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穴追踪（一）
第二章 虎穴追踪
（一）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喜欢传播消息，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这不，第二天，公安局内部就好像炸开了锅：梦远破了一个大案！消息不胫而走。
局长肖遥自然高兴，对梦远勉励有加，虽然没有经济上的体现，口头上的话语鼓励也让梦远兴奋不已。当然，局长就是局长，领导的艺术火候掌握的很好，很老道，于是，自然还指出要继续努力，目光要远大，深挖根源，扩其范围，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梦远心里很是受用，不管其他，就是局长的那份微笑，那些鼓励的话语就已经让梦远心里充满了活力，似有一股热流在自己的全身流淌，使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梦远当然知道自己的责任，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还在黑暗的泥潭里，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他怎能不努力，怎能不急着破案呢！
可是，那三个姑娘已经交完罚款，杳如黄鹤，人去楼空，融进了茫茫人海。梦远这个悔呀：为什么偏偏有别的任务而使自己上午没到局里？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再审问她们一回呢！
看来，公安局的内部程序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弊端：为什么只能拘留二十四小时？为什么不经过我们允许就放人呢？
没有办法，梦远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云梦身上。
莫聪也觉得这件事就这样结束很不妥当，但事已至此，只能亡羊补牢了。他向拘留所的人询问了来交罚款的人的情况，一一记了下来，回到办公室，和梦远一起商讨商讨。
莉莉和小b是父母领回去的，至于小a则很特别，是一个自称是她表哥的人领走的。
梦远急忙询问了那个人的长相，取出用微机绘出的模拟画像，到微机室进行比对，比对结果，这个人竟然跟骗小b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就是一个人！梦远断定。
梦远很兴奋，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很可能就会顺藤摸瓜，牵出幕后黑手！
李丹今天很高兴，刻意打扮一下：眼影，口红，轻施薄粉。她看到梦远兴奋的样子，也很开心：“哎呀，梦远，福尔摩斯先生，看来，你将破获一个更大的案子。今晚，你要请客啊！”
杨厚顺杆爬，对李丹的提议很赞同：“是啊，你现在在咱们局里的名气指数正在直线上升，值得庆贺！”
梦远却不以为然：“什么呀，这样就算破案？我觉得我们做得不伦不类，只捞了几个虾米，没有一条大鱼！”
李丹反驳道：“虾米也好啊，如果我们天天能捞到虾米，那不是也能说明问题吗？虾米也算是收获呀！”
莫聪接过话茬：“当然，虾米也是收获。不过，如果我们能捕获更大的鱼，甚至捕获一头大黑熊不是更好吗！”
“是啊，我们应该去抓那头黑熊，那头隐藏在黑暗中的黑熊！”梦远找到了知音，几乎要跃跃欲试。
李丹很不服气：“当然，熊掌好吃，但我们现在不是还没有抓到吗？有虾米我们就先将就着吃吧，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
“志当存高远嘛，就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把你的双眼蒙住了？”梦远回击，不知道为什么，梦远不太愿意和李丹讨论这些问题。
“你的追求是不是太高了，应该务实一些，不要海市蜃楼，那很虚无缥缈啊！”李丹的话里似乎很有玄机。
“海市蜃楼好啊，那种景致现实当中可是不能看到的！那种景致能够令人振奋，激励人们满怀希望地追寻未来。”梦远满怀希望，憧憬着未来。
