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蛇蛊
林雪时没有回答老陈的问题,不是她想卖关子,而是面对摄像机,这些显然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即便私下里告诉了老陈,他也不见得会相信。
不论是灵气复苏还是蛊术,都仿佛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
不一会儿,罗阿妹抱着那个陶罐走回来了,她看向林雪时的目光有着不尽的疑惑与好奇。
刚才她用特殊的方式检测了一下,发现里面真的只剩下了三只毒虫,最后的胜者也要不了几天就会分出胜负。
所谓养蛊,不过是把众多毒虫放在一个密闭空间中让它们自相残杀,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便是毒中之王,再配以苗疆独特的药方服用,得以对蛊进行控制。
林雪时对蛊的认知仅限于此,在网络上搜集的信息繁多且庞杂,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只有这基础的部分基本上通用的。
罗阿妹将罐子放好,再看向林雪时的目光不似之前那般不耐,说道:“嬢嬢要的东西是什么你也清楚,要我帮忙也可以,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她说这话时微微歪了歪头,黑色的碎发落在肩上,白皙的面庞极为清秀,有着说不出的狡黠。
林雪时觉得接下来的讨论不再是摄像机和老陈该看到的了,她本人对这所谓的苗疆蛊术的兴趣比节目拍摄和完成任务带给她的要多得多。
于是林雪时侧过头,看向老陈,说道:“陈大哥,要不你先回龙婆婆家吧,我和阿妹有些私事儿要聊。”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话语间是请求,实际上不给人商量的余地,老陈反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了,刘导那边你就说是我自己要求的,给你添麻烦了。”林雪时补充道,毕竟是不太合理的要求,她的话语难得有些低三下四,虽然听感上来说根本听不出来。
“好吧好吧,那你们先聊。”从刚刚两人之间那些令人一头雾水的操作开始,老陈就看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林雪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只得顺势答应。
等到老陈走远,林雪时这才把目光转回罗阿妹身上,正好对上她满是兴味的眼光,很显然她知道林雪时要说一些外人不能听的东西了。
比如她是怎么知道罐子里还剩几只虫的,比如她想用什么筹码换取她的帮助。
林雪时没急着开口,打开了手机,见时间还未到午时,她所调用的灵气还是阴属性。
刚才她将灵气探入陶罐时便发现了那些虫子对她的灵气格外敏感,带着死气的阴属性灵气拂过表面,让它们被沐浴滋养,因此林雪时戳了戳蚕虫却没有被它攻击,反而欣喜地扭了扭身子。
阴属性的灵气无法让林雪时看清此时灵气的属性,但却让她得到毒虫们格外的喜爱。
她思考片刻,说道:“你现在有可以使用的蛊吗?”
见她提问,罗阿妹挑了挑眉,怎么改性子了?刚才好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现在倒是直接了当。
但她并不讨厌,她本人也是直爽的性子,林雪时这样反而甚得她意。
她最不喜欢别人的隐瞒和欺骗,看来刚才那样是因为有其他人在?毕竟罗阿妹也知道,蛊这种事儿不能放在明面上说。
于是她笑了笑,也直接地回道:“现在有一些,你要见见吗?”
她的笑容有些得意,红润的嘴唇张开,露出了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林雪时欣然答应,她还没有见过所谓的“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害怕的人出现,罗阿妹似乎也是想要展现一下,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个熏烧陶笛,轻轻吹奏了起来。
笛声清脆悦耳,旋律低缓凄婉,淅淅沥沥地如同林间落雨,如同一片落叶落入了泥土当中,被人碾压踩碎,汁水浸湿泥土。
林雪时静静等待,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那是一股缠绕着阴属性灵气的物体,带着些泥土的腐烂、湿润气息,从侧厅滑动而来。
是一条约一指宽的小蛇,极细极长,黑体红瞳,鲜血般点缀在前,蛇鳞上还沾带着些许泥土。
小蛇沿着桌角迅速爬到桌上,从侧厅游行至此的速度快如闪电,最后绕上罗阿妹的手腕,正好盘成两圈。
一曲吹尽,罗阿妹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方巾,擦拭起小蛇表面的泥土,无语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爱往土里钻呢,每次把自己弄得脏死了!”
把小蛇从手上扒拉下来,捏着它头后两寸的地方,罗阿妹把它擦了个干净。
接着,再把它放在桌上,开始擦自己被弄脏的手腕,小蛇自觉地盘踞成一团。
“这家伙是我养的生蛇蛊,今年才出的罐子。”罗阿妹看似是在抱怨,实际上对小蛇的行为称得上宠溺,看得出来,她真心喜爱这些所谓的毒物。
林雪时调动起灵气,凝成一股实线,如同钓鱼一般,轻而易举地将小蛇勾到了自己身前。
罗阿妹惊讶地看着林雪时什么也没做就将不争气的小黑蛇引到了身前,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林雪时露出笑颜,并未回答,看向罗阿妹的眸子带着些狡黠。
罗阿妹嘟了嘟嘴,终于有了些她这个年龄小姑娘独有的青春可爱,说道:“好吧,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我帮你找龙嬢嬢的金蚕蛊。”
林雪时继续运用灵气钓着小蛇,让它回到了罗阿妹的身前。罗阿妹捏起它,将它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它有哪儿不一样了。
只得眼巴巴地看向林雪时,那张总是有着别扭和冷淡的脸庞,突然出现如此可爱、有生气的表情,林雪时不由得笑了笑。
果然还是一个小妹妹。
现在还未到阳时,她无法直接感应罗阿妹身上是否具有灵气,但灵气的使用不受阴、阳时的干扰。
“你把手伸出来。”林雪时说道,接着把自己的手叠在罗阿妹的手上。
那只手看起来白皙,但指腹粗糙,掌心起了不少茧子,关节粗大,显然干惯了粗活儿,和自己柔软娇嫩的手对比起来更加明显。
对面的小姑娘比她小上好几岁,她独自一人离群而居,从刚才问路阿伯的口中能感觉到也不受他人的关照。
林雪时的心不自觉地柔软起来,就像她的手一样,贴近了这个用冷漠伪装自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