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自己找了个不要工钱的活儿
街上人不多，卖东西的零零星星，买东西的更是寥寥无几。
为了争夺珍贵的客源，路边几个小饭馆的小伙计都被掌柜的赶出来，拿着抹桌布在门口各显神通地拉人，有吆喝着自家的招牌菜的，还有直接上手拉人的……
瘸子郑的汤面摊更是冷清，几张桌子空空荡荡，一个客人都没有。瘸子郑坐在靠街的小凳子上择着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要是天天生意如此，我老头子恐怕要喝西北风了。
翠儿见大叔把一小把不要的菜根扔进了盛菜叶的竹筐里，心想吓他一下，腾得跳到大叔跟前，大喊了一声：“郑大叔。”
瘸子郑被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叶子掉了一地。
“翠儿，不要胡闹，快帮大叔把菜都捡起来。”郭子柔看大叔被吓得一激灵，赶忙制止翠儿，然后也蹲在地上一同捡菜叶子。
瘸子郑见郭子柔在捡菜叶：“郭小姐，快住手。我老头子捡就好，哪能让郭小姐干这种粗活。”然后，一边拎着装菜的竹筐，一边将几人往里面让，“快都坐着，都坐着，我这去给你们下碗面吃。”
郭子梁把竹筐从瘸子郑手里接过去，放在了锅旁的桌子上：“大叔，昨天说好的工匠们要来你这吃面，面都准备好了吗？”
“郭公子放心，都准备好了，满满两大盆。菜已经择好了，这就开始揉面了。”瘸子郑一边说，一边指给郭子梁看，角落桌子上摆着两个大木盆，上面都用干净的布盖着，“管准能让大家伙吃上热乎的。”
刘秩瑶见锅底柴火不多了，添了一小把干柴进去。她小时候最喜欢烧这种土灶大锅，每次奶奶会扔几个地瓜，栗子在锅底灰里。等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泡泡，灰里的地瓜栗子也就熟了。用烧火棍扒拉出来，一个个都烧的黑黑的，但吃着特别香。
添完柴火，刘秩瑶掀开锅盖看了看水，锅底还没冒小气泡。
“大叔，水开还得一会呢。对了，钱富这几日来捣乱了吗？”刘秩瑶说着，又过来帮瘸子郑把面盆里的面倒在案板上。
瘸子郑只有一条腿能受力，每回揉面都是坐着揉。可坐着揉面又使不上力气，所以他吭哧吭哧地揉了半天，面团依然不够光滑。
瘸子郑调整了一下坐姿：“唉，他隔三岔五的来，一坐就是大半天，把客人都吓跑了。他一天不走，好好就一天不能回来。开摊收摊，揉洗煮擦都是我一个人，我老头实在是吃不消啊，这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郭子柔端着洗好的菜过来了：“大叔，你放心，好好姑娘很快就能回来帮你了。对吧，哥？”郭子柔说着，把问题抛给了正在擦桌子的郭子梁。
“大叔，你放心吧。”
说话间，日头就高挂正南了。
添福叔带着两个伙计，把小菜送到了汤面摊上。不大一会，李三等工匠也到了摊子上。
工匠们见桌上菜，面已经备齐，也顾不上客气了，坐下就开始秃噜秃噜地吃面。霎时间，整个摊子上都是秃噜秃噜的吃面条的声音，引的过路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甚至还有几人过来问汤面好不好吃。
郭子梁看到有几个路人咽着口水过来问面，扒拉了一下刘秩瑶：“怪不得，你提议要让工匠们来这里吃饭。这是要给大叔的摊子做宣传？”
刘秩瑶微微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这么说吧，大叔的摊子以后会越来越好，说不定他可以请人来干活，自己在后面当掌柜的呐。”
“刘姑娘说笑了，你的好意我老头子心领了。请人不敢想，不过，如果能多卖出去几碗面，我老头就知足了。”
刘秩瑶见大叔这话显然是信不着她，心想，我现在说了你也不信，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
要说还是银子好使，太阳还没落山，李云来的房子就修缮好了。虽说比不上有钱人的高门大院，但对瘸子郑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两间青瓦大房子已经足够阔绰了。
天将黑时，郭子梁几人又来了汤面摊子，帮瘸子郑把摊子收好后，就带他来了新家。
瘸子郑看到这两间青瓦新房，不禁老泪纵横。他想起了自家的两间破草房，屋顶的茅草被风吹得所剩无几，晴天躺在屋里能看到星星，雨天屋外下大的屋里下小的。土砌的四面墙，裂缝纵横交错，一到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呼地顺着裂缝往里钻，塞多少土坷垃都不管用
他感慨着，没想到自己黄土埋到脖子了，居然还能住上新房子。郭公子和李捕快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这得怎么感谢才好啊？好好如果看到这房子肯定高兴坏了。
“大叔，咱们进屋里看看。”郭子梁带着瘸子郑进屋了。
这边，李云来去了郊外，在瘸子郑的亲戚家找到了好好，将她接来了新家。
安顿好爷俩后，几人来到了李云来之前住的偏房。
李云来已经和王麻子说好了，今天晚上就去王麻子家借住。
王麻子因为从小长了满脸麻子，家里没钱带他看郎中。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相亲的姑娘都嫌他丑不同意这门亲事。晃荡着晃荡着，眼瞅着奔五十了，还是老光棍一个。
他愿意帮李云来，一是李云来曾经帮过他，二是接触下来，他觉得李云来人品端庄，想收他当干儿子，等自己死了多少有人给收尸。所以，李云来来他家借住，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偏房里的床和桌椅已经搬去瘸子郑那屋去了，所以几人此时也没个凳子坐坐，靠着墙，靠着门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郭子梁，李大哥白天没时间去大叔的摊子盯着，不如我去吧。一来钱富这个小无赖，我还是有点对付他的法子的。实在斗不过，我还能及时通知你们过去；二来大叔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去了能给端个面擦个桌子的；三来我闲着也挺无聊的，也算给我自己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