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苦涩
晨间又是雨，不如那也温润，丝丝凉意，南方正式转凉了。
新历204年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判决。众人站立在这萧瑟的细雨中，看着生离死别。
陈山，于前几日，通过与郑民生沟通，无痛离世，没必要久留一个孩子如此孤独的活着，让他去下头团聚吧，那时间，郑民生抱头痛哭，亲口说出结束小山的生命吧，别再折磨他了。
纪念其与外部份子周旋，为异能小队拖延时间，完成任务。
陈江，一生忠贞、一生公正、一生清白，按当地习俗，破例，风光大葬。悼文上，写着的是，我们失去了那位公正的法官。今日，人群熙熙攘攘，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公正”，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难以计数的人围着公墓，安静地低着头，有些人情绪激动，已然哭晕了过去，人们永远记得，记得他的公正就好。人人手捧着一株白菊，没打算给谁添麻烦，自己带来自己带走，留下的唯有眼泪与哀伤。
“这结局也挺好。”李山河出去玩了两天，抓住了假期的小尾巴，但今日他也觉得鼻头酸酸的，下面的人，各行各业，或许受教育的程度不同，但心都是热的，我们的心何曾冷过。
京城里，看着递交上来的报告，是谁又在轻叹，是谁又在感慨，老了，真的老了，这事由不得我不掉眼泪呀。
“人死烟灭，别想太多，”万丽轻轻地拍了拍冷峰的背，“嗯，”沉默地回答。
看着万丽的欲言又止，冷峰询问到“怎么了，有话要讲？”
万丽回道，“没什么，我回去自己查查先也行。”看了眼周围，拍了拍冷峰，示意要聊到另一边。
“这事情，还差最后一个结。”
“哦？”冷峰想着，拿出根烟抽了起来，万丽心细如发，很多容易被大家忽略的事情，她都能很快地理顺，
这次的事情，讲到底不算太复杂，陈山被阿莫斯德和主教利用，加上高韦成了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癫狂中解脱。
陈江更是令人感慨，可以说被主教害死也不为过。
结在哪里？
冷峰回顾起了不同的细节，眉头开始紧缩，“讲讲看，给个思路。”
万丽快速地开口，“主教，我们怎么知道是主教的。”
“何清水这个名字过于突兀，所以找上了他，然后张郎透露说主教跟阿斯莫德来往。”冷峰回忆细节，尝试跟上万丽的思路。
“那么，何时何地，他听到了什么内容呢？以及，留在他体内的蛊虫，到底是什么作用，阻止他说话，还是说想要留下什么？”
万丽脚轻轻地踩踏着地面，“我不认为是我的多疑，阿斯莫德不管怎么说不蠢，
就算要收药剂没必要放着这个时间点来，以及她警惕心差到给张郎听到了跟主教的对话，而张郎却连何时何地，内容都一无所知。
会否过于凑巧，就像，”
“就像，她要告诉我们主教就在这里。”冷峰接上了话，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
新人类跟教会不和可以理解，但是阿斯莫德在现阶段看来，游走于两个组织中间，
听从主教的指示，新人类想来是不满意的。而最后暴露主教的位置，连自己也不顾了？
那，她图什么？
“所以说，这个结是阿斯莫德？”冷峰摇了摇头，这东西跟个破毛线团一样，越扯越乱。
“要不，让老夏看一眼。”
“算了，我从头理理，把所有电子蜂有的信息再看看，别让那家伙看了，
你说他肯定答应。
他自己都不知道还剩多少时间。”万丽揉了揉头，神秘的第六感一直在暗示她阿斯莫德留下来的东西不止这么点，
找出来，解决她！
万丽挥了挥手，“回去再好好整理，你看着点无邪，他的副作用越来越严重了。”
冷峰朝着万丽指的方向看去。
人群。
“呜呜，”
有个人也小声地在哭，夏无邪感受比一般人强太多，下面的人潮是悲伤的洋流，“新人类都是狗屁，天堂教会也都是，呜呜。”
夏无邪很难忘记，陈山那狼狈不堪、最后的癫狂，以及最后最后，在呼吸机下的安详。一切本不该是他的罪过，主教、色欲，才是罪的根源。
冷峰捏了两下他的肩膀，夏无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才惊觉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苦味掩盖住了理智。
看着大家都冷静下来，冷峰松了口气，感慨着带“孩子”真不容易。
带着他们，在陈山与陈江的墓前放上了一束白菊，”回去了，保重。“冷峰紧紧地握了握郑民生的手，郑民生没哭也没说什么，
彻头彻尾地悲伤毫无声息，唯有沉默。
次日，高韦、郝建死。张郎，鉴于其确有立功、诚心悔罪，终生监禁。
至此，落幕。
————
这雨，真苦。
陈山那日是咸的，今天，太苦了，苦到心头上。
姜无灾站在公墓的边缘，看着那两块小小的墓，那两个小小的盒子，人啊，有的时候真轻，却又莫名觉得心头上，太重。
今日陈家父子的葬礼，冷峰没有通知他，或许是觉得这事情本身跟他的关系不大，但姜无灾自己赶了过来，一点声息全无，
顶天立地才是人，头顶天魂在，脚踩地身在。
身躯死去，回归大地，再次归回循环之中。灵魂脱离，若无执念，回归天空，回归清澈。
他两个都放过了自己吗？真好，真好。远远地看一眼，创造与元素的力量交织，
一朵花，是白菊，白得透亮。
再见了，陈山。
再见了，陈江。
愿你们知晓来处，
愿我们走向归途。
姜无灾向着北边，离开了墓地，无人知晓他来过，唯有鲜花与草地，年复一年看人世沉浮。
走了许久，来到了一处繁华之所，人人在路上表情麻木，步履匆匆，他们的魂疲倦，他们的心烦躁，姜无灾只得走着，没有太多的听。
如他自己所想，没有多在乎行到何处，来到了一处工地旁。
这工地里有什么？周围的生灵为什么都在呼喊他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