李丹撇撇嘴：“海市蜃楼终归要消失的。其实我们身边就有很多美丽的东西，为什么不现实一些，追求身边的美，却偏要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
梦远看看李丹，觉得李丹的眼睛很热烈，似乎在热切地等待。梦远这才发现，李丹今天很美：“呵呵，李丹，今天什么日子，打扮得好漂亮啊！”
“漂亮吗？不对吧，有你的海市蜃楼漂亮吗？”李丹有点不是滋味：现在才发现，过去你怎么没注意？
“是啊，李丹今天很漂亮！”杨厚由衷赞美。
“漂亮什么！唉，哪有人家海市蜃楼漂亮！”李丹很泄气。
“海市蜃楼是事物，也不是人，怎么能比较？”杨厚很不解，显得很幼稚。
梦远也是不解：“你怎么老是这样比，没有可比性啊！”
“大傻瓜，两个大傻瓜！”李丹生气地走出办公室。
梦远、杨厚面面相觑。
莫聪明白了，不禁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梦远更是不解。
“你是真正的大傻瓜！”莫聪看着梦远，拍拍他的脑袋。
梦远坐在椅子上，略一思考，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但梦远的心已经给了别人，自己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他人。除却巫山不是云，此时的梦远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云梦的倩影。
“云梦，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有个声音在梦远的心里回荡，挥之不去，而且梦远也不愿让它消失。
不一会儿，李丹回来了，无言地坐在电脑旁开始工作。
他们四人开始了工作，屋里只剩下敲打键盘的声音和电脑的嗡嗡声。
梦远心里的那个声音依然在响着：“云梦，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下午，梦远依旧没有云梦的消息。
晚上，梦远还是请他们三人去了饭店，不过，出钱的可是局里。原来，在莫聪的努力下，局长肖遥同意奖励梦远一千元钱！
梦远当然很高兴，这是对自己工作的认可。于是，愉快之下，梦远高兴地决定请客。
他们去的地方很特别，是一家日本料理。
料理的风味自然不会和中国的饭菜同日而语，那是异国情调，别有一番情趣。
且不说料理的好坏，单是人家的服务态度就比咱们中国的饭店好很多。人家在门口就有迎宾小姐等候，看到客人来先微笑鞠躬，然后伸手请客人入内。进去之后人家还是热情招呼，神态亲切，面带微笑。这种微笑服务，会使人胃口大开，常有回头客光顾。
一个男服务生请他们到一张桌子前，梦远他们分别坐好。
男服务生拿过菜谱，微笑着请他们点菜。
梦远先把菜谱递给李丹，也是面带微笑：“女士优先，李丹，你先点。”
李丹当然很得意，笑意灿烂：“好啊，你不怕我猛销你一顿！”
“当然不怕，一千块钱呢，不够我再掏腰包！”
“那我可放肆了！”李丹接过菜谱，一看傻了眼，“这是什么破菜呀，怎么一样都不认识？”
梦远讥笑道：“井底之蛙，这可是人家日本有名的料理——怀石料理，据说已经有四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杨厚赶紧出来，保护李丹：“别这么说，咱们是中国人，当然不认识外国菜了！无可厚非，情有可原！”
梦远转过头来笑着看看杨厚：“哎呀，英雄啊，你现在是英雄救美啊！”
李丹脸一红，瞪了杨厚一眼：“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会说！”
霎时，杨厚脸色发红，继而变白，是啊，费力不讨好，多让人生气。
杨厚坐在椅子上，扭头看向别处。
李丹不服气地挑战：“难道你知道她们的菜名？”
“当然知道！”梦远指着菜谱，“你看这道茶巾炒年糕，年糕放入豆腐皮内炸，外松脆内柔软，尤其是年糕的口感十分特殊，下面的汁底采用鱼、豉油加日本酒的配方调制，相得益彰。”梦远翻开另一页，“你看这道 酥脆炸樱虾豆腐色拉， 它们是用山水豆腐、新鲜炸虾、野菜和萝卜蓉混合一体而成的，再淋上熏风汁（沙律汁），就突出了微酸微甜的味觉，最适合夏天享用。”梦远很自豪，似乎有一点故意显示，“你知道熏风汁是什么吗？它是由苹果、洋葱、姜蓉、长葱、酱油、醋、砂糖和一味辣椒按比例调配出来的，用于鱼肉能带出鲜甜味，能平衡油腻，作用很大。”梦远侃侃而谈，俨然一位日本料理专家。
