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饮马长城窟
先前几个太医也在行宫内，见到张定和完好如初啧啧称奇。
“不可能啊？”
“这么重的伤寒怎么可能康复？”
“正是，当时也就吊吊命，无法根治呀。”
几个太医谈话间被杨广听了去。杨广扭过头来开口道：“你们几个不是说张大将军命不久矣吗？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太医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凑到了杨广前。
“陛下，臣等也不知呀，这么重的伤寒天下无人能医呀。”
“臣也这么认为。”
忽然一个太医望向张定和，开口道：“不知张大将军用的何药？竟如此神奇？”
张定和望向张世立，随即道：“是我儿张世立为我重新调了药，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几个太医闻言纷纷望向张世立，随即道：“敢问天下何药能治这么重的伤寒？”
张世立思索片刻起身抱拳道：“在下是在梦中得神仙赐密方，这才侥幸治好了我父亲。”
太医们也是医者，知道行规，秘方不能乱问所以不好追问。
于是太医们点点头，朝着杨广作揖道：“定是张郎将孝感上天，得神仙赐药。这才救回的。”其余几个太医纷纷附和。
杨广不耐烦地挥挥手，开口道：“罢了，下去吧。接着奏乐！”
十几个舞女歌姬重新上来，行宫中又恢复一番凤歌鸾舞的迹象。
张世立压抑了许多天，心情也好多了，乐呵呵地看着舞女。
而在对座正坐着苏亶，苏亶面带微笑举着酒杯遥敬了一杯。张世立也端起酒杯回应。
杨广兴高采烈，忽然起身朗声诵读起来：“肃肃秋风起，
悠悠行万里。
万里何所行，
横漠筑长城
岂合小子智，
先圣之所营……”
众臣纷纷望向杨广，杨广一鼓作气硬是即兴写下了一篇长诗。
张世立看的目瞪口呆心想。
“果然是个皇帝都有点文采在身上的，这诗确实不错。”
众文武百官纷纷称赞恭贺起杨广，杨广大喜之余还不忘让群臣也一同作诗。
群臣中也就裴距李渊苏亶等几个文臣临时作了些诗，不过看杨广表情似乎并不满意，杨广又转向武将这边瞥了一眼，随即目光锁定在张定和身上。
“张爱卿！你康复归来，就由你第一个来作诗！”
此话一出，行宫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张定和。张定和起身欲言又止。
张定和苦寒出身，文墨都是当大将军管理右屯卫后被逼着学的，普通政务处理还可以，作诗是不可能的，如今作不出诗那便是驳了杨广的面子。
不过望着杨广期盼的目光，张定和也不好拒绝，但又不会作诗，尴尬地杵在原地。
此时宇文述老毛病又犯了，开始拱火：“张大将军，不能给咱们武将丢人啊！是不是！”
其余大将军都是心直口快之人，哪里懂得宇文述这拱火的话外音，纷纷起哄起来。
“是！”
“就是！不能给咱丢人啊。”
“张大将军加把劲呀！”
“别丢份儿！”
张定和面色铁青愣在原地，场内气氛渐渐凝滞，杨广举着酒杯一直不放下来。
一时间行宫内气氛降到了冰点，杨广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
张世立意识到气氛不对劲，他也知道杨广脾气不怎么好，若是张定和驳了他面子张家恐有灭顶之灾。
思来想去，张世立赶紧起身解围开口道：“陛下，我父亲虽是痊愈了但也伤了元神，恐怕作不得好诗，那便由我来替父作诗吧。”
“嗯？”杨广疑惑地望向张世立，随即面带微笑：“好！那便由你来作诗！”
张世立走到场中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在思考着合适的诗句。性命攸关张世立也不管那么多了。
忽然张世立想起来，于是朗声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话音刚落，行宫中鸦雀无声。
杨广在内众文武百官纷纷回味咀嚼起此诗。
不多时，杨广自言自语念道：“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好诗，妙呀。”
众文武百官也反应过来，纷纷称赞起来。
“对的妙呀。
“好诗。”
“不错不错。”
杨广仰天大笑，随即朗声道：“想不到张郎将竟也能作的如此佳诗，妙呀！”
而张定和诧异地望着张世立发愣。
“他什么时候文采如此好了？不管了，反正我是解脱了。”
张定和解了围，张世立重新落座，宴会继续，而对面的苏亶又朝张世立遥敬了一杯，张世立笑着回应回敬一杯。
黄昏，宴席散后。
张定和将张世立单独叫到了自己帐中。
“阿耶，有事吗？”
“坐，陪我聊聊。”张定和指着塌道。
张世立解下盔甲蔸鍪，随即躺了上去。
“坐好了！”张定和严肃道。
张世立看张定和严肃样于是重新端正地跪坐起来。
“阿耶，又没外人，跪坐实在是难受。”
“礼不可废。”张定和面无表情道。
“好。”张世立敷衍了一句，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世立，陛下不几日便要班师回朝了。”
“我知道。”张世立满不在意边喝边道。
“回去之后莫忘了当时陛下赐的婚。”
噗。
张世立闻言呛了一口茶水咳嗽不止。
“什么？”
“我没说笑，这婚必须结！”张定和严肃道。
纳彩问名都是隋唐时期婚姻流程关键步骤。张世立瞬间意识到了张定和没有开玩笑。
“那，那能否推迟个一两年再说？”张世立想拖时间，想着等隋朝大乱自然没有人管自己婚姻了。
“不行，这次回去一定要纳彩问名，争取尽快娶妻。”张定和一脸严肃道。
张世立瞬间黑了脸，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忽然张世立察觉到张定和面色也没那么好，于是开口道：“对了阿耶，我怎么看你似乎也没那么高兴？”
“能高兴吗？我也不想跟姓范的结亲。”
“你跟范大将军有仇？”
“仇还算不上，只是不和。”
张世立闻言瞬间提了兴致，追问道：“阿耶你继续说。”
“别听了，又跟你无关。”张定和撇撇嘴说罢便起身离去。
张世立好奇心爆棚，深夜便独自来到了柳武建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