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宴会厅因为陆彦晟和米柯并肩进来，又静默了一瞬。
当时那个出柜热搜确实足够劲爆，圈子里也无数人在吃瓜，只是碍于是公众人物，不好吃得光明正大。
现在见到两人有说有笑进来，一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有些惊讶。
大家的目光隐晦而好奇，米柯察觉到了，并不在意，他跟陆彦晟坦坦荡荡，本来就没什么。
以陆彦晟为中心，投资商、导演、制片、演员都聚拢过来。
米柯原本站在他身边，逐渐被挤到外面。
米柯：“……”
也是挺无奈的。
米柯不想跟人挤，站在人群外，笑着看了陆彦晟一眼，跟他轻轻点下头，就又独自溜达到角落。
这时宴会厅内的音乐换了一首，悠扬的小提琴作为先声，缓缓拉开乐章序幕。
米柯拿了些草莓，悠闲地倚在角落，视线落在陆彦晟所在的方向，看他挂着温和假笑游刃有余的跟人交谈。
没多久，陆彦晟身边的人陆续散掉，只剩下卫乔枫。
卫乔枫生的高大俊朗，跟陆彦晟站在一起，相貌上并不会输太多，他的气场很强，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习惯了站在上位发号施令的人，很有威慑感。
但这会儿他跟陆彦晟说话，态度却比对其他人亲昵不少，气场也收敛一些，像是很熟悉。
陆彦晟对他，同样更加随意。
米柯有些好奇，仔细观察了会儿卫乔枫，忽然发现他越看越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往昔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一遍，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位卫总，还见了不止一次——九年前在高中，他经常会来接陆彦晟。
大概猜到他们的关系，米柯再看卫乔枫，发现他跟陆彦晟是有一点像的。
米柯的目光直接且大胆，看得坦荡，毫不避讳，于是卫乔枫跟陆彦晟说完话，便抬眼朝他看过来。
陆彦晟也侧身望了过来。
米柯大大方方跟他们对视，笑了下，然后把空盘放到回收处，抬脚走过去。
“那先这样，你明天晚上回来吃饭。”
米柯走到，刚好听见卫乔枫说完这句，而后他又拍拍陆彦晟肩膀，对米柯很浅地颔首，“你们聊。”
卫乔枫转身离开。
陆彦晟从侍者高举的托盘里拿了两杯果汁，其中一杯递给米柯。
“看那么久，认出来了吗？”陆彦晟显然明白他盯着卫乔枫看的原因。
“认出来了。”米柯轻轻跟他碰了下杯。
换到另外一个更适合聊天的地方，米柯拉来一张椅子，舒适地坐下，脚又勾过一张，对陆彦示意，“你也坐。”
陆彦晟不客气，坐了上去。
“他是你表哥？”米柯继续跟他闲聊。
陆彦晟“嗯”了一声。
米柯没继续问，笑了笑感慨：“你们家基因真好。”
个个都是大帅哥。
“对了，”米柯手肘撑在方桌，掌心托着脸，歪着脑袋看陆彦晟，“你怎么会来？”
这场晚宴，虽然也来了不少并没有参演《飞翔》的艺人，但他们都是跟剧组里演员是相同经纪公司的，被安排来蹭曝光。
陆彦晟并不需要，他即便不怎么出现在公众视野，微博常年长草，影响力也不会改变——他的作品和能力就是资本。
“我在附近办事，我哥知道，就让我过来。”
这理由实在有够朴实无华。
米柯换话题，又问：“你看过《飞翔》吗？”
陆彦晟说实话，“没有。”
米柯“哦”了声，又听他说：“我其实定了凌晨的场，准备去看。”
“要一起去吗？”陆彦晟抱着手臂看他，眉眼很淡，“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注意力会更集中，加上银幕够大，很容易就能发现不足和缺点。”
米柯被说得有点心动。
他斟酌几秒，点了点头，“好。”
—
晚宴结束后，米柯跟陆彦晟约好等会儿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先回家换下了一身高定西服。
