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女的游戏（1）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提醒你。”海帧的语速很慢，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我见过很多人晋升超凡，也目睹过很多人离去。”
“有的人牺牲，为家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有的人堕落，吸食着血肉骨髓尚且欢笑。”
“我无法要求他人成为前者。但作为你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不会成为后者。”
秦朗看着海帧认真的神色，回答：“我是个普通人，从始而终。”
“那就够了。”海帧满意于这个答案，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秦朗回想着方才海帧说话时脸上的神色。
那是一种掺杂了哀伤的愤怒，或许他的一位友人正是因为迷失于力量而堕落，又或许……
细小的灵能波动将秦朗的思绪打断，他警觉地抬起头。
这片繁华的街区中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绚烂的霓虹灯兀自闪亮，但与之搭配的热闹却荡然无存，寂静充斥着这片街道，带来诡秘的气氛。
手机没有信号，腕表也失去功能，屏幕漆黑无法唤醒。
紫光一闪，秦朗已经把长刀握在手中。魂刃也显现出形态，悬浮在身后，护卫着它的主人。
他试探着向前方走去。
街道两旁的门店之内，刚刚煮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两根筷子尚且落在盘中，持筷享受美食的人却不见踪影。
秦朗又探寻了几家店面
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些消失的人去了哪里，还是说，是自己误入了某个界域？
“不用担心。”悦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只是一个小法术而已。”
秦朗霍然转身。
一名黑衣女子正坐在餐桌前，美滋滋地享用着盘子里还算温热的披萨。
“阁下是？”秦朗谨慎地问道。
“我叫克丽丝。”女子费力地咽下一口披萨：“你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
“另一个名字是？”
“魔女啦，魔女。”克丽丝拍拍胸口，又灌下去一杯水，这才真正把披萨咽下。不过虽然她还在吃饭，说话却是一点不含糊：“我其实是不喜欢这个名号啦，显得我是什么邪恶人士一样。”
“那么克丽丝阁下，您来找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不知道有何见教？”秦朗仔细斟酌着用词。
“别这么严肃。”克丽丝擦擦嘴，身形已经来到秦朗身后，她捏住秦朗肩膀，幽幽地说道：“我现在只是个因为玩具坏掉了而不开心的孩子而已。”
语气轻柔，却有杀机从虚空中渗出，层叠幻象在周围的环境中沉沉浮浮，秦朗的灵感疯狂也随之波动。
“那么阁下，我该如何补偿您呢？”秦朗将持续示警的灵感压下，不加辩，而是反问道。
“唔，那可是我很珍惜的一个玩具呢。必须狠狠惩罚你！”克丽丝的身影又出现在餐厅角落的一把躺椅上：“让我想想。”
“想到了！”她一拍手掌：“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您不如先说说具体内容？”
“把你们城市里的对策局炸掉，怎么样？”克丽丝双眼弯弯，笑眯眯地看着秦朗。
“很遗憾，阁下，这我做不到。”秦朗摇头。
“你刚刚是拒绝了我吗？”克丽丝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泛着寒光的利刃出现在秦朗身周，抵住了他的各处要害，几滴鲜血从刀尖滴落，凝滞在半空之中。
“是的，阁下。虽然我对毁坏了你的玩具这件事感到抱歉，但我不觉得这是错误的。”秦朗无视了利刃，泰然自若：“如果可以重来，我还是会这样做。”
话音落下，利刃尽数消失。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鲜花和掌声，甚至有一束聚光打在他身上，让他像极了领奖时的获奖者。
“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忍心让你去做这种事情呢？”克丽丝明媚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我是要你去玩个游戏。”
“游戏的场地就是这片镜像世界，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这片世界中的一个‘秘密’。”
“只要你能在三个小时之内找到，那我就既往不咎，再送你一个小礼物，加油吧。”
“顺便说一句，这个游戏不会对我们的现实有任何影响，所以你尽情发挥就好。”克丽丝从空气中掏出一台手机：“记得用这个直播哦。期待你的表现，白。”
没给秦朗提问的机会，这位魔女从原地消失，就如同她的出现一样突兀。
秦朗低头看向手机。
外表上看不出品牌，只有屏幕顶端有一行小字写着：真理高塔出品。
整体轻薄，几乎没什么重量。粉色的厚厚手机壳，和萌萌的兔子挂饰给整台手机包裹上了一层少女心的滤镜，谁能想到这是一位魔女的物品呢？
打开锁屏，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直播界面，用户名叫“爱吃的莉莉拉”，已经是开播的状态，但观众寥寥，只有几行明显属于机器人的弹幕飘过。
秦朗心里有很多话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到底是化为一声叹息。他从旁边的精品店里找出一个合适的小包准备把手机装进去。
然而手机从背面生出一对小恶魔一样的双翼，扑棱扑棱飞到空中，跟随在秦朗身边。
得，也省得自己用手举着了。
&34;那么，秘密该到哪里去找呢？”
秦朗忽然注意到，魔女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有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像是玻璃碎片。
他走过去，就在靠近那块碎片时，那东西化作一片光芒，在原地形成了一幕影像。
穿着华贵的小女孩坐在马车里，身旁是正襟危坐的父母。女孩试探着左右望了望，立刻被两道严厉的目光逼视得坐直了身子。
“朵拉，记住。你是法斯家的大小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家族的脸面，至少是我和你父亲的脸面，所以你一刻也不能懈怠。”中年女性这样说道，即使在马车里，即使在这一片只有家人的空间之中，她也还是板着脸，高贵而优雅。
男人则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
影像到此为止，光芒收缩，化作一个箭头指向餐厅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