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风起于青萍之末

    起风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止于草莽之间。

    我们的故土，我们的家园，自古就是英雄辈出。

    在一万年前，千里大巴山横亘于云梦泽与巴蜀湖之间，东起于卾西，西达嘉陵江东岸。它的北面是汉中盆地，东北是南阳盆地。今天，云梦泽成了江汉平原，巴蜀湖也托出了沃土千里的川西坝子。印度洋的暖温气流可以沿横断山河谷北上，覆盖整个巴蜀湖，太平洋的暖温气流也可以沿巫山和大巴山的河谷地带直达川西坝子……充沛的雨水和温暖的气候使巴蜀大地物华天宝，美不胜收。

    那一夜，雷雨交加，大地如床，掀起九重浪。

    那一夜，我也神灵附体，热力四射！就像旭日东升，又像长风破浪！

    “笃、笃、笃……”

    听见有人敲门，我才收拾好残留的醉意，顺手披上了一件外衣。

    “找我有事？”

    “当然！”

    肖燕径直走进室内，摇了摇手里的合同：“梅朵在这里做了一年，亏了十几万。我想接手，你替我拿个主意嘛！”

    “我？我做过生意吗？”

    “正因为你从未涉足过这里的名义场，才好评估这个杜鹃山庄的真实价值。”

    说实话，肖燕总能找到一个理由，让人无法拒绝。

    “你不是已经接手了吗？”

    “我不接手，也就是让梅朵再亏两年。”

    我的妈妈就爱把生意和人情搅在一起，往往得不偿失。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反对这个说法，只是点燃了一支烟。

    梅朵是个孤儿，父母都在汶川地震中遇难。现在，就算让肖燕替她亏点，也说得过去。都说事在人为，换个思路经营也许就有转机。

    “让梅朵把合同转到你的名下，不就解决了。”

    “夏公子，你就不能让我少亏一点吗？”

    我吐出一串烟圈，笑着说：“我来填这个坑，不是刚好有块天涯石吗？”

    “你想想办法，争取再多卖点！我让梅朵把合同转到你的手上？”

    “你呢？”

    肖燕又是莞尔一笑：“我来给你打下手吧……不会不合格吧？”

    “你还有多少打算，都说来听听。”

    显然，这是肖燕给我挖好坑。转念一想，我的损失最多就是一块天涯石，没必要斤斤计较。

    “我是真想让杜鹃山庄闻名天下，甚至是带红大巴山的革命老区……不过，这事得由你来做！”

    九十年前，红军在大巴山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发动贫苦农户反压迫，反剥削。公平与正义基于民心，星星之火也能燎原。很快革命的队伍就发展到十万余人，覆盖二十几个县的根据地达四万多平方公里，拥有六百多万人口。一九三五年，川陕红军全体北上抗日。同时，曾经红旗飘飘的大巴山区却遭到了反动军阀和还乡团的血洗……今天，在大巴山区，还能听到当年的红歌与传奇故事。

    我灭了手上的烟头，盯着肖燕的眼睛问：“为什么？”

    “都知道……都知道要想做大事，还得靠男人！”

    肖燕迟疑了一秒，居然还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肖燕没有看到我的反应，又接着说：“下个月，有批日本的二战老兵的后代要过来观光，我就不知道该怎样安排……”

    这又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让我很难拒绝：“行吧！我来安排！记得父亲说过：该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好！”

    肖燕笑了：“我就说嘛，我可管不住日本鬼子的事。”

    这时，我有意地看了一看日历，这天刚好是二一年的九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