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备案
一号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用较为缓慢的语速说道：“秦朗，二十四岁，家住青市长虹南路54号605。两年前于江汉大学毕业，毕业后没有就业经历，而是在家中从事网络创作。一年前父母失踪，独自居住在自己家中。我说的这些没错吧？”
“没有问题，都是准确的。”秦朗点头，连他在家里蹲着写小说的事情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在三个小时内把他查了个底儿掉。看惯了一般官僚的拖拖拉拉，对策局的效率高得令他有些心惊。
“很好。那么，鉴于你现在已经觉醒，你需要做出一个选择。”一号不再看文件，抬起头双眼直视着秦朗：“这个选择会对你接下来的生活产生很大影响，我建议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看到秦朗点头，一号接着向下说道：“这个选择就是，你可以选择在对策局进行备案。备案是对策局官方鼓励大夏境内的超凡者将自身异能信息形成档案，保存在对策局内部进行备案，相当于超凡者的特殊身份证。”
“这种事还能够拒绝？难道不是强制进行备案的吗？”秦朗有点惊讶，听上去对策局对于超凡界的管控并不是那么严格。
“当然可以，你如果认为自己不愿意与对策局扯上关系，那么对策局自然给你拒绝备案的权利。不过一旦你拒绝，那对策局就认为你并不认同自己的超凡者身份。这种情况下对于你超凡能力的管制就会大大加强。我认为一般人都不会喜欢时时刻刻被监管的感觉。”
“管制？我能知道是什么样的管制程度吗？”秦朗试探着问。
“可以。这个管制并不对你的人身权利和自由进行任何限制，只限于你的超凡能力。概括一下来说就是，除被迫卷入超凡事件且自身遭受巨大生命威胁的情况之外，都不可以动用任何超凡能力。”
“除此以外一旦动用，你立刻就会被视为违反超凡治安管理处罚法，6小时之内就会有对策局执法队和武装部成员上门对情况进行核查与处罚。我个人提醒你，执法队对超凡违法犯罪的态度十分强硬，被他们找上门那可是非常麻烦的。”说到执法队，一号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脸上冷漠的表情也有了些裂痕。
“那也就是说，我如果不备案，只要不使用超凡能力的话，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有一点小小的区别，那就是你必须时刻带上能量检测仪。”一号拿出一个圆环状的物件：“就是这个，必须要保证时刻佩戴以确认你是否使用超凡能力。”
秦朗两眼直直地瞪着一号手里拿着的那个玩意：“呃……必须要时刻……带着这个玩意？”
“是的，如果摘下导致我们无法监测，那也视为违反超凡治安管理处罚法。”一号说着，注意到了秦朗的表情：“秦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呃，有没有可能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或者说是你手里那个东西有问题？”秦朗嘴角抽搐，指着那个玩意说。
“嗯？”一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朗身上，并没有注意手里的东西，而且说到底他也是随便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作为示范而已。作为分析部职员，他的工作不只是向秦朗这个新人解释这些问题，还要时刻关注、分析他的精神状态。超凡能力尤其是异能的觉醒，绝大多数都源于人类情感的剧烈变化。
而在剧烈变化的过程之中和之后，当事人的状态是极其不稳定的，一个善良忠厚的老实人经历了觉醒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恶棍，而他们的行为也很难预测，所以为了尽量预防新觉醒的超凡者作出不理智甚至于有害的行为，对策局在发现新觉醒者时，都会专门安排分析部职员来进行评估，一旦发现当事人的状态有较严重的问题，则立刻进行疏导和调理，最严重者则会予以“解决”。当然这些事情是不会提前告知于当事人的，否则评估也就失去意义。
然后一号便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那条粗大的，镶着金的，十分华贵的……狗项圈。
他停顿了一下，房间里也陷入了无声的沉默。这份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最终还是被一号打破，他冷静地继续讲道：“那也视为违反超凡治安管理处罚法，会有人上门。”
思考了三十秒还是放弃思考，直接假装这事没有发生了吗！秦朗在心里呐喊，但看着一号黑如锅底的脸色，还是理智地选择了点头如捣蒜。
“我们清楚这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选择，所以你有48小时来考虑。如果你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请在这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号递过来一张纸。
秦朗看着那张纸，这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般情况下达成协议要签署的合约，白纸黑字打印着一些注意事项，条款并不多，其中一些与刚刚一号的解释完全吻合，另一些则是对维护社会稳定和适当控制并妥善使用超凡能力的规定条款。
“这张纸，你可以看做是一份契约，从超凡和法律层次来讲都是正规的，且具有强大效力。这也是我们不要求备案的超凡者时刻佩戴检测仪的原因。”一号解释道，
“那么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秦先生，稍等我们会派车送你回去。当然，我必须提醒你，在你考虑而没有签下这张‘契约’之前，你属于非备案状态，不能随意动用超凡能力。”一号拿起公文包，起身点点头：“那么我告辞了，秦先生，您离开之前，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如有不适，也可以呼叫医生。”
“等等，一号同志。”秦朗叫住了他。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号回头。
“那个，我能问一下这片异域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您刚刚从这片异域的内部出来，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内部的情况吧。至于现阶段的其他探索成果，很遗憾，您还没有资格知道。”一号说完，便推开门离去。
“好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秦朗叹了口气，他问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起自己有个探索异域的任务，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方式来增加进程，但是问完他才发现任务已经结算完毕，而一号的回答其实也大概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