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露锋芒（四）
（四）
第二天，梦远早早地就醒了，严格的说，他几乎一夜未睡。他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好今天的行动步骤时，天已经大亮了，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梦远穿好衣服，走出办公室。
东方的天空已经被彩霞铺满，那一片片彩霞，就像一片片丝绸般，柔软绵长。微风轻拂，那丝彩绸似乎在飘飞，就像舞台上舞动的彩缎一样。而树叶也在微风中舒展腰肢，婆娑起舞。随风飘来一些不知名的香味，使人胃口大开。街上的行人增多了，那些多数都是晨练的老人或者是一些不知疲倦的年轻人，老年人精神矍铄，青年人神采飞扬。但西方的天空还有一些发黑的乌云，它们有的像极了各种魔鬼和野兽，张牙舞爪，似乎要吞噬人间，与这个彩色的世界极不协调。
梦远并没有关心今天的天气如何，也没有注意天空的彩霞是否艳丽，也没有注意飘飞的香味，而是再次思考制定一个计划。好一会儿，他才从踱步中停下来，回到办公室。
梦远给组长莫聪打了电话，莫聪很快就来到局里，问明情况，并迅速给其他组员打了电话，让他们尽快到办公室。
这时，他俩看到局长来到局里。梦远和莫聪立刻去做详细汇报。
局长五十一二的年纪，头发已经不多，而且斑白。额前有一条深深的皱纹，那是大盖帽留下的印记。留下印记的还有岁月的沧桑，脸上爬满了的沟沟坎坎。中等身材，略显发胖。前几年本应该提起来当市主管政法书记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在现今的位子上一干就是五年，不升不降，老局长倒也乐得逍遥，他的名字就叫肖遥嘛。
他坐在沙发上，认真听取了梦远的汇报。他听完后脸色严肃起来：“这是我们局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案件，而且性质挺恶劣，你们要切实安排好各个环节，不要有任何疏漏，要做到人赃并获。我对你们这个部门不太了解，网络、电脑对我来说，更是所知甚少，你们就听从莫组长安排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莫聪看看梦远，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虽然他对电脑也很在行，但是毕竟自己没有亲历梦远的经历，所以就问道：“梦远，你看有什么需要，是不是增加点人手和什么器械？”
梦远双手紧握，情绪有些激动：“不需要人手，咱们要把咱局新进的网络侦测车开出来，追踪电脑ip,，以便锁定电脑位置，锁定罪犯位置，咱们就能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局长同意了梦远的计划，并告诫他要小心行事。
莫聪梦远回到办公室，其他两组员已经到了。
李丹看了看神采飞扬的梦远，酸酸地说：“梦远这回可过瘾了，看了那么多大美女，而且是赤裸裸的，你的眼睛有福了！”
“李丹，不要瞎说，哪有裸聊，只是看了两个姑娘的视频。”梦远急忙解释。
“还没有啊，那也不错了，面对面看美女，你一定也很过瘾！”李丹仍然显得酸溜溜的。
梦远有些生气：“你这是怎么了？酸酸的，难道我的眼睛对看美女有瘾啊？”
李丹也不示弱，走到梦远身边。随着她的走动，一缕紫罗兰的香味飘来，梦远不禁感到舒畅一些。
“这回你可要出名了，大大地出名了，抓来几个大美女，咱们局一定会开锅的！”李丹还是嘴不饶人，但心里却有几股说不清的味道：酸？嫉妒？伤感？她自己也说不清。
“我还不是为了完成工作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梦远生气地辩解道。
“不要说了，赶快工作吧！”莫聪阻止他们的争吵，吩咐道。作为过来人，莫聪还是明白李丹的心情的。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杨厚见梦远着急，调侃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他也想说点啥，说点讥讽的话。但他还是忍住了，心里却是要命的嫉妒着，仿佛喝了一瓶山西老醋。
