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对峙
车子驶入一片林区后的独栋别墅。
寒霖让张仲在在门口停下。
“我在门口等您！”
寒霖点头。
寒霖在酒店留了一间房，但凡回来要么住酒店，要么去吴叔那里待着。几乎很少回老宅，更不用说夜宿这里。
寒霖走进大厅的时候，厅内正上演母慈子孝，一派祥和。
众人见寒霖进来，都有些惊讶，不过瞬间便收拾妥了脸上的情绪，忙热情的打招呼。
“是阿霖啊！好久不回来，你爷爷一直在念叨你。‘’
“小婶”面对来人的热情，寒霖依旧淡淡。然后走到老爷子跟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一脸严肃“今天倒是难得。”
寒霖坐的端端正正“正好有点时间。”
老爷子哼了一声，正准备端起桌上的茶杯。寒斯已先一步给老爷子递了过去“大哥难得过来，好好陪陪爷爷说说话。”
寒霖打小见惯了家里的勾心斗角，再加上他妈从他小时就告诉他寒家没一个好人，所以他和寒家人向来不太亲近。
寒霖的父亲自他小时，便是众人眼中不务正业， 吃喝玩乐的纨绔，自然也入不了他爷爷的眼。
他小时常被父亲带到吴叔店里， 高中开始便违了家中让他出国留学的意愿，偷偷外地上了大学。这一波操作更是让他爷爷不喜，认为和他爸爸一个德行，担不了大任。
他爷爷向来务实，及时止损，立刻调转了视线，开始重点培养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寒斯。
反正都是他的孙子。
寒霖自幼跟着吴叔，对家族一事向来不在意，乐的自在轻松。
祖孙二人坐在一处，一时无话可说。
寒斯笑笑”大哥常不回来，和咱们都生分了。”
寒霖的二叔二婶忙笑着说“可不是！听说阿霖回来也好多天了， 宁愿住酒店也不回家来，可不是生分了。”
寒霖淡淡的，倒是一副懒得和他们计较的表情。
只是见他爷爷脸色愈发难看，倒是担心大晚上的气到老爷子，便准备起身上楼。
一道冷讽声音的先于寒霖从楼上响起“爸爸，您可不要听人胡说。 阿霖可是天天想着您呢。”
众人有些屏气，一时没人应声。
只见寒霖的母亲，从楼上缓缓而下。
待坐到了寒霖身侧，寒霖的母亲才又接着笑道“爸爸，殷家小公主前两日生日宴， 寒霖忙前忙后的，这不生日宴一结束就赶紧来看您来了。”
老爷子神情缓和了些“这个是正事，我这老头子看不看的倒不打紧。维护好寒殷两家的关系最重要。你也不要总忙着工作，没事就多去殷家拜访拜访。”
寒霖没有做声，寒母忙接住了话茬“可不是！殷家小公主，对我们家寒霖可是喜欢的很，殷家老爷子也是满意的紧， 前几日还说想把婚期提前呢。”
寒老爷子露出一丝笑意“已经对外宣布了，提前可不好。”
“就是呢。 婚礼提前可是大事，反正也没几个月了， 就再等等，谁知她家着急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对我们家寒霖太满意。 ”
寒老爷子点点头，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寒霖，忽然觉着到底是长孙，虽不怎么多话，做事倒是稳重，越看越满意起来。
旁边的二婶，后牙槽咬碎。她这半辈子，事事被这个妯娌压半头，全是吃了没儿子的亏。正准备发难， 便被身侧的丈夫扯了扯，让她住嘴。
二婶看了一眼窝囊的丈夫，更觉气闷。他们寒家男的，全是窝囊废， 所有精明都被老爷子占了去。
反倒是两个小的，倒是争气，可惜全是老大家那一支。
“大哥”寒斯笑笑“我可是最近听到了一点消息。”
寒霖看了一眼寒斯,难得应声“什么消息？”
寒母打眼看了下寒斯，一脸的嫌弃鄙视。
寒斯见惯了这种眼神，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说“我可是听说大哥最近对一个外地来的女人上心的紧，据说还被殷家人给撞见过。”
寒母脸色阴寒，正准确开口训斥。 寒霖笑笑“消息倒是不假。”
寒斯一愣，倒是没想到寒霖承认的这样爽快。
“什么女人！”寒家老爷子用拐棍敲着地板。
寒母瞧了一眼寒斯，忙笑着解释“哪有什么女人！不过是有些人嫉妒我们阿霖，见不得他好。若是殷家撞见，又怎么会催着婚期提前。”
老爷子微眯着双眼，瞧向自己的长孙。
他这长孙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不会受人拿捏，也就这几年才消停些。
但他也怕这孙子会走他父亲的老路，为了个女人搞的一个家里乌烟瘴气。
寒霖目光坦然，回视自己祖父。
老爷子轻咳了一声“我不管什么女人， 你只要能和殷家如期完婚，获得资金支持。至于其他的事情， 我也懒得去管。 ”
寒霖扯出一丝嘲讽，起身“这向来是您一贯作风。”
老爷子被气的瞪眼“放肆！不要以为你娶了殷家人，就自以为了不起，再怎么样，你也是我寒先登的孙子。有我在，还容不得你放肆。”
“呦，阿霖，看把你爷爷气的， 还不快给爷爷赔不是。 你这要么不来，一来就搞的全家不安宁啊。”二婶幸灾乐祸的劝解。
“弟妹这是怎么说话的！”寒母也起身“我们阿霖管着公司大小事，一抽空就赶紧来看望老爷子， 哪像你们这么闲，除了会点到人是非，什么也不做。”
“你倒是有本事……”二婶气急“有本事，别被人抢了男人啊！”
“够了！越说越不像话。”老爷子暴怒，用拐杖敲打着地板。
二人见老爷子动了怒，立刻噤声。
