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国
首都。t2国际机场。
天气预报今天有暴雪袭击这座城市。
刚下飞机，漫天飞舞的雪花就肆意地就往脖子里钻，许歌穿着一身秋装，也没带围巾回来，只好忍着寒冷随人流往进站口走。
两边都是举着牌子接机的人，他以为自己一个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在国内没什么人气，就没走vip通道，可意外地，发现了一小撮举着他灯牌的人，还有拿高级照相机拍照的站姐。
许歌刻意放缓了步调，对着摄像头看了一眼，尽管带着墨镜和口罩，帅气完全遮挡不住。
耳机是用了三年的fitear定制款，穿搭是一如既往的黑白配，把低调和酷味结合得恰到好处，衣品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儿子腿真他妈长，这图真的不用修。”
“他能把墨镜摘了让我看一眼吗？一眼就行……”
似乎是听到了粉丝的“怨念”，许歌把手搭在墨镜上，却又因为突然冲过来的娱记停住了动作。
“greg，新歌刚在海外发布就登上了周榜前三，这么好的成绩，为什么突然选择回国？”
“另一位海外发展的华人歌手abner前不久也回国了，是受了他的影响吗？”
“心燃公司推新人上选秀节目，个个都糊，这次回来是继续留在心燃还是自立门户呢？”
心燃是他哥许靳燃的娱乐公司，听到这两个字，许歌彻底摘了墨镜，停下来看着提问的记者。
一股冷峻张狂的气息渐渐蔓延开来。
被他盯着看的娱记打了个寒颤。
跟在后面推着行李的助理叶小颂心中大叫不好，他家哥哥可能要发火了。
“糊不糊，还要看以后。”许歌语气并没有剧烈的起伏，散漫中暗藏着淡淡的不屑，“我家在这儿，我哥也在这儿，我想回来就回来，需要为什么吗？”
说完，他长腿迈向接机的粉丝，接过记号笔签了几个名字，特意摘了口罩嘱咐：“今天下雪了，大家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哦。”
……
嗖。
一只精瘦修长的手臂伸过来，从观看者的手里夺过手机，退出视频播放，抛出一个利落帅气的抛物线。
“一个接机视频，有什么好看的？”
许歌刚洗了澡，套了一件黑色t恤，将上身结实的线条衬托无疑，简短的发丝上带着未干的水汽，双腿叉开搭坐在沙发扶手上，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下去半瓶。
“看看我弟弟会给他的胡闹找什么借口。”沙发上的人穿着一身昂贵西装，俨然一副精英模样。周身裹着寒气，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表情严肃，言语间却透着一丝宠溺。
“看明白了吗？”许歌问。
“你说回来就回来，八头牛都拉不住，”许靳燃看向许歌，“原来是因为想哥哥了。”
许歌冷笑一声，搬出娱记的话来打击他：“送五个人上节目五个人都糊，我再不回来，你这娱乐公司还开得下去吗？”
许靳燃没说话，把自己手机捞回来，划开屏幕点了两下，扔给许歌：“自己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娱乐新闻头条——
【沈郁年合约到期与老东家和平分手，加入心燃传媒。】
许歌握着手机愣了好几秒，一时间觉得脑细胞有点不够用，把手机扔在一边问：“他是混不下去了吗？要去你公司。”
“混不混得下去我不知道，”许靳燃说，“我知道起码有六家大公司在同时抢他。”
许歌对沈郁年的去向并不关心，站起来要走，身后许靳燃的声音却又让他脚步一顿。
“站住。”
“你老实说，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他？”
“我为我自己，”许歌说，“我不喜欢在国外生活，不喜欢吃西餐，也不喜欢唱英文歌。”
“那你当初为什么走？”许靳燃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弟弟的后脑勺呼了一下，高出半个头的身高和骤然凶冷的语气都显示出了十足的威严，“当初你铁了心要走，现在又凭着一腔冲动回来，你当娱乐圈是你家开的吗？”
许歌：“是你家开的。”
“……”
许靳燃又走近了一步说：“既然回来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留在国内，我还是能护住你的，不管是谁欺负了你，我都……”
“哎哥，”许歌怕他哥会再说出什么勾起回忆的话，立马用一个拥抱堵他的嘴，“你爱我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许靳燃再想说什么，许歌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这次许歌回国，可谓是一意孤行犯众怒。除了死心塌地漂洋过海跟着他的叶小颂，几乎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最强烈的就是许靳燃。
许歌好不容易才在海外乐坛展露头角，而那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成绩，是整个团队辛勤运作的结果。
这些全被他视若儿戏，说搁置就搁置了。
但毕竟是亲哥，嘴上骂着，人还没回来，就提前帮他把工作室准备好了。
更是费心费力地安排经济人提前回来，给他筹备新专辑。
所以许歌前脚到家，后脚就接到了经纪人凌苏寒的控诉电话：“你哥是想让我死啊，你说你，好好的在国外不好吗，害我也要抛下老公带着孩子陪你回去。”