过了一会儿，莫聪把侦测车开来了。所谓的侦测车，也就是车上有几台电脑。虽然如此，但这些电脑却比一般的电脑不太一样。有台电脑上还装着全市的道路交通、居民住宅的模拟图，所以当罪犯电脑ip出现的时候，这台电脑就会明显地显示出它的ip所在地理位置。
梦远几人上了车，梦远打开电脑，上了qq，等待云梦他们的出现。
时针转动着，一分一秒都令人难耐。八点了，云梦还是没有上线。
李丹狠狠地说：“这些王八蛋，搞什么裸聊，弄得我没吃上早饭。”不知她哪来的火气，但她就是想发火。
杨厚看了看李丹，转身对莫聪说：“组长，我去给大伙买点吃的吧。”
莫聪点头应允。
李丹不说话了，她看着梦远的背影，看得有点痴。她并不是嫉妒梦远能破案，而是生气他看了两个姑娘的视频。
不一会儿，杨厚买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回来。他递给李丹一个火腿，李丹没好气地说：“不好吃，不吃！”
梦远看了一眼李丹，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梦远可不敢招惹全局的警花。他接过杨厚递过来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李丹看到他吃东西的样子，不禁扑哧一笑：“别急，有的是，别把你噎着。”
杨厚呆呆地看着李丹的笑靥。
李丹白了杨厚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
梦远、莫聪相视一笑。
杨厚尴尬地转身吃了起来，但他却是食不知味。
李丹还是拿起一个火腿吃了起来。
这时，云梦上线了，正好是八点十五。
莫聪看了一眼电脑上发红的点，急忙驾车离开公安局，循着红点前进。
抓捕行动开始啦！
云梦八点十五就上线了。她从梦远的话里隐隐约约听出一点弦外之音，觉得今天会出什么事，很可能今天她们的据点会被端。
对于只一点，云梦并不害怕，反而为此高兴不已。她今天梳洗打扮都哼着歌曲，真是很愉快，就连身边的姐妹都怀疑：今天云梦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吃饭时，云梦首相张罗，买来很多熟食，很多小食品，吃饭时也高兴地说个不停。
云梦高兴是高兴，但也有点忐忑不安：自己能否躲过这次灾难，或者说自己能否在这次变化中受益，梦远能帮自己吗？自己能不能取得蓝天的信任？这些都是未知数。
蓝天就是云梦接受指示的人。他一直在云梦的背后出言指挥，但云梦从未见过他，更谈不上了解了。
“如果我这次向他说明今天可能出事，他会不会信任我而见我一面呢？”云梦心存希望，“但如果坏了梦远的大事，我岂不成了蓝天的帮凶？”云梦犹豫了，昨天晚上所做的决定似乎有点动摇，“不会的，不会的。原因有二：其一，今天肯定有事，其二：即使告诉蓝天，他也不知道就是今天出事，要知道，找一个偏僻安全的裸聊场所不是容易的事，那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三：我告诉蓝天说只是我的感觉，模棱两可，让他不知道所以然，他也会认为我只是杞人忧天，不会当真。这样，我一不会暴露梦远的行动，二不会让蓝天起疑心，还会接近蓝天，真是一举两得。”想到这的时候，云梦感到内心无比的舒畅，过去的压抑感完全几乎消失了，仿佛喝了一瓶汽水，胸中的闷气舒畅了很多。
“嘀嘀嘀”，梦远来了信息！
“云梦，给我那个姑娘的qq账号，你离开这个屋子，快，越快越好！”梦远给云梦发了这样的信息，这无疑给了云梦这样一个信号：这个屋子要有事，你赶快离开！
云梦明白了，锁定莉莉的ip，就能找到这个房间。要知道，云梦也是很精通电脑的，就是那回被人偷拍之后，云梦奋力钻研网络技术，如今她已是一个网络高手啦。
云梦赶紧给了莉莉的帐号，并立刻给蓝天一个留言：昨天我加了一个猎物，很可疑，今天好像要出事。接着，立刻删除了自己的聊天信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令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买手纸，因为她们恰巧都没有手纸了。云梦离开了这栋楼。
但云梦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对面的楼底下，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注意观察这面的动静。她要看看，来的是什么人，梦远来没来，更要看看梦远这个令自己心动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梦远坐着侦测车来了，不过这时梦远刚加莉莉为好友，二人正聊得热乎呢！
