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线索
见村长对他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秦朗的选择是……
只见他对着这位老人露出一个十分热情，十分快乐，十分纯真，十分约德尔人的笑容。
他这一笑，这位老人反而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心里原本冒头的些许恶意缩了回去。
恶意固然消散，这位村长的心里甚至涌出了一丝愧疚：多么好，多么纯真，多么毛茸茸的的一位小伙子！自己为什么要恐吓他呢，还露出那么难看的表情！
村长想到这里，回过头，怀着愧疚的心情，向着秦朗露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充满善意的笑容。
这次，就连秦朗都被这一脸褶子吓了一大跳：这次的表情比前面那个阴恻恻的笑容大概可怕十倍。
一天的游览下来，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让人意外的是，这个位于山林里的老村子内部竟然还颇有景致。
由于前一天下着大雨，没能给大家接风，村长决定这次摆个大席。
饭菜也十分丰盛，只是在席间发生了一件吸引了秦朗注意的小插曲。
吃饭吃到一半，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张，急急忙忙闯进房间，附在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
村长的脸色不变，向着大家一拱手：“各位抱歉，村里有些事情要老夫亲自去处理，不能陪各位了，多多见谅。”
说完也没等大家的反应，老人就离开了房间。中年男子慌张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之前好像还回头瞥了在座的游客一眼。
看起来很正常的事情，但秦朗分明看得清楚，那中年男子的胸口有一团明显的黑色能量堆积。
在秦朗的灵能视野中，那黑色能量几乎凝结成了实体，一只红色的眼睛从能量团中睁开，骨碌碌向周围窥视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谁能想到昨天晚上鬼鬼祟祟乱跑却毫无发现，今天吃个饭就找到线索了。
秦朗在桌下招了招手，一点微不可见的灵能荧光从他手中飞出，摇摇晃晃跟上了中年男子。
这是秦朗突破丁级从亚空间回来时，那些亲近他的虚空生灵送来的礼物：一些能与他心灵联通的小家伙，这些小东西没有战斗力，也没有什么扰乱别人的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隐蔽能力够强，是合格的好侦察兵。
吃完饭，秦朗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里，和那小家伙心灵联通，直接代入了它的视野。
初入耳是训斥声，迷迷糊糊听不真切，想来是小精灵离村长有些远，很快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老五家的，你这是想干什么？把我们全村人害死吗？”
一个女声回答道：“不是的，村长，我……”
“老夫不听你解释！”村长语气暴躁：“你就说这怎么办！”
“我，我……”女人声音怯懦，嗫嚅半天都说不出下文。
“爹，女人见识短，别跟她生气。您老先坐。”这是昨天那位二郎的声音。
搬了个凳子给老人坐下，二郎又斥责那女人：“你这女人真是不懂事！村长身体已经这么差，你还要搞这些幺蛾子！”
老人一言不发地听着儿子痛骂女人，女人被骂得哭哭啼啼却也不敢还嘴，只能乖乖听着。
约莫有十分钟，老人才出声道：“行了，二郎。”
二郎立刻住了嘴，不再说话。屋内一时只剩下女人的抽噎声。
村长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老五家的，抬头看着老夫。”
“老五死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老人一声叹息：“我又何尝好受？老五可是我的亲儿子。”
“那您为什么不救他？”或许是因为过度悲伤，女人暂时也失去了往常对于村长的敬畏，她只想问个明白。
“你！”二郎见女人毫不尊敬，顿时一怒。
老人抬起手阻止了他：“因为老夫除了是他爹，更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危害整个村子的安全，你能明白吗？”
“他怎么可能危害整个村子？”女人否认道：“我们已经避免了！”
“你莫非真的以为，你们那小手段能对先祖起作用？”老人冷冷地道：“先祖如果有这么简单，老夫何须这样严阵以待？”
“没用？不可能的，五郎明明说……”
“那小子能知道什么！”老人打断了她，言语之间颇有些愤怒：“读了两本书，不知道在哪里学了点皮毛东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老五家的，老夫告诉你，老五就是因为这种愚蠢和傲慢才死的！”
“就连身为村长，有正式印信的老夫，面对那些家伙都必须谨慎！老五倒好，拿着把破剑，修为更是差得远，只凭着热血上头就要斩妖除魔！”
“老夫若是救他，便是连自己也要搭进去！老夫搭了进去，这个村子就没人能限制他们了！”
一口气激动地说完这么多话，村长坐回座位上，轻轻咳嗽：“二郎，把她带到宗祠，关两天。”
“什么，宗祠！我不要，我不要！”女人听到“宗祠”这两个字，立刻剧烈反抗起来，听着屋内的声音，她还挣扎得十分努力。
但是一声闷响将她的动作强行停了下来。二郎一巴掌拍在女人的后脑，将她打晕，随即扛起人离开。
老人躺在太师椅上，身子摇晃，仿佛就此睡着了，但秦朗通过小精灵能够看到，一滴晶莹悄然从老人的眼角流下，最终停留在他脸上的某一道沟壑之中。
小精灵在秦朗的操纵下，再次跟上二郎。
二郎扛着女人，步伐轻盈地向着林中走去。男人脚下像是装了缓冲垫，行走之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即使在杂草丛生的林子里，他的速度也完全不受影响，小精灵把速度拉到最快也只能勉强跟上他。
很快，男人来到一座建筑门前。
这房子没有任何标识，外墙显现一种年代久远的灰色，墙皮脱落许多，直接可以看得到内里的砖块层，显然许久没有人对这里进行维护了。
但奇怪的是，这座建筑矗立在林中，但无论外墙的哪个地方，都见不到爬山虎之类的植物生长的痕迹。
这应该就是老人口中所说的“宗祠”了，那么这里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发出那样恐惧的叫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