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柳云眴拿上包袱，准备趁着夜色偷偷溜走，下云阳山回家，报仇雪恨。

    大雪纷飞，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淋白了少年头，行至老松处歇脚，想起师父和外祖父说:“柳连城当年边疆征战，远在都城将军府被屠，湘儿惨死。这么多年毫无线索，多年来不敢让世人知道眴儿还活着，可怜眴儿早年丧母，又无法承欢父亲膝下。

    柳云眴一路往北，途经山下栗阳小镇，去常来常往客栈，让店小二去回春堂买了一些药材，做易容膏。镜中这张脸太招摇，唇红齿白，一双单凤眼，柔软无骨，脸上白里透红，肌肤胜雪。多一分则无感，少一分则无欲。

    易容膏一上，平平无奇的小生与刚才镜中女子判若两人，从此不再是柳云眴，只是柳荀。骑上赤兔马，身穿青衣，手持碧海剑一路往北风驰电掣，过往黄沙。

    湘江城三面是水，风景宜人，河流穿城而过，两岸屋舍倚河而建，水产丰盛富饶。鱼民穿街走巷，鲜虾，鲜螃蟹，鲜鱼，扇贝…………叫卖声络绎不绝。

    看着祥和酒楼人来人往，店小二来到我眼前问到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我说:即吃饭住店，先吃饭，找一处观景好的地。店小二引着我上二楼天字号雅间，这里左右可观湖，前面可以看街上耍杂，卖艺。

    蒜蓉粉丝扇贝，清蒸大螃蟹，红烧大黄鱼，天山飘雪，清水虾滑娃娃菜…………。客官你的菜齐了，在小二的呼唤声中转过身来，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雨，湖间渔船上船夫穿上了蓑衣，扔起鱼网下网捕鱼。远处湖边客船响起女子清唱弹古筝的声音，只听得她唱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隐约见数十女子迎风起舞，袅袅婷婷。船台上几名公子呼声络绎不绝。

    柳眴唉声叹气的说到可惜佳人流落于此，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小二说到:“那是一艘有名的官船，上去的客人非富即贵。”船上清倌一般都是官家女子被人发卖，一般皆是父兄患罪，所受牵连。真是万般不由人的可怜之人啊。

    柳眴说到:“上船生死都不由己了，说好听是清倌，难听便是官妓。”再也难谈婚论嫁，女子一生也算是没有奔头了。小二哥入湘城城门上贴告示千金寻医不知是真是假:“湘城有人掷千金求医，不知是什么人家。”店小二说:“是知府千金生得貌美如花，肌肤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年夏末入秋，身上起红斑，身上奇痒无比。过完冬天，春天又和正常人一样。”听说知府千金准备去往都城外祖家，参加选秀。所以悬赏千金，寻找奇能异士，为姑娘医治病症。为来年选秀准备，一朝入选，从此光耀门楣啊。

    柳眴在房间收拾包裹，里面有一套千丝线，流光针。外加一把弑影。还有一点本门的疮伤药，还有密制的止痒粉。还有一个陪伴多年的小蛹。柳眴说到:“真惨回家没银子，只能赚自食其力了。”