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崩溃的肖雅

    在接下来的时光里，肖岩每日清晨便早早起身前往深潭附近的群山之中寻觅、挖掘各类珍稀草药；而每到日暮时分，则又会再次踏入山林继续采药工作。他整日都沉浸于瀑布那汹涌澎湃的水流冲击之下，坚韧不拔地承受着如凌厉刀剑般拍击身体的剧痛。同时，劈天刀也会不时的抽打，撞击，拍压等以各种攻击方式对肖岩加以锤打磨炼，让肖岩每天都经受非人的折磨和痛苦的煎熬。

    夜幕降临后，肖岩会将疲惫不堪的身躯浸泡进用&34;万宝丹&34;精心熬煮成的药液中，借着药水的滋养来恢复体力和精神。与此同时，他还全神贯注地钻研起《药物学》及《炼丹师成长记》这两本典籍，并时不时地尝试炼制一两次丹药以检验自己所学理论是否扎实可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就在这忙碌与充实之间飞速流逝着。眨眼间，三个月已经悄然过去。而此时年仅十二岁的肖岩，经历过瀑布冲击和劈天刀锤炼的洗礼后，他的身躯已被打磨得犹如钢铁般坚硬、结实无比。不仅如此，其身形更是变得越发挺拔，肌肉线条分明，轮廓硬朗坚毅，从外表看去宛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健壮小伙子。

    化身为黑衣大汉的劈天刀见状，不禁戏称道：“那颗所谓的‘万宝丹’可真是名不副实啊！依我看，倒不如改名叫‘胖大海’更为贴切些呢！”说罢，便大笑起来。然而肖岩对此并未在意，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段时间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究竟有多么珍贵。如今的成果让他倍感欣慰，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内心追求卓越的信念。

    山中无日月，时光悄然流逝，尘世之间却已过去数载光阴。肖岩在这深山里历经磨难与煎熬，犹如置身于地狱般备受摧残。如今的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相较于初入山林之时，都已经产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而另一边，肖雅在京城忙碌完那场盛大的拍卖会之后，便用&34;万宝丹&34;拍卖所获收益的金币——自然是扣除了属于她自己的那份——换来了整整七十块珍贵的灵石。紧接着，她匆匆向父亲道别，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远山镇的万宝楼。原因无他，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急于将拍卖会上的壮观场景讲述给自己的弟弟听；同时，也急切地想要把这七十块灵石交给他，再加上大伯赠送的那张人皮面具。所有这些，她都迫不及待地想送到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臭弟弟手中。

    理想总是美好而充满希望，但现实往往却是残酷而令人无奈。在肖雅焦急地左顾右盼之中，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日复一日，那个令她爱恨交织、带着一脸坏笑的臭弟弟，依旧杳无音讯。

    心急如焚的肖雅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和思念，瞒着众人悄悄来到二伯曾经住过的地方寻找线索。然而，当她踏入那扇破旧的房门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屋内四处弥漫着厚厚的尘土，蛛丝密布，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昔日熟悉的摆设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

    更令肖雅痛心的是，院子里原本精神抖擞的公鸡不知何时已被人偷走，只留下空荡荡的鸡舍。而食槽里还残留着大半碗未吃完的玉米粒，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有过生命的气息。面对这片荒芜与寂静，肖雅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凉。

    肖雅在远山镇的万宝楼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一般，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就连平日里那些琐碎的日常事务也变得毫无兴致，根本提不起精神去处理。

    肖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担忧。他害怕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会因为某些事情而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甚至走火入魔。在苦思冥想之后，肖老终于无奈地想出了一个计策。

    &34;大小姐啊，您可知道那些万宝丹在京城拍卖会上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吗？您毕竟亲身参与了整个炼制过程，对于所需的药材、炼制技巧、控火手法以及成丹的细节肯定记忆犹新吧。以您现在二品炼药师的实力，要模仿着炼制一炉丹药，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吧！&34; 肖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旁人的一句话便能如醍醐灌顶般让人恍然大悟。此时此刻，肖雅便是如此，她听完肖老所言，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瞬间明白过来。连那才不过十二岁的小屁孩弟弟都能够成功炼制出丹药来，自己堂堂一个十八岁且已经达到二品境界的大丹师又怎会不行呢？毕竟本姑娘可是拥有着绝世天赋、过目不忘的奇才啊！