李丹很是敬佩，一脸羡慕之情：“啊，梦远你真伟大！”
“这样看来，我们只能听从你的安排啦。算了，你愿点啥就点啥吧。”莫聪也很佩服，只是没有李丹那样明显而已。
这时，杨厚转过身来插了一句，显得很有分量：“你可别应付我们，净挑贱的，图省钱！”
“是啊，你可别糊弄我们！”李丹认同杨厚的观点：真是不容易。不过，要是没有出现刚才抢白杨厚那一幕，李丹不会赞同的，还是会偏袒梦远。这回她见杨厚转身不理他们，就知道伤了他的心，帮他说一句，就算补偿吧。
梦远自然要抗议：“什么呀，我怎会糊弄你们。得得得，我也不和你们辩解，等待会儿结账你们再看！”
梦远开始点菜了。刚才梦远介绍的自然在列，又点了什么寿司，刺身，鱼糕，红鱼子，奴达……听得其他三人目瞪口呆，简直在听一千零一夜。
“哎呀，梦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日本菜？”李丹这个钦佩啊，简直就像见到了航天英雄杨利伟，见到了影视歌星刘德华，还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厉害吧。我以前在大学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很喜欢吃这种饭菜，我跟着吃蹭饭，慢慢习惯了，也就喜欢吃了，自然地也就熟悉这些菜名啦！”梦远解释着，但仍然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
“我说呢，既然这样，你就用不着得意啦！”李丹如梦方醒，训斥梦远。
“你可不要得罪我呀，否则不给你酒喝！”梦远怒脸威胁。
“我才不怕呢，我不喝酒，你怎么地吧！”李丹得意洋洋，似乎取得什么重大胜利一般。
“是吗？你可别后悔！”梦远话中似乎另有隐情。
莫聪刚才一直笑着看他们斗嘴，听到梦远说这句话，急忙告诫李丹：“你可别上当，日本酒很好喝的，我听说有一种清酒，就像绍兴酒似的，很好呀！”
“是啊，清酒很好喝的，你喝不喝？”梦远笑着继续追问。
“再好喝的酒我也不喝！”李丹很倔，咬定青松不放松。
“好吧，等一会儿你就自己要了。”梦远不再邀请。
这时，饭菜很快就上来了。而梦远要的酒就是清酒。
莫聪和杨厚抿了一口酒，吧嗒嘴品尝，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好酒，好喝！”
梦远看着李丹，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警花同志，我这杯还没喝，要不要尝尝？”
李丹皱皱眉，还是被莫聪杨厚的表情吸引，端起梦远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细一品味，别说，还真不错。于是，李丹不等梦远吩咐，就主动让服务生给自己倒一杯。
梦远笑着说：“呵呵，警花同志自己要了！”
莫聪也是笑着说：“我没说错吧！”
李丹嘴上还是不服气：“还不是一样，辣！”
梦远看她如此，也就不再和她计较。
他们四人边喝边聊，气氛热烈而和谐。
这时，旁边座位上来了一个姑娘，身穿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打扮时髦：耳坠，项链，戒指，手链……满身的珠光宝气。人长得也不错，圆脸，大眼睛，黑葡萄般。双眼皮，月牙般细长的眉毛，眼影描得恰到好处。小嘴，嘴角偏上方，各有一个梨涡，若隐若现。整个脸蛋红润光滑，细腻洁白，真是一个大美人。她要了两杯咖啡和一瓶清酒，点了几个菜，一个二十多岁的男服务生赶紧去安排。
不一会儿，那个服务生手托一个长方形的不锈钢小铁盘子走来。盘子上有两杯咖啡和一瓶清酒。服务生经过李丹身边时，无巧不成书，李丹恰好伸一下胳膊，胳膊碰到了铁盘，盘子倾斜，一杯咖啡毫不浪费地倾泻到到那位小姐的连衣裙上，使洁白的连衣裙顿时开了几朵褐色花朵。
这时，一个肥胖的中年日本男人急急忙忙走来，一个嘴巴打到服务生的脸上，服务生的脸顿时通红，有几条手指印明显地突出出来。日本人破口大骂：“八格牙鲁，快给小姐跪下赔罪！”
男服务生尴尬地满脸愤怒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那个日本人更是怒不可遏：“赶快跪下，否则我炒你鱿鱼！”