“您哪那么容易死，”这套说辞许歌听得都能背下来，“你跟你老公婚都离了，抛什么弃？再说你可以留在那边啊，我又没……”
“那我能不跟着你吗？你一个人回去我能放心吗？我不跟着你，你哥不得吃了我？”
“……”
许歌嫌她的嗓门震耳朵，把手机放远了些，另一只手在钢琴上弹了两下：“别生气，生气长皱纹，来听听我刚编了段旋律，好听吗？”
拼命三娘凌苏寒却只关心他新专辑的进度：“abner也回国了你知道吧？听说准备发新歌呢，你得快点，赶在他之前。”
“就他那垃圾歌，东拼西凑生搬硬套的，有什么可比性吗？”许歌的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轻蔑，显然没把所谓的竞争对手放在眼里，也拒绝比较，只想专心做自己的创作。
“祖宗，这些你都不用管。”凌苏寒叹了口气，“你就赶紧给我睡觉，明早起来去选mv主角，导演是我特意给你请的，别迟到啊。”
飞机上睡了一路，时差转不过来，许歌一时还睡不着。
挂了电话，许歌下了楼。
外面雪还在下，并且没有停的意思，路过窗边，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许靳燃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回家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又匆匆走了，连晚饭都没来得及一起吃。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他跟住家的阿姨佟姐。
佟姐几乎是从他有记忆起就来了许家，跟许歌是很亲的，今天见到他回来，还激动得流了眼泪。
此刻佟姐在看电视，记得许歌不喜欢天黑的感觉就开着所有房间的灯。
“心心，”她一向叫许歌的小名，“要吃宵夜吗？青瓜虾仁馄饨，我刚包的。”
“不用麻烦，”许歌提着一个袋子从楼梯上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腹肌说，“我要保持身材。”
“那你饿了要说。”佟姐说。
“嗯。”许歌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她，“纳豆。”
佟姐感动他想着自己，却也不太好意思：“上次寄回来的还没吃完呢。”
“留着吧。”
许歌在另一边的单人红木沙发上坐下。
电视在他斜前方，在放一个颁奖典礼，许歌低头漫无目的地看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瞄一眼。
佟姐盯着许歌看了看，觉得三年不见，这孩子从前那般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气焰是收敛了，但也多了些淡漠，好像对所有人都竖起了一道屏障。
看了一会儿佟姐就有些困了，但看到电视上出现的画面又提起了精神。
沈郁年，一身白色西装站在领奖台上十分耀眼。
手里拿着影帝的奖杯，妆容精致，满面春光，无论是演技还是气场放眼整个影视圈都无人可匹，台下的尖叫经久不绝。
一番感谢后，他看了看手里的奖杯，眼神专注而柔和，停顿了下说：“嗯……还要感谢远在海外的……朋友，爱你们。”
佟姐觉得眼熟：“这不是前两天来过咱们家的那个影帝吗？真人更好看。人也很好，我替女儿问他要签名，他也没嫌我烦。”
下一个奖项颁发，许歌才将定格住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问：“我怎么觉得是个人就喜欢他？怎么喜欢我的人就那么少？”
“我就喜欢你啊。”佟姐说。
许歌：“……”你明明就喜欢沈郁年。
佟姐觉得许歌是在认真发愁自己的人气，便搜肠刮肚地组织语言安慰他：“说不定，说不定沈郁年也喜欢你啊，那么多人喜欢他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那么多人。”
许歌：“……”
第二天，许歌很早就出门了，只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有点困。
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天地间一片白，地上积的雪厚厚一层，盖住了脚踝。
黑色的保时捷卡宴驶出别墅区，车内空调温暖，许歌靠在车座上，摘了出门时佟姐追过来围上的围巾，望着窗外的银白被雪后天晴的阳光劈开，忽然间让他有种重归故土的悸动。
也有些昏昏欲睡。
“哥，醒醒，到了。”
没反应。
叶小颂胆大包天地晃了晃许歌的胳膊，依然没反应。
又重复操作了两遍，还是没把人叫醒，叶小颂都不太想叫了。
从表情来看，许歌不仅睡得甜美，还做了个香香的梦。
不然怎么会伸出手在叶小颂的衣服上抓了又抓，嘴里还咕哝着：“年哥啊。”
年哥，应该是沈郁年？
叶小颂臭不要脸地应了一声，只是因为他一个男神叫了另一个男神·的名字，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许歌舔了舔嘴唇，慵懒而满足地又来了句：“老婆。”
叶小颂：“？？？”
虽说沈郁年是国民男神，他的电影在海外上映，每场首映许歌都会买票去看，喜欢他再正常不过。
但……老婆？
他真是内胆都被惊破了。
要是知道他哥梦到的场景是沈郁年给他洗内裤，还确有其事，怕是三观要碎成玻璃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