他的衣服太夸张，直接去商场，绝对要成为焦点，轻而易举就会被人发现，明天又得喜提热搜。
换上舒适的私服，又做好伪装，晚上十一点，米柯拿着钥匙出门。
车程一小时，米柯到了约定的电影院。
他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乘着电梯上到五楼。
这间电影院并不在闹市区，有点偏僻，因此这个时间还来看电影的人并不多，十几个人，他们各自坐着，低头刷手机打发等待时间。
陆彦晟完美的融入其中，并没有引起他们注意。
陆彦晟已经提前取了票，见米柯过来，便站起来，“进去吧。”
米柯弯着眼睛，“嗯。”
陆彦晟看了眼他戴着的眼镜，“近视？”
“不是，”米柯小声说，“伪装用的。”
陆彦晟评价：“挺没用的。”
米柯：“……”
陆彦晟选的位置比较靠后，两人坐下以后，又有两个女生进场，之后就没人了。五分钟后，放映厅的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了。
《飞翔》讲的是一个妓°女的儿子，在经历困难后最终破开重重枷锁，实现梦想的故事。男主由青年演员周海担任，周海的演技很好，几次的高光和爆发都很抓人眼球，非常能引起共鸣。
米柯饰演男主的邻居，跟他一起长大，他跟积极、乐观的男主不同，颓丧，堕落，有一天是一天的过日子。
他们的三场对手戏，演技对比尤为惨烈。
从电影院出来，米柯听见后面唯二的两名观众说：“米柯就最后那场死亡的戏演得最好，其他时候还是不行。”
“看脸就够了，要求花瓶有演技太苛刻了点，而且我觉得床°戏也拍得不错。”
“那是拍得漂亮，这一幕导演的镜头超爱他，好欲，疯狂心动尖叫那种。”
两个女孩说着笑起来，手挽手从米柯身边经过，又停在不远处的海报前摆造型拍照。
米柯垂下眼睛，紧了紧手里的奶茶杯。
他有点后悔了。
不该跟陆彦晟来看的。
“有进步的，”陆彦晟突然开口，他平缓叙述，“有几场，你的情绪转变明显有了层次，比以往那些要么全部浮于表面要么演成木头，好了不少。”
骤然听见夸奖，米柯脚步一顿，惊诧地抬起头，“真的？”
陆彦晟微微垂眸，望着他的眼睛，“你不用全盘否定自己，确实是有进步的。”
米柯心脏一跳。
没人肯定过他的努力，陆彦晟是唯一一个。
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米柯鼻子有些酸，他连忙慌乱的移开视线，低下头轻声说：“谢谢。”
“不用向我道谢，我只是陈述事实，”似乎察觉到米柯的情绪，陆彦晟顿了下，再开口，语调缓和下来，“我对你的建议，仍然是停下来好好磨练演技，你的镜头感很好，很适合拍电影。”
米柯的低落情绪去的很快，已经调节好了，他感激地看一眼陆彦晟，认真说：“我会的。”
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不是了。
朝米柯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空杯，丢到垃圾桶里，陆彦晟走在前面，继续客观点评电影：“最后自杀那里你确实拍得挺好，床°戏包括那场事后倚在窗边抽烟的戏也不错，你回去以后，可以好好复盘一下当时拍摄这三场的心境。”
“……”
听见陆彦晟提到那场亲密戏，米柯耳根一烫。
他跟冯颖的那场床°戏将近一分钟，他虽然只露了背，整体而言尺度也不是很大，更偏向唯美的拍摄手法，但一想到陆彦晟观影时认真专注的神情，就觉得有点羞耻。
没听到米柯的回答，陆彦晟回头看他，“怎么了？”
米柯揉着发烫的耳朵，“没。”
“我会好好想的。”压下那份不好意思，米柯仰起脸，对陆彦晟笑了笑，“你这算不算在免费教学？”
陆彦晟把手插在口袋里，“怎么，你想让我教你？”
“可以吗？”
米柯只是开玩笑，哪知陆彦晟在思考几秒后，答应了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