“一天天的就不让我消停。‘老爷子起身扶着拐杖“好了，阿霖难得回来，多陪陪你母亲吧。 其他人该干嘛也干嘛去。”
老爷子扶着拐杖向卧室走去。
寒斯起身，跟着搀扶。却被寒家老爷子甩开“你也不用待着这了，没事多跟你哥哥学学！不用老往我这里跑。”
寒斯垂着视线“好的，爷爷。”
寒斯再抬头，便看到了寒霖审视的目光。 他对着自己的哥哥咧嘴一笑“大哥以后可要多教教我。”
寒霖收回审视的目光， 抬腿上楼“好。”
寒母待寒霖上楼后，唾骂道“小贱种，一日不挑唆你难受。”
寒斯毫不在意，依旧笑着“这多有意思。和您一样，一日不骂人，您不也难受！”
“……哼！你也就剩这一副嘴皮子了，可比你那倒霉催的贱货妈妈厉害多了！”
寒斯的脸色变的难看，一张脸冷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猛地扔在寒母脚下。
众人被惊了一跳， 寒母也被吓的跳脚，跳躲着碎裂开的玻璃碴子。
“你这是要造反！”寒霖母被吓的亲尖锐质问
“下次再听到您骂我母亲一句，我可能会不小心扔到您脸上。”
“你！”寒霖母亲还想再骂，便听到一楼老爷子卧室传来的敲打房门的声音，一时不敢再做声。
“刘妈，玻璃不小心碎掉了，麻烦您来打扫下。”寒斯大声吩咐了下探出头来观望的刘妈，便转身离开。
寒霖母亲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受过这种威胁，一时被气到发抖，却又不敢再发作。
“大嫂，您也真是，怎么能那样骂人家小斯的母亲。”二婶一边踮着脚，一边笑着说” 小斯还真是好脾气，要搁别人，怕已经招呼到脸上了。 ”
“少说两句了！”二婶被二叔拉走，赶紧躲开这是非地。
“凭什么少说，你看她张狂样！”
“……”
“你没事招惹她干嘛！”
“我就看不惯她那样！”
二人争执的声音渐渐远离。
寒霖的母亲一边催促佣人赶紧打扫，一边怒气腾腾上了楼。
一把推开寒霖卧室的门， 寒母怒气冲冲的对着寒霖一阵怒吼“你就看着那小贱种联合你二叔二婶这样欺负你母亲！”
寒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自己的母亲。
“舒璃负责的项目合同，是你叫人做了手脚？”
寒母一怔，随即冷笑道“我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 原来是为了那个小狐狸精。”
寒霖的心底一阵悲凉，却还是收敛好情绪，压抑住怒气道“我可没有寒斯的好脾气。”
这么多年，他和他母亲除去争吵，基本已无话。
悲痛袭来，寒母看着自己的儿子“难道你也要像你父亲一样，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妈妈了么！”
寒霖凝视着自己的母亲“舒璃是我的底线。你不要动他，至少我们可以保持明面上的母慈子孝。”
寒母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待在这个家里，还不是为了你！”
寒霖久久无言，正当寒母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终于心软时，寒霖才开口“您是为了自己的富贵”
“啪”响亮的耳光甩在寒霖脸上“我当时就不该让你跟着你那个混账父亲！”
寒霖转过头，身形未动，安静的接受着他母亲的暴怒。唇角却也扯出一丝讥讽“您该庆幸，我也该庆幸，当时让我跟着父亲而不是跟着您！”
“……”看着寒霖脸颊的手印，寒母心底闪过一丝懊悔，想上前安抚。寒霖退后一步避开。
“寒斯这么多年的恨意，并没冤枉了您！我若是您，会远远避着他。”
“……什么意思？”寒母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寒霖眸底有些不忍。
这秘密藏于心底多年，他怕过，悔恨过！只是，这债源于他的母亲，他只能背着。
他把放在桌椅上的书，收拾进了书柜
这卧室，他自小就没怎么住过。 无论坐下还是躺下，脑袋里便会响起父母的争吵，以及爷爷的暴怒。
反倒不如酒店里，至少可以睡着。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您。您如果还想继续拥有在寒家的富贵，就不要再有动舒璃的念头。”
“……我不会让那丫头坏了你和殷家的联姻。”寒母怒意更胜“既然几年前我能让你们分开， 现在我也一样可以。”
“我不是父亲！”
寒霖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开门离开。
寒母心惊又伤心地立在原地。
她发现竟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明明多年前，他还是很听话的。她只是微微恐吓了一下， 让他离开舒璃，他甚至没有做过任何抗争，就安安静静的听从了自己的安排出了国。
现在反倒事事与她对着做。
她就这一个儿子，绝不会让寒家的家产落在那个小贱种身上！
老爷子现在对小的露了偏心。寒霖必须娶殷媛，把位置坐稳。
寒母坐在寒霖的卧室内， 目光逐渐冷硬起来。
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寒家的辉煌全是她帮忙打拼出来的，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