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相吻
“算是我对你的支持。”
柴胡的声音平静且有力量。
没多久，房子便卖出去了。
在这个全民疯抢楼市的年代，幸福园这套兼具投资和居住改善属性的房子，很抢手。
买家象征性还了价，最终以866万成交。
柴胡用400万，在西二环边上全款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民宅。七八万一平的价格，可能是疯了。
但是，柴胡隐约感觉，这不是疯的尽头。
房价，还会涨的。
剩下的466万，如数给了程若缺。
无论是在哪里生活，他们都需要底气。
柴胡欲言又止，但还是对程若缺说：“若缺，不要和盘托出……”
她担心程若缺的一往情深，会使他掏心掏肺：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的爱情，总归是将筹码系在感情中，风险自己承担。
此时的柴胡，还在以商人的思维看待感情……
处理完诸多琐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转眼间，已是深冬。
马上要过年了，柴胡定是不能留在北京过年的。
自从程若缺坦白，程家父母便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再与柴胡联络过。
可能是无颜以对？
柴胡倒是落得自在，不再出现，也是一种尊重，起码卖房子的事情，他们没有制止，也算是默认应当赔偿柴胡。
过完年，柴胡就要启程赴英了。
她将在北京生活了五年的行李，打包寄回了橘洲。
这个承载着成长与悲伤的城市，虽然有房有户口，但没有归属感。
之后怎样柴胡还没有想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
春节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程若缺与柴胡去民政局办了离婚证。
出门，全修齐拖着行李等在门口。
“柴胡，谢谢你……”全修齐真诚的说。
两人大大方方的手牵手，并肩离开在落日余晖中。
他们俩即将起程去往洛杉矶，听说那里出了法案，承认同性婚姻……
两天后，柴胡与周见，一起踏上回橘洲的动车。
柴胡见到周见，嘴角忍不住上扬。
又有些忍不住委屈。
周见心中有些奇怪，为何程若缺没有陪柴胡一起回。
柴胡没说什么，周见便也没问。
今年的风雪格外多。
柴胡不禁想起来大学那次与周见一起返乡。
路遇暴雪，还抢救了一个低血糖晕倒的女孩。
两人正说着。
“你看，又下雪了。”周见指指窗外。
这雪越下越大，感觉像是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不会又要延误吧。”柴胡心里暗暗想着。
情况似乎比延误还要严重。
列车在一个山沟里停了很久，也没有启动的迹象。
列车员的对讲机里不断发出对话。
热水没有了，洗手冲厕所的水也变得非常小。
车厢里的通风设备好像也断断续续的。
乘客们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不断有人质问乘务员。
又过了很久，柴胡一看手机，已经晚上11点30，比预计的到站时间还晚了5个小时。
车厢的广播响起，大致意思是，天气原因导致高铁信号大规模中断，前方道路因大雪有损坏，列车不敢贸然前行。
列车组与现在所在位置取得了联系，可以组织乘客下车休息，等前方信号恢复，道路清障完毕，再回到列车继续行驶。
于是，在乘务组的组织下，大家以车厢为单位，陆续下车，在风雪中步行了一会儿，抵达了这个名为安家庄的小村落里。
村委会主任李素芳冒着风雪，带领村干部，在村口迎接、安置乘客。
这个村子还算条件比较不错的，有几家小旅馆，大概能承载300名乘客。
剩余200多人，安排在村委会、各位有空房的老乡家里。
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非常团结，没有再抱怨的。
中国人就是这样，在突发事件与困难面前，能显示出强大的力量，大家目标一致，为了度过难关，可以史无前例的团结。
柴胡被安排与一位女生住一个标间，这算是最好的条件。
周见在同一旅馆里，找了间犄角旮旯的值班室，安顿下了。
这间值班室好像还兼具储物功能，四处杂乱，甚至没有下脚的地方。好在有张正经的床。
周见简单规整了一下，确定了门锁是好用的，插排有电，很不错了。
周见这边收拾好，想着问问柴胡怎样。
柴胡打来电话：“师哥，你在哪……我想去找你……”
柴胡在房间里收拾好，同屋的女生居然带来一位男生。
“美女，好不意思啊，我男朋友没有房间，我俩凑合一张床行吗？”
柴胡哪见过这个情景，连忙拉着行李出了门。
周见心头一紧，连忙将柴胡带回他的值班室。
已经很晚了，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趋于平静。
周见是想把床让给柴胡睡的。
可是这个环境，实在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躺下了。
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在柴胡的坚持下，两人和衣躺在了这张不算大的床上。
没有空调。没有暖气。四处漏风。一床薄被。
柴胡冻得手脚冰凉。
周见见状，将外衣脱下，盖在柴胡身上。
“师哥你穿好。”
“没事，我不冷。”
周见温柔的话语带着凝结在空气中的白雾，轻轻覆在柴胡的脸上。
两人间的空气，变得暧昧。
柴胡嗅着周见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心中大动。
这么多年，两颗相互倾慕的心分明紧紧挨在一起，却又那么遥远。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掀起那层莫名其妙的纱，真正贴在一起呢？
此时此刻，柴胡感觉无尽委屈。
经历了毕阳与程若缺两段不正常的感情，柴胡悲痛自己，难得不值得被爱吗？
她内心渴望那温暖的、不畸形的爱情，就这么难吗？
况且，身边的这是周见啊！
那个如父如兄的周见啊！
柴胡不想再等了，她向周见挪了挪。
“师哥，抱抱我好吗？”
周见一顿，继而带着炙热与克制，将柴胡拥入了怀抱。
黑暗中，柴胡瞬间泪流满面。
这个拥抱，她等了好久。
他也等了太久。
周见婆娑着柴胡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温柔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好像柴胡刚刚被什么绊倒摔了一跤，需要这样被哄着安慰着。
柴胡不想再等待什么了，她大胆的仰起头。
混着冰冷的泪水，柴胡的唇，与周见的唇，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