梦远：你好啊，我的情人，今天我如约前来，你会给我一展你的风姿吧！
莉莉：（很高兴，自己今天会有笔小收入）你来了，你往那个帐号汇钱了吗？
梦远：不要钱钱钱的，多俗啊！（梦远忽然想到哪个小品的语言，借来一用，别说，恰到好处）
莉莉：俗？什么叫俗？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们就是为了钱，不为了钱我们为什么给你看我们的身体？其实我们这也是工作，你付钱我工作，天经地义，怎么能俗呢！
梦远：呵呵，小姐好口才，我说不过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给你汇，汇多少呢？五十？一百？
莉莉：（太少了，我哪能让你轻易脱离！）哎呀呀，帅哥，难道你就能来一次吗？那说明你是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头，小伙睡凉炕，全凭火力旺，看来，你一点火力都没有！
梦远：（呵呵，你还不知足呢）怎么说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莉莉：你想啊，你看了我们姐妹的舞姿，是不是会更进一步要看我们的身体，以至于还要看我们的别的地方。要知道，两颗红豆，一洞小穴，那是你们男人梦寐以求的，它会让你心旷神怡，热血沸腾！你看了我们的舞姿，而不看你们男人梦寐以求的，你还是不是男人，除非你有病！
李丹看到这话，不禁面红耳赤：“你才有病呢！”伸手要关qq，被莫聪拦住。李丹转过头去，但无法定下心神，只好又转过头来。
梦远见此，不敢在这个话题逗留，急忙转移：“小姐，请问芳龄？”
莉莉：“不要看岁数，要看长相。年轻有年轻的柔美，年老有年老的野性。”
梦远看了一眼李丹他们三人，苦笑着对莫聪说：“组长，你来吧！”
莫聪笑着说：“一事不烦二主，再说了，我们的语气不一样，他们会察觉的。别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就勉为其难吧！快了，信号增强了！你尽量拖住她。”
梦远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拖住莉莉。
不一会儿，信号更强了，再过一会儿，信号在一栋楼前停止不动了。
莫聪停了车，他们迅速下车。莫聪观察了一会儿，向李丹、杨厚二人示意那间紧紧关着窗子、挂着厚厚的窗帘的那间屋子。是啊，大夏天的，谁家会这样关窗挂帘呢。
那边梦远还在和莉莉聊着，这边，莫聪他们已经站在了五楼那家门口的两边，准备叫门！
李丹没有穿警服，她假扮收水费的，去敲门。
门是防盗的，从猫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可外面的人却不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莫聪和杨厚隐蔽在门的旁边，那是猫眼向外看不到的地方，是死角。
里边的莉莉正忙着和梦远聊天，旁边一位二十二三岁的姑娘正没事可做，就走过去，从猫眼向外张望，她只看见一个普通的女人左手挎一个提兜，右手拿着一本打开的本子，明显是一个收水费的。她打开门，不想莫聪和杨厚猛地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哎呀一声就要关门，被莫聪一把推开。
他们三人冲进去，举着手枪，高声喝道：“不许动！”
屋内三人傻眼了。其中那个开门的姑娘想去自己的电脑边，被李丹发现喝止。
莉莉还坐在椅子上想狡辩呢：“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拿枪指着我们？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要抢劫吗？”
“我们是公安局的，我们怀疑你们有裸聊卖淫嫌疑，请你们跟我们回公安局协助调查！”莫聪威严地说。
“哎呀，误会误会，我们只不过休息时上上网聊聊天，卖什么淫啊，我们可是有正当职业的人哪，可别诬赖好人，否则，我们上法院告你！”莉莉站起身解释：还是穿的那个样子——红乳罩，红色的超短裙。
那个要去电脑旁边的姑娘（我们暂时叫她小a吧），小a也是急急忙忙地辩解：“是啊，我们只不过是聊聊天，没有裸聊啊！”
