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章 多年往事
张定和叹了口气随即道：
“陛下欲再启战端一雪前耻，明年清明恐怕还得在高句丽。”
张世立闻言也懂了，自己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今年只是第一年罢了，明年清明肯定在高句丽。
“知道了，那何时启程？”
“已经在备马了，稍后便启程。”
“好，那我也去准备下。”
张定和这去晋阳完全出乎张世立意料，不过张世立也想起来马邑郡和晋阳很近，自己得找李靖试探一下探探口风。
午后，张世立和张定和两骑离开大兴城，奔东而去。
渡过黄河后二人沿着河东郡官道一路北上。
此行张定和并没有带任何卫兵，毕竟以张定和的武艺以一敌十都轻而易举，况且身旁还有个武艺不俗的张世立。
十月下旬北方也还未入冬，气温虽然凉但还不至于冻死人。
二人连日赶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一大早抵达了晋阳城。
不过张定和并没有入城，反而绕过城来到了城西郊。
二人抵达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小山坡，张定和四处观望片刻，随即翻身下下马，张世立见状也跟着下了马。
“到了吗？”张世立在后喊道。
张定和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走进了山林之中。
张世立跟在身后，二人在茂密的树林中找了条羊肠小道后蜿蜒上升。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有许许多多坟墓。
“到了。”
没等张世立回话张定和便径直向坟墓走去，随即张定和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坟墓前，墓碑上满是尘土无法辨认？
“夫人，我来看你了。”说着张定和便一改常态的粗暴，反而细心用袖子擦起了墓碑。
“多年不见甚是思念，你过的还好吧？”
张世立缓缓上前，张定和随即将张世立拉了过来随即自言自语道
“咱们世立已成年，还算争气，已经当上将军了。”
“来，先磕个头。”随即张定和往旁边挪了挪。
张世立面色沉重，噗嗤一声跪了下来。
“娘，我想你了。”
“当年本来是杨大将军领兵，后来我积极求战陛下才准我出征，我领着一队人马赶到时已经晚了，孙家尸首被挂在晋阳街头。”
“那刻的我心如死灰，满脑子被悲愤充满，一心想杀杨谅。”张定和红着眼眶道。
“杀了吗？”
“没有，陛下念亲，便下令软禁，不过次年就在家中抑郁而终。”
张世立闻言一拳打在地上，
“真便宜他了，巴不得碎尸万段。”
张定和拍着张世立肩膀，语重心长道：
“我也想过，不过毕竟是陛下下令我也无法违背，再者不久杨谅便死了，我也便释怀了。”
张世立望着张定和忧郁的眼神，开口道：
“那我看你好像并未完全释怀呀？”
张定和叹一口气随即道：“确实，心中一直有个刺无法去除。”
“什么刺？”
“那杨谅还有个儿子被圈禁在洛阳，听说至今还活着。”
张世立闻言一惊，杀母仇人还有儿子在世？怎么张定和没有提过？
“什么？还活着？那要不我杀了他。”张世立紧握长枪道。
“罢了，我这一把年纪了，只是想把实事说于你听，从没有想过让你去报仇。”
“为何？”
“毕竟是先帝的子嗣，先帝待我恩重如山，我决不能负先帝。”张定和连连摇头。
张世立闻言顿感无语，在古人观念里忠义远比情爱重要，忠义的道德枷锁牢牢束缚住了眼前大隋猛将。
张世立望着母亲的墓碑，心中默默念道。
“娘，你放心，将来我必手刃杨家为你报仇。”说着又磕了几头。
黄昏，天色渐晚。
张定和同张世立已在墓前待了好几个时辰，张定和也了却了多年来心中的思念之情。
而张世立也记住坟墓的位置和仇人的情况。
傍晚，张世立和张定和返回了晋阳城，入城后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翌日清晨，客栈一楼。
张世立和张定和正在吃早饭，忽然张世立开口道：
“阿耶，我想去趟马邑郡。”
“去马邑郡作甚？”张定和皱眉。
“我师父被升任马邑郡丞了，已举家搬迁到了马邑郡，我想去登门拜访。”
“大概多久？最近卫府可能有事关你的军务，别耽搁太久。”
“不耽误，也就几日罢了。”张世立连连摇头。
“行，那你去吧，我还得回去忙卫府的事。”
饭后，张世立拜别了张定和，自己则单枪匹马北上而去。
马邑郡郡治在善阳城，张世立猜想李靖大概率就在那里。
确定好具体方位后张世立便策马扬鞭狂奔而去。
马邑郡位于晋阳北方，也是中原的门户之地，虽然地大但人口却不多，大都集中在峡谷和小块平原当中。
星夜兼程两天后张世立才抵达了善阳城。
午后，阳光明媚。
一座普普通通的夯土城坐落于平原之上，城门前人来人往，还有些军卒在城门口值卫。
张世立驱马前行跟着一众百姓排队入城。
一个军卒看见张世立手持长枪十分威猛便心起了疑虑，立即上前拦住了张世立。
“什么人？”
张世立面不改色弯腰给兵卒递过去了自己的腰牌。
军卒一看随即抱拳道：“拜见将军！”
“我想问下李靖李大人在何处？”
兵卒思索片刻应道：“李靖李大人是本郡郡丞，正在此善阳城府衙。”
“知道了。”说罢张世立随手丢给了小兵几枚铜钱，
入城之后张世立便直奔善阳府衙。
黄昏，善阳府衙。
张世立刚赶到时恰好赶上府衙放衙，于是张世立便勒马停在府衙前静静等待。
同时张世立心情忐忑，来的一路上张世立想了很多，万一李靖真要告密那为了家人安全考虑张世立无法留他。
平民百姓告密张世立不怕，张世立有的是手段压下去。
但李靖毕竟是朝廷从四品的官员，他告密绝对会引起朝廷警惕，到时张世立便无力回天了。
张世立愣神之际忽然听见有人喊道：
“世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