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马脚
“噗。”碰撞终究有了结果,来人的黑棍没能彻底驱散带着火焰的拳锋,他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了数步,靠在一堵墙上。
“真厉害啊。亏你还伪装成戊级,这力道,寻常的丁级都不是你的对手吧?”他拄着黑棍艰难地站起身来,口中还在笑着。
回应他的只有继续袭来的烈焰。
“哎呀,打不过打不过。”他大声感叹道,甚至双手高举,没有任何防备的动作,一副放弃了的模样。随即,烈焰吞没了他的身影。
没有哀嚎,更没有灰烬与死亡。
不速之客早在烈焰侵袭之前就从原地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哼。”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很久,黑影才散去灵能,闷闷地自顾自离开了遗迹。
秦朗出门后,感觉到了营地里的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所有人似乎都在严阵以待,似乎某种意外发生了。
遗迹入口被严密封锁,能够进入遗迹的只有几名核心工作人员,秦朗和许三生也是由季长发亲自迎接带入。
“昨天晚上,有人侵入了遗迹。”季长发是这么回答秦朗的疑问的:“而且他们还对遗迹造成了破坏!”
老头显得十分愤怒:“他最好不要让我逮到!”
“看看,看看!”季长发指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块墙皮:“多么严重的破坏!”
“……”许三生一脸无奈,他对老人家这暴跳如雷的样子十分不理解。
但更加敏锐的秦朗却感觉不太对劲,他留下许三生在原地继续听老人发着牢骚,自己则悄然用灵能视野观察周围。
他不看还好,这一看坏了事情。
只见在他的视野之中,周围的建筑、山石甚至于地上的灰尘都在发散着极度明亮的光辉,几乎将这片遗迹照耀成纯白的世界!
光芒直刺秦朗双眼,他不由得闷哼一声闭眼,两行泪水已经从眼中流出,滚过脸颊。
“怎么了?”许三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秦朗的异常,急忙跑过来扶住他。
“我没事。”秦朗双眼紧闭,语气有些急促:“我找到线索了,回去再说。”
“火系能量?”
“对。”秦朗十分肯定:“我刚刚在观察遗迹之内的灵能痕迹,其中以火系灵能最为明显和新鲜。最近一段时间内必然有火系灵能的超凡者在遗迹内部展现过力量。”
“火系,我们几人之中火系只有吴回,他就是那个入侵者?”许三生道。
“我也无法确定。总之先把那三个人都各自找来对质吧,或许还能有些其他线索。”
“什么?我入侵遗迹?”吴回的嗓门震得书架上的书都抖了几抖:“怎么可能?”
“但仪器显示,最近有人在遗迹内部施展了火系的超凡能力。”许三生一脸冷峻:“我现在代表对策局向你提出问询,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吴回的声音低了不少:“我真不知道啊领导。我从来到这边的那天开始,除了要进遗迹之外就没出过房间。怎么可能去遗迹里搞破坏呢?领导,你得明察秋毫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三生不耐烦地用手里的笔狠狠敲了敲桌面:“你在教我做事?那要不你坐到我这里来?你来审我怎么样,嗯?”
“啊不不不,您说,我老老实实答话就是。”吴回的脑袋探得更低,壮硕的身体不断收缩,仿如一个害怕的小鸡仔。
秦朗在一边看着,嘴角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且不说吴回这一副和块头完全不符的怂样,许三生这仗势欺人的恶吏形象也演得入木三分。如果不是秦朗和他相处几天,知道他是个方正的人的话,真会以为他是那种影视剧里那种收了对家钱的贪官污吏。
“行了,你出去吧。”许三生放下笔,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把影叫过来。”
“诶?”吴回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放他走了?
“哎什么哎,你还想跟我聊几句?”许三生两只眼从眼镜上方瞟向对面的大汉:“那你要不就别走,咱多唠唠?”
“影是吧?我立刻把他叫过来!”吴回立刻像是逃命一样掉头就跑。
“……”许三生看着影。
“……“影看着许三生。
这位沉默寡言的戊级超凡者在进来后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我。”在那之后无论是对秦朗还是许三生问出的问题都一律以沉默应对,突出一个拒不合作。
对这种茅坑里的石头,许三生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把他抓起来,只能让他离开。
第三个是周宝。
“我?”周宝一脸惊讶:“皇天在上,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每个犯罪嫌疑人都这么说。”许三生依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转着手中的笔:“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其中一员呢?”
“嘿,瞧您这话说的。”周宝不但不慌,反而笑了起来:“您是不知道我老周以前是做的什么营生,要是知道的话准不会来问我。”
“那你做的什么营生呢?”
“我老周在我家那片,可是有名的神偷!”周宝一脸得意。
“有前科啊。”许三生瞥他一眼,冷笑:“那你更值得怀疑了。”
“怎么能呢?我老周是偷儿,不是抢劫杀人,更不参加黑道,还没有不良嗜好,平生就好喝一口小酒。”周宝语气有些急促:“别的不说,您就说这遗迹里,就算是块墙皮,他放到外面去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老周是识货的人,哪里舍得还敲敲打打?”
许三生眨巴眨巴眼睛:“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对吧,您也觉得对是不是?诶,我就说领导是个明事理的人。”周宝脸上的表情一转,变成颇有些洋洋得意的喜悦,仿佛刚刚的急促都是随手可以撕下的一张面具。
“你先回去吧。”许三生点点头。
“好好好,多谢领导开恩,告辞,告辞。”周宝走前又是弓腰好一顿抱拳,像极了一只成精的大老鼠。
确认他已经离开后,许三生和秦朗对视一眼,默契点头:就是这厮!
他装得其实很像,把一个滑不留手的惯犯演得出神入化。只是有一点露出了马脚:他怎么突然就提到了墙皮?要知道季长发已经牢牢控制住了遗迹里的消息,除了他和几位工作人员、秦朗二人之外根本没有外传, 其他人最多也只是知道内部有损伤而已,怎么偏生他就能提到被敲敲打打的墙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