她们辩解着，而此时梦远已经下车向这边走来。
云梦远远地看着梦远下车。
云梦因为离得远，并不能看清梦远的外貌，只不过对身材有个大致轮廓：一米七十多的个子，但并不算魁梧，穿着一身警服，大盖帽紧紧地戴着，显得很威武。
“难道这就是梦远？谢谢你梦远，是你救了我，是你让我在子夜中看到了曙光！”
梦远并不知道云梦就在附近观察自己，只是快速地走进那栋楼，走进那个房间，恰好听到小a的辩解。
“是吗，你们没有裸聊？那怎么还让我往那个帐号上送钱呢？”梦远说完，一转身发现了莉莉，“哎呀，这不是莉莉吗？莉莉小姐，你没想到吧，我们刚才还在聊天呢！哈哈哈！用不用查查你电脑呀！”梦远笑呵呵地说道。
“你……你……”莉莉一听，惊呆了，一下子瘫坐到地上。
“怎么了，你不是嫌钱少吗？还让我多打一些吗？怎么，现在傻了，没有刚才的热情了？”梦远挖苦道。
莉莉坐在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其他两个姑娘也不再辩解。
梦远走到云梦的电脑旁，点开qq发现自己的头像确实在里面，并打开聊天记录，发现里面的聊天记录已被删除，他暗暗点头，对云梦的机警很是佩服。他确定这台电脑是云梦的，这才放心地问道：“你们不是还有一个联络人吗？她去哪了？”
小a抬起头，转了转眼珠：“她早就走了，昨天你们聊完天就走了！”
梦远知道她在说谎，自己明明刚才还和她传了信息，但梦远并没有揭破。另外，梦远觉得这个姑娘不一般，难道她就是那个监视云梦她们的暗哨？
莫聪收起枪，让莉莉站起身，推着她坐到床上：“坐下吧，我们这是人赃并获，不要辩解了。唉，小小年纪，怎么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另一个姑娘，我们暂时叫她小b吧，她哭了：“没有办法呀，我们家穷，我出来打工，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却被骗走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再用色相骗别人？你想没想到，你父母知道了你做这种事情该多伤心！”梦远不忍再挖苦她们，只是讲起了道理。
小b一下子跪倒在他们面前：“请你们不要告诉我父母，他们心脏都不好，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气死！我求求你们，千万不要告诉我父母！”
“这事以后再说。李丹，你带她们先上车，梦远，杨厚，我们来搬电脑，把这几台电脑搬到车上去。”莫聪安排道。
梦远稍微磨蹭了一会儿，等莫聪、杨厚搬走电脑后，自己急忙再次检查云梦的电脑，直到没有发现一点云梦的相关资料后，才觉得这样安全一些。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犯下大错，是在违反纪律，而是认为自己也是在办案，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公开。因为梦远正在设计实施一个大计划。
杨厚又回来了，梦远和他一起搬走最后一台电脑。
莫聪也回来了，他检查了这个屋子，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梦远也回来了，他是不放心云梦是否遗漏能暴露身份的东西。
云梦在远处看着李丹把自己的姐妹押上车。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虽然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毕竟自己和这些姐妹生活过一段时间，感情还是有的，不免心里有些凄凉。她闭上眼睛，不愿再看。
等她睁开眼睛时，梦远他们已经搜查了她们的房间，并在房门上贴上封条，正启程往回返呢。
云梦看着远去的警车，心里默默地祷告：“梦远，但愿你能破案成功，帮我走出黑暗！”
云梦站起身，把自己的长发拂到脑后，眼睛里闪烁着希望之火。
不知不觉间，云梦出了一身汗，她掏出手绢，擦掉脸上的汗水。她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地晴朗，太阳格外地明媚，就连从头顶飞过的小鸟也快乐地唱着歌。
云梦离开了，她在等待今晚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