那个小姐突然站起来，端起剩下的那杯咖啡，高高举起，倒在自己的连衣裙上：“我喜欢他把咖啡倒在我身上，怎么样？”
那个日本人愣在那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那个姑娘粉红着脸，指着那个日本人高声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简直是野兽！”
那个姑娘意犹未尽：“你们日本人狂什么？如果没有我们中国人买你们的帐，不出三年，你们日本就得亡国！”说完，拉住那个服务生的手：“走，咱们不干了，咱们炒他鱿鱼！”
小伙子二话没说，脱掉外面的服务生衣装，砸向那个日本人的脸，然后高昂着头，和那位小姐大踏步而去。
就在那个日本人殴打那个服务生时，梦远他们四人就很气愤，特别是李丹，多次想起身，都被莫聪拦住。
而那个日本人此时已经缓过神来，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哼，中国人，没教养！你不就是个妓女吗，有什么了不起！”
李丹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起，几步走到那个日本人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梦远也跟着站起身，一个箭步窜到李丹身边，随时准备保护她。杨厚也走过来，站在李丹身边。
莫聪不想让事态继续发展，就急忙走过来，拿开李丹的手：“别激动，注意咱们的身份！”
“中国人没教养，你们日本人有教养吗？你们以前不是侵略中国吗？你们不是搞了南京大屠杀吗？你们不是用中国人做化学武器试验吗？”李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那个日本人，连珠炮般的开火，“你再说一句我们中国人没教养，我就给你个满脸开花！”她握起拳头，示威似的挥了一挥，“你打人有教养吗？你说八格牙鲁有教养吗？”她走回自己桌子，端起一盘装满彩色粘稠食物的盘子，一下子扣到那个日本人的脸上，“你看看，我这有没有教养！”
这时，两个保安跑过来，急忙擦掉那个日本人脸上的东西。不擦不要紧，这一擦，更是满脸彩色，活像一个滑稽演员，又像一个小鬼。
梦远他们四人见此情景，不禁开心地哈哈大笑，那笑声仿佛穿透屋顶，直刺云霄，那笑声就是一把尖刀，向着那个日本人的心刺去。
那个日本人后退着，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们……你们……我要起诉你们！”
梦远一听，端起自己酒桌上的酒杯，走到那个日本人面前，两杯酒全都泼在他的脸上：“记住，我们是中国人！再记住，我们中国人不可辱！”
莫聪见事态要扩大，急忙拉住李丹和梦远就向外走。
梦远掏出那沓钞票，扔给那个日本人：“一千元够了吧！剩下的你就多买几条手巾，擦擦你的脸吧！你的脸很不干净！！！”说完，和李丹三人走出这个料理店。
走出门外，李丹兴高采烈地和梦远击掌：“耶，痛快！”
梦远也是很舒畅：“痛快！”
杨厚笑着说：“你们俩痛快了，可苦了那个日本人！”
梦远不笑了：“活该，小日本也太猖狂了，不就是弄埋汰别人衣服吗，值得大惊小怪吗？“
“是啊，有的日本人还是看不起咱们中国人。但绝大多数日本人还是和咱们很友好的。”莫聪还是要解释，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人是自己的部下，不能让他们太过分。
“那倒是，我们两国人民是友好的。但这样的日本人就该教训教训！”梦远还是有自己的观点，有自己的主见。
他们一行四人慢悠悠地走着。
“哎呀，光顾喝酒了，忘了一件大事！”忽然，梦远想起一事，他一拍脑袋，“我得到咱们办公室去一趟，你们自己乐和吧，我不陪你们啦！”梦远急忙打的离去。
梦远很急，而且埋怨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我要看看云梦上没上线！”
梦远的心飞到了办公室，上了qq，正在和云梦交谈。
夜晚了，虽然大街小巷的霓虹灯随处可见，但天空还是黑暗的，因为天空布满了乌云。
不知明天会不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