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相（一）
张望出发时天还未黑，但由于地方太偏交通不便，倒了三趟车也只能到村口，真正快到的时候已是深夜。
深夜的渔民们正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蜿蜒的小道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那些渔家小屋零星地散落在各处，其中透出的微弱灯光，如点点萤火，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当张望终于到达，眼前是一座破旧小屋。
屋顶的茅草稀稀落落，墙壁上满是裂痕和水渍，好似随时都会倒塌。
“他怎么跑这来了？”
张望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
“吱呀”
开门声宛如一把喑哑的二胡被轻轻拉动，同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来啦，你吃饭了没？”
卧槽，果然在这。
一声不响管自己出院。
我才不搭理你呢。
微弱的灯光下只映射出半张憔悴的脸庞，声音也略带沙哑，
眼前马晓峰手中正刮着鱼鳞，手法娴熟。
“帮忙生个火，柴火就在你进门右手边。”
张望拾了几根柴火，有些潮湿，又抓了半捆稻草，在马晓峰指引下他来到土灶旁，开始生火。
火焰随着点燃，发出噼啪的声响，冒出一阵白烟。
有种熟悉的氛围在屋内开始蔓延，也许是柴火炙烤后的温暖，也许是空气里缭绕的烟火味。
马晓峰处理完鱼后便来到土灶前，起油爆香，开始煎鱼。
“你知道么，这条两斤重的鲥鱼，在水中游行速度和50米自由泳世界冠军，属于一个水准。”
张望见鱼已下锅，便停止加柴，也知道马晓峰话未落完，便没搭腔。
“而鱼类中的冠军，便是旗鱼，最高时速可到110公里/小时，远超人类。”
“不仅速度，还有力量、跳跃，体能这方面人和熊、豹子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为何是人类主宰这个世界？”
马晓峰翻了下鱼，一面已煎至金黄，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人类正常大脑大约有140亿到150亿个细胞。”
“普通人只开发了百分之5，而精英级科学家最多也就百分之10。”
“如果到了百分百会怎么样？”张望问道。
“直接死亡。”
直言完的马晓峰，看着锅里两面都煎成金黄色的鲥鱼，开始调味上色，最后加水至鱼齐平，放盖焖鱼，然后接着道：
“人类在脑力，体能上都已数据化，就像带了一个限制器，控制着人类的极限。”
“而自从组织研发完“时光胶囊”后便开始尝试新的医学实验，”
“同时上面也给表现优异的我成立了新的团队，研究方向
便是开发潜能，突破人类极限。”
“起初团队只是拿动物做实验，但几年下来，采集不到可靠的真实数据，收获甚微”
“直到我向组织提议用活人做实验”
说到这马晓峰悄然凑近张望，看着燃烧的柴火。
“没想到当天审批就过了。”
“之后组织通过关系，暗地里从各国监狱拉死刑犯提供给我们做人体实验
但实验是残酷的，在耗费数十万条生命之后，
我们才得出一个结论，只有p型血的人，才能承载潜力的开发”
“而你，就是p型血。”
他看向张望，随后勾勒出的一个微笑，像似期待已久的释然。
“你上次吃的那颗黑色胶囊，便是历经十年，耗资数百亿研发而成的药品“解除限制”。”
“因需要提取自然界极其罕见的‘钫’元素，所以目前世上仅有三颗。”
“也就是研制完成没多久，团队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组织却把我们卖了，国际刑警以故意杀人罪要逮捕我们，
要不是组织里有我的眼线，恐怕”
马晓峰触及着那段过往，那些不堪的回忆就像隐藏在心底的暗刺，
只要稍稍触碰，就会带来尖锐的疼痛。
他紧咬牙关，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
直到和张望的对视，先前的怒气才如眼前即将燃尽的柴火，逐渐恢复平静。
“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几个馒头，一条红烧鲥鱼，两个人就这么扒拉着，谈不上美味，但也尝了个鲜。
“把这个带上试试。”
马晓峰甩过一条黑不溜秋的东西，张望接过后一看是块表，表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异常沉重。
手表戴上后张望感觉手腕一阵冰凉，接着开始升温，然后屏幕突然自己就亮了。
【人体极限，突破百分之二十】
“什么意思？”
张望看着这几个字，开始疑问。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的脑子和身体的变化，”
马晓峰反问道：
“还和之前一样么？”
“不一样，我感觉变强了，好像都开始掉头发了。”
“这药会不断开发你的潜力。”马晓峰起身边走边说“具体能突破多少，目前没有明确数据。”
他带着张望走到后院，这里宛如一个沉睡的世界，偶尔传来的海浪声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与寂寥。
张望环顾四周，发现后院中有块凸起的土堆，上面插着一根木条，很难不引人注意。
走近一看，牌上竟写着赵二狗之墓，张望硬是楞傻在原地。
“这”
张望半天才吐了一个字，看着眼前的马晓峰，他那纤细的手指正在下巴处摩擦，就像在搓泥。
慢慢的像似找到一条缝，然后手向上一扯，整张脸就这么撕了下来。
黯淡的月光下，洒落出一张清秀而五官分明的脸庞，
尤其那高挺的鼻梁让他的脸部更具立体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峻的气质。
“你是谁！”
张望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马晓峰手中撕下的人皮面具，捏紧的拳头又多了几分。
“我就是马晓峰。”
他看着张望，随后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被通缉后我携药潜逃回国，走的海路。
进入国内海域后船只转江直下，不巧回江海市时发生意外触碰，以为要沉船时便是他爹救了我。”
他指了指木牌又道：
“原本这里是二狗一家住的地方，因为一次出江捕鱼下水，意外被网勾住，用来固定的锚也一起被带下水。”
“而二狗爹早已年过花甲，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儿子拉上来，
而二狗由于大脑长时间缺氧失去意识，虽还活着成了植物人，住进了三院。”
“之后没多久他老婆就带着儿子跑了，只是二狗他爹，依然没有放弃。每天早出晚归捕鱼就是为了支付那昂贵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