乌青黑紫,没一处好肉。

    等到下人找来巧儿贺老西跌跌撞撞来到深沟时,贺发已经浑身血淋淋的,十人五马救他回去时,贺发又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奇怪地问:“站这么多人,干啥?”

    巧儿拉起他一半露屁股的裤子,嗔怪:“晓不晓得羞?”摸着他的伤,问:“疼不疼?”

    贺发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却晓得识羞丑了,连忙别好裤带,姐把袄儿递过来,也不嫌衣服好坏脏臭赶忙穿上,又端起他村长的架子,大喊着驱散那些看热闹的人。回到家,贺发却像瘫了一样死睡,不再说话不再动。贺巧儿看贺发虽然不疯不闹了,但又睡得像死人。会不会死?

    巧儿袄襟里揪出手绢哭起来。“别哭了,金蛋撞邪跟鬼了,赶紧请大神驱鬼吧!”家族老者大胆提醒,于是贺老西派人到处问哪里的驱鬼大师灵验。

    景开耘被紧急召回,他在贺家多少有了话语权,于是抖着架子,板着泥胎脸捻胡须,等众人说完才发声建议:“驱鬼大师也有级别,级别低驱不动恶鬼白费劲。不如先问神,看他沾了什么邪。”

    下人到莲花庙请教师太,师太推荐说,方园数百里内是有一神人,说清病人家都(du)角(jiao)位置,大神就用自己魂魄上门诊断,很有名气,要的钱比别处多。还说,大神家香堂里供得仙家神通广大,法力无穷,很多达官贵人都找她看邪病、看异事、调风水十分灵验。她用魂魄看病很累,所以一天只看一两家,找她看得人很多,得排队等。

    为了弟弟,巧儿和贺老西带几个得力的下人前去大神家。先给大神的怀里放了几倍的钱,于是神婆先给他们看。

    神婆上香请神,不一会儿神灵符身浑身抖动,几个哈欠袭来,坐定闭眼睡着了,就像死人一样没有半点动作。一屋子的人看她灵魂出窍吓得大气不敢出。少顷,这人醒来呵欠连连,眼泪汹涌。 十分吃惊地说道:“大逆不道啊,清明节吃死鬼的供献。逞能愣说供祖不如供他,不信,请破解这句话:“二六双数数到发,没儿没女单身家……不要和他计较仇,不从言者神拘拿……去问那个人,跑不了同村同姓……干嘛嘴馋?乱鬼上身没有折腾死他算是万幸。”

    清明节过去快一年了,神婆居然把当天的情形说得一五一十,这些细节他们根本不晓得。让巧儿两口很吃惊。

    下了神台神婆说:“你家人惹撩的鬼厉害着呢,他们从去年清明节就开始找,昨天找到了,发狠要弄死他,实在是阳寿不满,不敢放肆,如今一大群饿鬼到你家了,要命啊!”

    “事情已经清楚了,随心给神灵放几个钱回去,赶紧请大师驱鬼,迟了恐怕你们都会牵连的。”大师说随心,随心是多少?巧儿妇人之心,心眼儿窄小,心里说,“不会是无高没底吧?”心里打算,回去请私塾先生破解神婆所说的人,如果说的不错,证明这神婆神通确实广大!贺巧儿小心眼,财迷精,神那边的花费已然有些痛惜,来这边想讨价。

    大师高傲目不暇视,话语中充满烦躁:“这不是菜市场,怕花钱,找不用花钱的,走!”吓得贺巧儿赶忙闭嘴。大师看他们没有十足的诚心诚意,依然劝他们“不吃蒸馍腾开(让开)板凳。”

    贺老西呲她,毛驴都买了,鞍子不配了?这可是你兄弟,怕花钱当初就别请神。贺巧儿突然感觉得心慌、气闷、头晕,浑身不舒服,病情慢慢开始加重,她怀疑神鬼嫌她胡思乱想,仿佛自己也跟邪了,不敢再闹了开始诚惶诚恐,怀里摸了半天带体温的10来个大洋放下,接着虔诚地上香敬神,答应蒸一百个供品还人家坟上,求神放贺发一马!

    贺老西两口找私塾先生破解:二六双数到发,发是谐音,就是“八”,南圪梁村统一姓贺,那就是贺八,单身,对吧?最后告诫你们不要计较,不听神的话,你家兄弟……

    村里一打听,还真有贺发堵着贺八子要吃供献的事, 贺巧儿如释重负想着不了了之。贺老西则深谙先生后几句话的意思:“亏待贺八子神灵会怪罪,怨金蛋不怪八子……”然后悄悄对巧儿说:“八子就怎了,他虽是金蛋的手下,不好好补偿,想哄鬼怎地?快请驱鬼师吧!”

    贺老西比巧儿强多了,识大体明大理。嘴里吹捧:“妇人之见不要怪她,先生高手段早已听说。几年前,有家人半夜里总听到家中有异常响声,好象入宅翻箱倒柜,点灯查看,又没有啥,折腾的厉害。是你手到擒拿……追着你的本事来,哪能在意花费……” 巧儿赶忙附身祷告,再无私心杂念。

    等到他们诚意十足了,大师随手起了一卦说:“男女五个饿鬼,千不该万不该招惹饿鬼啊。“你弟弟——”大师突然抿嘴不说了,卦象上说:“这人恶贯满盈,作恶多端,大限到了,不出五年,驱走的鬼还会缠上来,缠到阳寿满得那一天,死得很惨很惨,骨头都捞不到一根……”不过他没说出口。

    贺老西夫妇看到大师欲言又止,心中疑惑:“大师有话直说不妨。”大师则死活不能直言,哄他们说:“他是庙里浇花小童转世投胎的。烧不多不少1万个纸元宝替身。另外给莲花庙捐铜人……好好给你弟弟到庙里积阴德吧。”大师见他们又一次半疑半信脸色黑下来,说:“化解这事随缘,不是贪图钱财,要不你另请高明你们走吧!” 没办法,巧儿第一次放下身段流下眼泪,双手作揖磕头如捣蒜求大师。

    大师看他们老实了,就让他们带路,一起回家,大师从嘴里如音乐一样放出驱鬼咒: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家里烟雾缭绕,一片狼藉,贺发仍然没醒过来。贺巧儿着急地问大师,啥时病人能好起来,大师神秘地告诉他们:“ 四十天后好起来,四五年以后,什么事都没了,别着急!”说完带着钱袋,骑着驴走了。

    听冰花汇报向虎大喜,没想到我扎针找不准穴位白着急,清静师太和桃花治恶人一拿一扣。这一下,大概吓够呛这鬼孙子了,咱没心思害他,只希望贺大头从此有所收敛,不再作恶欺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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