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红袖添香夜听歌

    餐桌上都是中国菜，让我胃口大开。

    希瓦娜妮不断地给我斟酒，听我讲酱香型酒和浓香型酒的工艺过程和口感区别。

    “都是上好的烈酒，后劲大……”

    酒后，希瓦娜妮又给我沏了一壶普洱茶，说是这种茶性温养胃。

    我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就走，没话找话说：“听说，你的家乡是在葱岭西麓？”

    “葱岭在哪里？”

    “就是现在的帕米尔高原。”

    希瓦娜妮灿然一笑：“对呀，现在是巴基斯的拉合尔。我们那里是印度文明的发源地，也是莫卧儿帝国的首都。在半年前吧，我刚回去了一趟。走在大街上，一群乞丐围着我，绕前堵后地唱：你不给，我不怕，唱到来年五月夏。你不给，我不走，唱到来年九月九……”

    这是一种伤感，无影无形又漫无边际。昔日的光荣已随风飘散，就像是一个能看到却追不回来梦……

    音乐响起，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旋律飘出来，就像是它乡遇故知。我就像当年的父亲那样轻轻地吹响口哨，心中的歌词依然清晰：“快上山吧，勇士们！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参加游击队……”

    这是阿尔巴尼亚老电影宁死不屈里的主题曲，它标志着一个已经远去的时代。

    卫生间里，水雾氤氲，有股淡淡的薰衣草味……我是真醉了？还是被人催眠了？我可以看到玻璃门里的人影，却不敢肯定这人就是希瓦娜妮。

    音箱里面又响起了卖花姑娘的主题曲：“春风年年，吹绿平原，鲜花岁岁开满群山。失去祖国的人们，感受不到春光的温暖。不知哪年哪月，鲜花才能开在我们的心间……”

    希瓦娜妮为什么要放这些老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被这些老歌打动，热泪盈眶。

    打开空调，希瓦娜妮换了一身红丝裙，又在一只铜炉里点上了印度藏香。

    “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丢丑了。”

    什么话？这话的意思是她刚才来了月事？我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

    “这是上好的藏香，它的原料来自冈仁波齐山谷的悬崖峭壁间。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有个羌王叫昴，拥有整座昆仑神山和亚细亚的水源。日本当代音乐之父谷村新司为昴写了一支歌，已成经典，在上海世界博览会上，老音乐家又为这支歌亲自献唱，你听过吗？”

    希瓦娜妮走到播放器的前面，又给我换了一支曲子。

    熟悉的旋律再一次响起：“踏过荆棘，苦中找到安静。踏过荒野，我双脚是泥泞。满天星光，不怕风劲。满怀希望，走过黑暗，就是黎明。星光引路，凉风轻吹……寻梦而去，哪怕是走崎岖的险径……”

    谷村新司把昴称之为命运之星，为之歌唱了一生。

    白发苍苍的老音乐家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把这支歌演唱得极具张力，既孤独凄凉，又坚韧不拔。

    夜已深，我与希瓦娜妮都陶醉在一支支过去的老歌里，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