    在这样强烈的好奇心和好胜心的驱动之下，肖雅充分发挥自身惊世骇俗的记忆力优势，不仅将炼制万宝丹所需的各种珍贵药材、独特的炼丹手法、精确到毫厘之间的温度变化以及投放药材时严格的先后次序等等关键信息，统统详细地记录于一纸之上；并且还反反复复仔细琢磨研究了一整天时间，力求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存在疏漏的细节之处。经过三次严谨认真的全盘核对之后，确认无误——纸上所记内容与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流程完全吻合分毫不差之后，这才着手开始筹备起炼制丹药必需用到的各类灵药材料来。

    一切准备就绪，但还差最后一步——选择投放药材的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肖雅仍然认为肖老是最值得信赖的人选。

    于是乎，肖雅毫不犹豫地走进炼药室，并将原本普通的药炉替换成为一个更为高级、品质更佳的药炉。接着，她模仿着肖岩之前的做法，精心地在新换的药炉四周摆放好所需的各种珍贵药材。不仅如此，就连每种药材的摆放方位以及相互之间的间隔距离也被肖雅严格按照肖岩的方式准确无误地布置完成。整个场面看上去犹如一幅完美无缺的画卷，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又反复检查，比对无误后，才将肖老叫进了炼药室。并再三给肖老强调，她叫一个投，就将那株药材投进去，叫二个投，就将紧挨着的二味药材投进去，以此类推。肖老听完后，发现这些药材，和几个月前为一位客人准备的一百份药材的品类一模一样，他强压自己内心的好奇，知道此时不是该问的时候。并向肖雅点了点头。

    肖雅，信心满满地学着肖岩的步骤，先将药炉预热，预热到与肖岩的温度相同时，大叫一声投……当将所有的药材投进药炉时，只见药开始摆动起来，刚过一息从摆动变成了跳动。

    “不好！”肖老大吼一声，便纵身跃向肖雅，抓住肖雅的后领，向后急跃，只听“哄”的一声，药炉四分五裂，向四周飞去，一朵磨菇云向上、向外急速扩散，迅速面向药炉的肖雅与侧身的肖老包围。

    爆炸声停歇之后，肖雅与肖老的脚才纷纷着地。待烟雾散尽，肖雅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有些发烫。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看了看身上，一股糊味扑鼻而来。再一看自己，头发被烧得卷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出现了大大小小二十来个破洞，有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里面雪白的肌肤上沾着一些药灰。特别是她的那张脸，除了一对眼珠还在骨碌碌地转之外，整个脸部都被黑黑的锅烟色所覆盖，不仅是脸，就连脖颈也未能幸免。

    肖老目睹肖雅此般模样，惊恐万状，如遭雷击，“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喋喋不休：“皆是老奴之过，老奴罪该万死。皆是老奴之过，害得大小姐如此，恳请大小姐严惩。”

    肖雅见肖老那惊惶失措之态，心中瞬间乱作一团。须知，肖老向来稳重自持，即便遭遇狂风巨浪，也不曾如此惊慌失色。

    肖雅强忍着如潮水般袭来的阵阵疼痛，脚步踉跄地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当她来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自己活脱脱就是一只小黑猫，除了那两颗眼珠还在转动，其他地方皆被黑色所笼罩。此刻，肖雅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但在心底深处，还残存着如烛火般微弱的侥幸，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脸只是被烟雾熏黑了。

    于是，肖雅手忙脚乱地打了一盆清水，拿着毛巾，如狂风中的落叶般颤抖着开始擦拭脸上的黑色污渍。她接连换了三盆清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终于将脸上的黑灰擦拭干净。然而，当她看到镜子中那张坑坑洼洼、还夹杂着不少黑色小点的丑八怪般的脸时，她忍不住她发出一声尖叫，这叫声如利刃般划破长空，让整个万宝楼的人都如触电般，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

    此时此刻，肖雅觉得自己的身心和灵魂肉体都已分崩离析。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随后，万念俱灰的情绪又如暴风雨般袭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仿佛已失去一切，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那种绝望和无助如酷刑般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