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琵琶
“你好，需要帮忙吗？”看到两个人坐着发愣，姜无灾重复了一次。
“呃，您好，您哪位？”齐长生礼貌地问道。
“这片地上有问题，我过来解决一下。”
“您，是道士？”齐金章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我们可不知道是啥？
你，真有本事解决？”
齐金章闭嘴，齐长生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不会讲话。但里面那东西，按照那几个老人的讲法，可能有点凶，
您能解决的话，我必有重谢。”
“凶吗？”
姜无灾拿出了册子，轻轻地翻动，李山河跟在后头，也想看一眼，但只看得到一片空白，
“装神弄鬼，”齐金章小声地伏在齐长生耳边说，
“楼里的东西，没伤过人吧。”姜无灾合起了书卷，
“那倒是没有，不过里面冷飕飕的，周围人也进不去，进去了就会晃出来。”齐长生回想这几天的经历，
“你们进去里面没有见到什么东西吗？”
“没见着，而且你有本事不是可以算算吗？”鉴于前面那个赤脚大夫的表现，他现在对于这些“毛遂自荐”的，都没有好印象，
“先说好，不行，我们可只能给个辛苦费。”被齐长生踹了一脚，他还是坚持说完。
“嗯，没事，走吧，一起去看看。”姜无灾说道，这件事情本身也没必要拖着，
那场雨似乎滋养了很多事物，有些本死去之物却以另一种方式活了过来。
如同祂，赋予智慧好似雨水，祈求就能得到福音。
轮到齐金章有点发愣，一般不是该买点桃木，买点黑狗血之类的吗？
然后再坐下来吃喝几杯茶才出发，这个怎么直接就要上了的感觉。
李山河连忙插嘴，“等会，要去哪？
听你们的描述，不会是楼里面闹鬼了吧，这种事情不应该是我们负责的范畴吧。”
李山河害怕过于局促的空间还有鬼。
起码，有得选的情况下，他不想去。
“您可以在外头等一下。姜无灾其实有点吃惊，看起来李山河步履沉稳，甚至能夸上一句龙行虎步，
居然会怕鬼。
“呃，那我同您一起进去吧，您需要准备点，怎么说呢，
驱邪用的东西吗？”齐长生想着死马也当活马医了，不行就再请其他大师得了，“我给您弄件厚点的衣服吧。”
齐长生从村里出来，很照顾周围的人，农民，工人等等，从不以貌取人，对所有的人抱有善意。
于他而言，别人帮过，就算是滴水之恩，也应该涌泉相报。
“应该不用。”姜无灾在书上看到，周围的生命统一了一个声音，苦命人执念难消，在此悲哭。
没危险，姜无灾本想问清楚所有的事情，但是书册传来了巨大的吸力，这件事情想知道要耗费的灵力很多，
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轻易撑得起的。
姜无灾造了一个风灵，无形无色，拜托它等会有麻烦事的话，帮下自己。
风灵答应了下来，围绕着他上蹿下跳，相当的欢快，旁人看不清楚，
只觉得他的衣摆有时飘荡起来，有几分仙气。
看着姜无灾拒绝了，齐长生也不勉强，但还是给自己穿上了一件棉袄，帮忙多带了一件，
“我也去！”齐金章跳了起来，那地方很难形容，瘆得慌，除了冷，还有一个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我，我，我也去得了。”看了眼周围，李山河想要加入这个队伍了。
“你不是怕鬼吗？”齐金章问李山河。
李山河翻了个白眼，“没看过恐怖片啊，孤身一人的死得最惨了，跟着大部队说不定有机会。”
姜无灾笑了笑，这人有趣，实则是担心里面有其他的异能者带来危险，自己怕鬼，也强撑着要跟着。
“我去，你，你笑啥？”李山河有点反应过来了，一只手肘压住姜无灾，凑到了他的耳边，
“你不会读了我的心吧，我，我跟你说，我真不怕鬼！”
“嗯，不怕。”听着他心里一直在循环唯物主义真理的姜无灾，也不戳穿他，
“有人的话就麻烦你保护我们了，有鬼的话，”姜无灾捂嘴笑了笑，“我保护你。”
“好好好，没问题，人的话我能打十个，鬼，鬼就交给你了。”
四人，楼，雾，冷。
虽是白日，门里很黑，像能吞人。“这，真的要进去？”
“我们上次进去没什么事的，”齐长生安慰了一下很紧张的李山河。
闲不下来的风灵跑回来了，叽叽喳喳，人，琵琶，灰，哭，眼泪。
带着三人向里走，收尾的墙面开始渗水，灯光摇曳，气氛更为凄凉。
看李山河一直在抖，齐长生看了眼走在前面一点事都没有的姜无灾，
把带进来的衣服给李山河披上了。
“里面就是凉的很，别着凉。”
李山河迟滞着，惊讶于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除去冷峰，过往还有谁，曾对他这么温柔，
“没事，我，我这不是冷的。”
拽着身上的大衣，蹦了一句话，李山河跑前头找姜无灾了。
李山河聚精会神，等会可不管是什么东西，给个强力的暗示，让他或者她，最好不要是它，不要反抗。
姜无灾摇了摇头，“她来了，别紧张。”
噔——，噔——，谁的琵琶声，如此哀怨。她着红衣裳，她捧玉丝竹，步履蹒跚，一步一哀叹。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声声似杜鹃啼血。
李山河吓得连退两步，另外一头两兄弟，都齐齐向前踏出一步，终是齐长生老了点，
被齐金章护在了身后。
“你好，”姜无灾倒是笑着点头，
楼里黑，洁白人儿嘻嘻笑，
灯影晃，红皮琵琶声声叹。
人跟鬼一起笑，
给李山河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恍惚间好像又记起自己被埋了起来。
他怂了，看姜无灾站得直，只得把姜无灾护至身前。
“你——已经死了，好像是一场大火。”姜无灾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
齐金章和李山河对视了一眼，按照现代多数的文章来看，鬼，不应该最忌讳被提起自己的死法吗。
“是的。”琵琶女不再弹琴，抬头看向了四个人，声如春雨，“我已经死了。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又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